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在一旁幫忙,主僕倆在面對這些事時,都不是一般的冷靜。
燈火通明,元初寒的解剖研究也得到了結論,丹頂觀音的毒直擊心臟,儘管對其他臟也有損傷,可是蔓延到心臟的速度卻是最快的。
離心脈損,確實是這毒藥,這一點錯不了了。
不過當年他能活下來也確實是幸運,按他所說是幾個家功夫好手給他運功毒才救回了他的命。這個世界的功夫,絕妙。
“小姐,王爺中毒這種事都被您知道了,到時,咱們還能全而退麼?”服侍元初寒洗手,文問出了一直想問的事兒。他覺得,這種事很危險。
看了他一眼,元初寒嘆口氣,“可是已經知道了,又能怎麼辦?當做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,只能順其自然了。”倒是不覺得危險,只是覺得離可憐的,小小年紀就有人想著要害他。
“是啊,只能順其自然了。不過小姐,您還是小心些,不要問的那麼多。有句話做知道的太多,危險就越多。”試想一下,能給離下毒的人,也肯定不是小人。
“你小子,現在越來越賊了。是不是心裡害怕啊?害怕就說,說些有的沒的。往後再有這種事兒啊,你就離遠點兒,我也不你。”將手上的水甩到他臉上,元初寒知道這小子是害怕。
“不是不是,小的和小姐是同一戰線,小的不會退的。往後,便是刀山火海,小的也不眨眼睛。”文給拿過巾,一邊表忠心。
“你能不能說點吉利的?憑什麼我往後的日子就得是刀山火海而不是風和日麗呢?算了,去休息吧,今兒累了。不過睡之前把這幾隻貓咪安置好了,別讓它們著。”扔掉巾,元初寒甩甩手上樓。今兒的事實在多,而且,又十分擔心香附,也不知現在在宮裡如何了,想必是會害怕吧。
不過,這邊擔憂整夜,那邊卻有人十分閒適。
甚至閒的連夜的置辦了一些東西,送到了元初寒這裡。
一大早,就被這些‘東西’震住了。
“離,你好閒啊。”大喊,聲音從小樓裡傳出去很遠,估著後面小樓裡的離也聽得到。
文掏了掏耳朵,然後走到桌邊,將那隻還在爬的烏拿起來。烏不大,掌大小,綠的。
“小姐,您的小紅。”他也算看出來了,離就是故意的。昨兒元初寒說養了個綠偏偏小紅,然後今天就送來了。
而且送來的不止如此,還有一隻短狗,一隻兔子。昨兒元初寒說的那些,今兒都齊活了。
“小紅,你長得好醜啊。”拿過那隻烏,元初寒舉起來,歪頭看了看,嘆道。
“不過這鴿子長得不錯,很可。”文又抱起兔子,一邊給元初寒看。他也是覺得好笑,明明是兔子,非得鴿子,太逗了。
“還。兔子就小了點兒,我喜歡長得大的。”那短狗胖胖的,一看就是現在城中那些貴婦人養的寵狗。沒什麼本領,可吃起東西來卻絕對不差事兒,甚至要比其他品種的狗吃的更多。
文甩了甩頭,他要被繞暈了。
“小紅,咱們去見見王爺大人。能見到王爺啊,那絕對是你幾輩子修來的運氣。”抱著烏,元初寒走出小樓。
文抱著兔子牽著狗,又瞧瞧那邊籠子裡的老鼠,他暗暗嘆口氣,這算什麼事兒啊。
抱著小紅,元初寒朝著後樓走去,還沒走出矮樹叢,就瞧見了離居室的院外有幾個穿著服的人在站著。
幾個人不斷的說著什麼,然後不斷的往離居住的小樓瞧,護衛站在院門口,是最堅強的堡壘。
躲在矮樹叢後,元初寒往那邊看,看來離還是不想見他們。
可是爲什麼呢?爲什麼不見他們呢?他們都是離的人吧。
“各位大人回去吧,三日後王爺會上朝。王爺吩咐,有什麼事兒,三日後再說。”不過片刻,杜駿走了出來,轉告了離的話。
幾個大人看起來還是不想離開,不過離已經發話了,他們也沒什麼辦法。最後一同離開,不斷的互相說著什麼。距離太遠,聽得不太清楚。
外人都走了,元初寒也從矮樹叢裡走了出來,朝著小院兒走去,外面的護衛也看到了。
“郡主。”拱手,衆護衛齊齊打招呼。
元初寒抱著烏,笑得燦爛,“都來見見我家小紅,瞧瞧我家小紅長得漂亮吧。”
昨天聽到元初寒給寵取名字傳說的護衛明白所說,可是沒聽說過的卻很迷糊。一隻綠的烏,偏偏小紅,這是什麼規律?
