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……一共二十萬張，全部售罄。」

韋掌柜垂首站著堂下，表恭敬，語氣卻帶著難以掩飾的驕傲，「拋開各種費用，只這一天就獲利四十萬銅錢。」也就是四百貫錢。

「這麼多？」

太子默默在心裏換算了一下，出驚詫的表。

話說，太子是儲君，不是沒見過錢的主兒，慢說四百貫錢，就是四千、四萬貫，他也不甚在意。

可問題是，一天就能獲利四百貫，一個月就是一萬多貫啊。

放眼整個大梁，還有什麼生意能有如此戰績？！簡直就是一本萬利！

「這還是首批印製的卡片太了，太子，您是沒看到啊，咱們家的店鋪差點兒都要被人了，好些得到消息跑來買卡片的人，本就沒買到，都急得不行。」

韋掌柜一臉的可惜，照著白天那熱鬧勁兒，慢說二十萬張，就是一百萬張，也能賣得出去。

有些人，尤其是那些中了獎的人，彷彿著了魔，剛兌了獎，轉頭就過來再買，一買就是幾十張。

還有更瘋狂的，一次就買了上百張。

若不是韋掌柜見人太多，而卡片越來越，直接喊出了「每人最多只限十張」的話，本就撐不到一天。

「等等，你說獲利四十萬錢？」

李壽眉頭微蹙，首批卡片印製了二十萬張，每張兩文錢，全部賣出去也就四十四萬錢。

而這其中，還要扣除獎金的。

另外還有印製卡片的錢，以及店鋪、人工等費用。

李壽事先早就算好的帳，二十萬張卡片賣出去，正好折抵所有的花費。

可怎麼讓韋掌柜一弄，竟是只花費了個零頭！

李壽想到了某個可能，沉聲問道：「莫非那幾個大些的獎沒有開出來？」

「開了，哪能不開啊。」

韋掌柜連連擺手，經過白天一天，他算是切實會到了，中獎對於那些購買卡片人的刺激到底有多大。

之後能有這麼多人來搶著購買，全賴時不時的有獎金送出啊。

李壽的臉更加難看了，「那些中了大獎的都是你安排的人？」

當初為了更快的打開局面，李壽建議韋掌柜可以先找幾個托兒，用大獎吸引一下百姓。

沒想到韋掌柜「舉一反三」，為了「水不流外人田」，竟讓自己人將金額大一些的卡片都開了出來。

如此，既能刺激消費，還能確保利益。

真正是「能幹」啊。

韋掌柜察覺到李壽的臉不好看，趕忙說道：「十八郎勿怪，某不是不肯聽您的建議，實在是，唉，如果真那樣作，今天咱們就白乾了啊。」

韋掌柜不是商場菜鳥，他是做慣了生意的，而做生意，最忌諱的就是賠錢賺吆喝。

「可如果你繼續這般作下去，那麼好運來撐不了幾天就會關門！」

李壽毫不客氣的說道。

韋掌柜臉皮一僵，訕訕的說道：「不至於吧。」

「呵呵，韋掌柜，你當人人都是傻子不？」每次開出大獎的都是自己不認識的陌生人，那些百姓們，時間久了，自然也能品出味兒來。

如此，好運來就直接砸了招牌，再也做不起來了。

李壽涼涼的說道，「再一個，京中的貴人不知凡幾，就是皇子、親王也有好幾個，他們見好運來每天幾十萬錢、乃至上百萬錢的賬，就真的不眼紅？」

「可咱們好運來可是殿下的買賣啊！」韋掌柜起脯，說出讓他最有底氣的話。

李壽冷笑，「是，他們確實不敢明著跟殿下爭搶，可暗地裏呢，萬一讓他們察覺到獎金的貓膩，繼而捅出去，好運來照樣關門！」

當初柳佩玖給唐宓出點子的時候，就曾經重點強調，切莫在獎金的事上搗鬼。

你可以減大獎的頻率，但絕對不能沒有大獎，或者用自己人暗箱作。

因為這種福利卡片，賣的就是誠信，一旦讓人知道有問題，那麼這項生意就徹底完了。

太子不懂做生意，但他卻有最簡單直接的辦法：相信李壽！

「韋掌柜，不要擅作主張，好運來的事，必須要按照十八郎的規矩來！」

太子直接吩咐道。

韋掌柜蠕，幾次想開口辯駁，看來，他還是有異議啊。

對韋掌柜，太子更是簡單暴，「如果你干不來，我可以請娘子再找其他人。」

反正就是個辦事的人，這個不肯聽話，那就換一個。

韋家最不缺的就是有經商才幹的旁支庶子。

韋掌柜一驚，他真是被白天的火沖昏了頭，竟忘了自己的份。

「殿下請寬心，某定會嚴格按照十八郎的規定辦事。」韋掌柜急急的表示。

太子想了想，還是有些不放心，喚過邊的侍，「趙明，這個月你去好運來給韋掌柜幫幫忙。」

名為趙明的侍答應一聲，「是，奴婢省得。」

韋掌柜裏發苦，心裏更是暗自後悔，唉，瞧自己這事兒辦的，明明一心想為太子好，結果卻辦了錯事。

最可恨的是自己得意忘形，太子都不信任他了，是弄了個人來監督他。

但，已事實，他也不能改變什麼。

且有了這一遭，韋掌柜再不敢生出其它的心思。

得，還是乖乖聽太子的話，按照李十八的計劃來吧。

到時候，若是真虧了錢，太子應該也不會怪他！

沒再跟韋掌柜廢話，太子吩咐完畢，直接把人打發了出去。

「殿下，這件事您什麼時候回稟聖人？」

李壽呷了一口茶，緩聲問道。

「我想等阿爹聖壽的時候再回稟，好給阿爹一個驚喜。」太子說道。

剛剛聽到韋掌柜說獲利「四十萬錢」的時候，太子確實心，可讓李壽這麼一打岔，太子才想起來，他們收了人的錢，還要給人家發獎金哩。

這一進一出的，肯定能有盈餘，但絕對不會太多。

太子起初還想靠著這件事立個大功，現在看來，似乎並不如他想像的那般好啊。

既然沒那麼好，太子也就沒有多興趣了，更不急著向父親表功。

李壽一聽太子這語氣，便知他誤會了。

李壽也不急著解釋，等好運來運作一段時間，太子就知道，這項生意是怎樣的暴利。

而到那時，想來分一杯羹，或是藉此生事的人，肯定不了。

所以，李壽不管太子在意不在意，他必須事先提醒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