「這是與曾祖父有什麼相干？」

與上次不同，這一次的李壽，除了無盡的恨，還有的自我厭棄，彷彿自己變了什麼骯髒不堪的污一般。

他整個人的神也垮了大半，幾乎不能正常的思考。

他獃獃的看著唐宓，不解的問道。

「郎君，你可記得，上次你從李貴口中得到真相后，我有兩個疑問。」

唐宓作為李壽最親的人，自然看出他的不對勁。

所以，極力想解開李壽的心結。

李壽愣愣的點頭，沒錯，當時貓兒就說這裏面可能有更大的。

他更深的查了下去，事實證明，貓兒猜得果然沒錯。

當年的醜事還掩蓋了一個更為骯髒、更為可恥的真相。

唐宓豎起手指，「第一，李立德要借種，為何非李立賢不可？第二，李立德功有了子嗣，為何還要養著李立賢？」

李壽空的眼中漸漸有了彩，他似乎明白了什麼，可又不敢多想。

唐宓道：「我曾推測，或許李立賢手中還有令李立德垂涎的東西，這件東西，遠比子嗣更重要。當時我還不明白到底是什麼，可看了這份檔，我有個大膽的假設——」

一邊說著，一邊指了指李壽手中的那份捲軸。

李壽的眼睛陡地一亮，整個人的神都為之一變，他急急的低下頭，再次將那段記錄仔仔細細的讀了一遍又一遍。

唐宓也不催促，任由李壽反覆咀嚼那段不足五百字的記錄。

好半晌，李壽都已經能夠將那段文字背誦下來，他才抬起頭，目灼灼的看向唐宓，「貓兒，你的意思是——」

唐宓淺淺一笑，緻的五愈發靈，「對於世家而言，什麼最重要？」

「族譜！」

李壽想都不用想，口說出一個答案。但他又結合李家的實際，補充了一句：「還有祖先牌位！」

比如李家祠堂里供奉的那個有千年歷史的烏木牌位！

這兩樣東西，是李氏傳承的本。

唯有拿到它們，才能為李家最正統的繼承人！

李壽想到這裏，聲音都有些發了，「貓兒，你是說，是說——」

「我是據這些證據，做出的大膽推測，或許並不是事實，但應該距離事實不遠！」

唐宓聲說道：「而李立賢，應該並不是李立德的胞兄。」

李壽又看了眼那段文字，然後小心的將捲軸卷好。

他猛地站起，一個人在屋子裏踱步。

他上再也沒了自棄的負面緒，反而重新燃起了鬥志。

唐宓見李壽正常了，便不再出言提醒，而是讓他自己去想。

「沒錯，貓兒，只有這樣，你所提出的那兩個疑問才會變得合理。」

李壽停住腳步，轉過，好看的眼眸中滿是彩，「而且我懷疑，李貴或是他的父親可能知道這件事。就算他們不知道曾祖父的真實份，應該也清楚，他與李立德並不是親兄弟！」

「郎君，你猜得很有道理啊。」唐宓毫不吝嗇的豎起了大拇指，彷彿在說：二九兄，聰明啊！

李壽鬱了一天的臉上終於展開笑容，他略帶自嘲的說道：「貓兒，你就別笑我了。唉，我也不知道怎麼了，一涉及這件事，整個人都變得不像我了。」

笨得令人髮指，還需要靠比他小十歲的貓兒步步提點！

「郎君，你是在局中，所以不能客觀、冷靜的看問題。」

而雖是李家婦，可到底沒有緣羈絆，所以，很難有李壽那種刻骨銘心的覺！

「不說這些了，我這就去驪山，好好詐一詐李貴！」

李壽一掃疲憊，整個人都興不已，恨不得肋生雙翼飛到驪山。

唐宓卻拽住了李壽，指了指他皺的裳，以及眼下的黑青，「郎君，你在外面這二十多天定是沒有休息好，人都這般狼狽了，還往外跑？！你啊，還是好生休息一晚，明日再去也不遲。左右那李貴也跑不了，你何必這般著急忙慌的？」

再者，剛進門就又連夜出門，就算是為了公務也不可能這麼拼啊，至益康堂那位就會起疑心。

雖然現在手頭上的證據，已經足以將李立德扯下李家老祖宗的神壇，但小心些，總沒錯！

李壽低頭看了看自己有些髒的衫，英俊的臉上出些許尷尬，他了鼻子，訕訕道：「那啥，貓兒說的是，急也不在這一夜時間。我、我明日再去！」

小夫妻將所有的捲軸都收好，至於那一卷最重要的，則被李壽鎖到了室里。

收拾完這一切，李壽和唐宓相攜回到堂屋，像往常一樣安靜的用暮食。

食不言嘛。

不過，兩人互相看向對方的眼睛中卻是膩死人的意。

李壽夫妻這邊無聲的甜著，李其玨那邊卻有些惱火。

「什麼，縣君今晚又不回來了？」

好一個「又」字，李其玨與平宜新婚還沒有超過一個月，已經不是第一次夜不歸宿了。

明面上，平宜每次不回來都有說得過去的借口。

起初，李其玨也信了。

但沒過幾天，李其玨就發現了問題：怎麼平宜的侍跟他說平宜有事不能回來的時候，眼底會有的同與嘲笑？

李其玨是個聰明又敏的人，或許那些侍的眼神並不明顯，但抵不住他觀察微啊。

很快就讓李其玨查到了什麼。

他知道某些貴作風豪放，可他做夢都想不到，對他十分迷的平宜竟是個如此放得開的婦！

這年頭還沒有綠帽子一說，但李其玨的娘子人卻是不爭的事實。

其實，李其玨並不是唯一一個害者，平宜第一次嫁人沒多久，就背著夫家養起了面首。

當時第一任丈夫發現后，還不等跟平宜和離，就出了意外死掉了。

接著，平宜又找了第二任，婚後繼續養面首。

哪怕很喜歡這一任夫君，還給他生了兩個孩子，依然沒有為了他這一棵樹而放棄整個森林。

直到把這個丈夫生生氣死。

李其玨是第三個，也是最快發現平宜生活作風有問題的男人。

但，他卻沒什麼奈何。因為他現在還要靠著平康郡王謀求職哩。

恨恨的出了西院，李其玨險些將后槽牙都咬碎了。

心裏暗道：平宜，好賤婦，總有一天我會跟你算總賬！

這時，他的心腹侍從湊了上來，低聲道：「郎君，您還記得那個馮婆子嗎？」

馮婆子？

就是先太夫人邊的小丫鬟，被他找來做偽證的老婦？

李其玨蹙眉：「我不是把關到城外的小莊了嗎，怎麼，又出什麼麼蛾子了？」

侍從左右看了看，將聲音得更低：「說有個驚天大要告訴您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