“郡主,您這隻小紅,是屬下挑選的。看來,很合郡主的意。”杜駿笑道,還一副很滿意的樣子。
“你挑的?那怪不得了,我說這小紅怎麼長的這麼醜。”抱著小紅,元初寒繞過無語的杜駿,走進小樓。
“離,離,你什麼意思啊?今天弄了那麼幾隻東西送到我那兒,閒的沒事兒做了是不是?”一邊上樓,元初寒一邊吵嚷著,的聲音在整棟小樓裡迴盪,清魅悠長。
上了二樓,一腳邁進臥室,繞過白玉屏風,的腳步卻忽然停了下來。
大牀前,離正在換服,而且是正在服的環節。
中已經下來了,肩背出了大半。
翻白眼兒,元初寒轉過去,“喂,你在換服就不能跟我說一聲麼?幹嘛一聲不吭的,你這樣很容易失貞知道麼?我這種正人君子不會對你怎麼樣,若下次是個流氓土匪的,你就慘了。”抱著小紅,背對著離喋喋不休。
離也未回頭看,淡定的換上服,作優雅。
最後扣上腰帶,他才轉過。
“你是正人君子?”淡淡的說了一句,儘管語氣如常,可是他在諷刺。
聽他說話,元初寒轉過,隨著他走到窗邊的榻前坐下,翹起二郎,一邊道:“瞎說什麼呢?我當然是正人君子了。否則,就你剛剛那個樣子,我怎麼可能不手。你啊,也失去貞了。”
眉尾微揚,離看著,幽深的眸子有幾分異樣的彩,“本王好怕。”
“切,裝的一點都不像。來看看小紅,打個招呼吧。”抱著烏送到離面前,元初寒笑得開心。
離看了一眼,看得出他並不是那麼待見這些東西,“喜歡麼?”
“還,就是醜了點兒。不過和兔子比起來它乖的多,鴿子嘛,就大了點兒,小一些抱在懷裡輕鬆。”一番話,還真得好好的捋一捋,否則容易被繞糊塗了。
離也是無言,乍一聽的話顛三倒四的,活像喝多了。
“昨兒我解剖了那隻貓咪,那毒呢,針對的就是心臟。雖然對其他臟有損傷,但是速度要慢很多。不是說要給我你調查出來的關於丹頂觀音的資料嘛,快給我,我要看。”今兒來爲的就是這個。
離幾不可微的擡了擡下頜,示意往右側看。
順著他指示的方向看過去,在大牀的右側靠近牆的地方是小型的書架,前方兩把椅子。
“什麼意思?”書架?那上面好多書的。
“那上面的書,都是。”離告知,可見這麼多年他一直沒有放棄蒐羅關於丹頂觀音毒藥的相關資料。
“這麼多!”嘆了一句,元初寒站起,抱著小紅走過去。
書架一人多高,上面整整齊齊麻麻,書本有陳舊的也有嶄新的,羅列有序。
將小紅放在一個椅子上,走到書架前,拿起一本來看,立即睜大了眼睛。
“銅雀草?這世上還真有這種草?”稀奇了,在那個世界也沒見過那種草。都是傳說當中的,據說是,只是一下就會喪命。
若說丹頂觀音是從銅雀草中提煉出來的,那可就難了。
傳說當中的銅雀草見都沒見過,更別提找能剋制住它的草藥了。
搖搖頭,繼續翻找,難了難了。
離坐在對面窗邊的榻上,一直看著元初寒,那些書上的東西他自然都看到過,其中難度可想而知。
只不過,元初寒那麼認真的樣子倒是很得他心,俊的臉上也罩上了一層不易見的和。
早餐送來,元初寒也只是吃了一口而已,坐在椅子上,腳下已經堆了一堆看過的書籍。
離在用過了早餐後出去了一次,回來後,徑直的走向元初寒。
兩把椅子,佔據了一把,另一把被小紅佔著。
擡,用腳將小紅從椅子上踢下去,他旋坐下,也不管那小紅落地後仰面朝天翻不過正在苦苦掙扎。
看著元初寒,離的視線很是穩定,恍若他這個人,從來不會有不確定搖的時候。
元初寒埋首在書籍當中,這是一本看起來很舊的書,上面記載了銅雀草的生長條件生長環境等等。
若按這書中所說,銅雀草生長在雪山之上,可是,在大雪瀰漫的同時,還得有那麼一春暖花開的地方。而這銅雀草,就生長在那被大雪包圍的春暖花開之中。
怎麼可能呢?這世上哪有那種地方,太扯了。
搖頭,元初寒嘆口氣,“難了,難了呀。離,你派人去雪山上找過麼?在寒冷的雪山之上,可有春暖花開的地方?”擡頭,元初寒盯著離,長時間的低頭看書,眼睛都充紅了。
幾不可微的頜首,“找過,大齊西北有一座雪山,西番境有一座。西北的雪山很大,至今爲止,也沒有全部查看個遍。”
“你的人現在還在雪山上尋找麼?也不知能不能帶來好消息。我研究了這幾本兒啊,將其中的一些信息整合了一下,雖然可能有些不太可信,但我認爲可能很大。若真有銅雀草,那麼在銅雀草所生長的地方,就肯定有和它相生相剋的植。找吧,只要能找到銅雀草,我就有信心解你裡的餘毒。”撿起地上的幾本書,重點的地方都被摺疊了一下,所說的信息就是從這幾本書當中的這幾頁研究出來的。
“確定不會害死本王。”的信息,是從幾本書當中整合出來的,實在不可信。
“肯定不會讓你像小紅似的仰面朝天翻不過,你就不能溫點兒?它是個姑娘。”放下書,元初寒彎將小紅翻過來。
看了一眼那烏,離恍若未見,“還有這麼多,你全部看完之後再下定論吧。本王若是死在你手裡,你也得陪葬。”
翻白眼兒,元初寒哼了哼,“我當然知道,不用你說。你趕走吧,想忙什麼就去忙。我呢,還得繼續。”將這幾本書摞在一起,然後起再去取書。
離倒是沒什麼事兒,不過片刻有丫鬟進來送茶,放置到一邊的小幾上。
倒了一杯,離先喝了一口,然後送到了元初寒的面前。
元初寒盯著書,一邊手接過,一口氣喝,將杯子遞出去,期間眼睛都沒眨。
離接回,看了一眼,脣角微揚。
在離這兒,一呆就是一天,書架上大半的書被元初寒看了個遍。有用的堆集在一起,書頁也摺疊了起來,竟然多達二十幾本。
離始終在對面,淡漠無聲。小紅則在地上爬呀爬,最後到一休息了起來。
將書本摞在一起,元初寒站起了個懶腰,“我還得再琢磨琢磨,先前的結論好像不是很正確。麻煩啊,現在重要的是找到銅雀草。”也不知這世上到底有沒有那東西,反正在那個世界是沒有,絕對沒有。
“本王找了十年,不急一時。”離很淡定,時間對於他來說,似乎已經不算什麼了。
看著他,元初寒嘆口氣,“十年那麼久呢,你一直在堅持,單單這耐心我就比不上。怪不得你能做攝政王呢,人和人不能比呀。”抱起小紅,元初寒坐下,看著他,眼睛也不眨。
“雖是塵莫及,但允許你拜本王。”掃了一眼,離說這話時連眼睛都沒眨。
元初寒無語,“好吧,我拜王爺大人你。那不如王爺大人您告訴告訴我,香附現在況如何呀?”今天他出去了一次,也不知是不是有人向他彙報香附的事兒。
“暫時無事,本王不上朝,梅震南也在府中養傷。忠毓王不離開濟中,謀反之事已,司徒律已帶兵在去往濟中的路上。皇上很忙,顧不上了。”淡淡的說著,這也是這幾天很多人登門來找他的原因。
睜大了眼睛,元初寒也清楚了近來朝上的事,果真是順著離的意思在發展呢。
“可是你爲什麼不見他們呀?”正好梅震南也沒辦法上朝,他此時不是正好藉機大肆發揮麼?
“你說呢?”看著,離的眼睛恍若幽潭。
“我說?我覺得呢,你是不想讓他人留下話柄。若是你現在就重新上朝理政事,不免有人會說你藉機打梅震南。若是被人求著上朝的話,那就不一樣了。如果我沒猜錯的話,王爺大人上朝也會繼續‘虛弱’的。”盯著他,元初寒的腦子雖是不會那麼快的轉彎兒,但是這個時候了,要是再想不明白,可就真傻子了。
“近來吃豬腦了。”看著,離這話不用懷疑,是誇獎。
“你才吃豬腦了呢,轉幾個彎兒就想明白了唄。那個司徒律要是去濟中的話,一定會和忠毓王打起來麼?忠毓王不是梅震南的人麼?梅震南是司徒律的爹,他會忤逆他麼?”說起這個來,元初寒倒是覺得有很多不確定。若是司徒律反而放過了忠毓王,那離的計劃不是失敗了?
“你不是說過,司徒律被罵,是梅家的一條狗麼。”否則,他也不會行此計劃,還是從元初寒這裡得到的消息。
“對啊,我親耳聽到的,錯不了。”點點頭,這是真的,絕對沒說假話。
“所以,本王賭你的耳朵。”脣角微揚,離看著,卻看得元初寒心裡發。
“你別這樣啊,要是你的計劃失敗了,是不是還得怨我啊?”抱著小紅做盾牌擋在前,元初寒覺得他這人實在是難懂。明明有不確定,卻偏偏還要這麼做。
“不會,只是會怨你的耳朵。興許,本王還會割了它。”看著的耳朵,長得很可。
眼角搐,元初寒擡手了自己的耳朵,“嚇唬我。那我就等好消息了,希司徒律會逮了忠毓王,我也保住我的耳朵了。天晚了,我回去了,你要小紅給你做伴兒麼?要的話,留給你。”站起,元初寒舉著小紅問道。
看著那四條兒在掙扎的小紅,離幾不可微的瞇起眸子,“拿開。”
撇,“不要拉倒,小紅多乖啊。兔子會,鴿子呢尿尿又氣的很,還是小紅最乖。”抱著小紅,元初寒舉步離開,隨著消失的,還有上淡淡的藥香。
離坐在原位,半晌後幾不可微的搖頭,“小紅?”實在無語。
烏小紅,狗兔子,兔子鴿子,老鼠貓咪。這個人,天下獨一個。
抱著小紅回去,小樓裡,文正抱著兔子在大廳的地板上坐著。而鴿子則正蹲在一邊兒啃白菜,而且很明顯它尿尿了,大廳裡飄著一尿味兒。
就知是這樣,元初寒站在門口很是嫌棄,“死離,不幹好事兒。文,把那隻鴿子扔出去養在外面,難聞死了。”
文得到赦令,立即執行,他已經要被鴿子的尿味兒薰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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