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後,離拖著‘病’離府上朝了。
他經不住朝臣以及小皇上派人三番四次的來請他,終於上朝了。只不過,他便是上朝了,也無法像之前那般忙碌,因爲會撐不住。
每日轎擡著他出府進宮,下午時分又用轎擡著他回來,恍若貴婦人似的,不用自己走一步路。
他輕鬆的忙碌,元初寒也整日不在府中,近來許多人去濟世堂預約找瞧病,小神仙的名字已經在帝都廣爲流傳了。
各自忙各自的,倒是互不干涉,只是晚上會見一面。元初寒向他詢問香附的況,這都許多天了,也不知宮裡形如何。
離完全坐得住,話也不會多說,看來他的計劃在進行當中。
上午時分,濟世堂的後院藥材飄香。
這是新進的藥材原料,需要分門別類,再分別進行烘焙切開,每一道工序都不能出錯。
文和梓旭在忙活,柳蝶則站在院子一側的桌子邊切藥。
明明一護衛,現今卻連這種事也做,倒著實讓文和梓旭倆小子意外。而且,人家有武功,做起事來相當快。
就比如這切藥,切十斤藥他們需要半個時辰,而人家柳蝶,一刻鐘就切完了。
元初寒很是閒適,坐在一旁曬太,整日的在這些草藥當中,呼吸之間都是草藥味兒。
“柳蝶啊,你就別做了。你沒瞧見那兩個小子開始懶了麼,因爲你一個人抵得上四個,這倆人故意拖拉等著你去做呢。”靠在椅子上,元初寒掃了一眼那兩個小子,懶的如此明顯,讓也看不過去了。
柳蝶看了他們倆一眼,手上作不停,“都堆積在這兒太礙事,趕收拾走才行。”太了看不過眼。
“你們倆,瞧瞧人家柳蝶。你們倆要是有這覺悟,藥佛山都能挖空了。趕幹活,再說話小心我扎你們。”手中閃亮而過,那是銀針。
文立即脖子幹活,梓旭倒是瞅稀奇似的盯著元初寒手裡的銀針,他只見給別人扎過了,紮在他上,不知是什麼樣兒。
“怎麼,梓旭想試試?柳蝶,前幾天你躍躍試的,今兒你來?”著銀針,元初寒笑得堪比般燦爛。
聞言,柳蝶立即放下手裡的刀,轉走過來,接過元初寒手裡的銀針。
元初寒擡手,食指轉了轉,最後指在了梓旭的腦門兒上。
順著元初寒的手指方向,柳蝶著銀針運力,銀針恍若中邪似的帶著千鈞的力道了出去。
下一刻,梓旭痛呼大起來,腦門兒上,銀針紮在那裡巍巍。
一屁坐在地上,梓旭求饒,好疼啊。
文在一旁笑,總算有人比他倒黴了。
那邊,元初寒連連點頭,“柳蝶,你有武功真是厲害。就是我沒這個天分學不了,否則我也肯定學幾招,專門用來對付這些不聽話的學徒。”
柳蝶十分酷,“小姐可以隨時吩咐柳蝶,柳蝶十分願意代勞。”
“好,下次再有人不聽話,我就讓柳蝶代我出手。柳蝶沒學過,所以下手之時不免力道不準,這若是哪一次扎的深了,留下什麼後癥我可不負責。”元初寒笑瞇瞇,對於嚇唬這些不聽話的學徒,經驗很足。
文連連點頭,他肯定聽話。
梓旭拔出銀針,終於沒那麼疼了,眼淚汪汪的看了看元初寒,然後湊近文,“後癥都有什麼呀?”
文手上幹活,頭也不擡,“口眼歪斜流口水,半不遂下肢癱瘓,都有可能。”
“啊?”梓旭手一抖,銀針掉落在地。這麼厲害!
立即幹活,倆人一個比一個作快,不敢再懶。
元初寒這才滿意,作爲學徒,就該這樣。
柳蝶走回去繼續切藥,一個人的確抵得上四個人。
半晌後,在前廳的顧逸笙匆匆而來,“鄭大夫,有人來請你去瞧病了。只不過,看他們好像不是一般人啊。”
柳蝶立即放下手裡的刀,將自己的劍抓在了手裡,幾步走至元初寒邊。
“不是一般人?怎麼個不是一般人?”元初寒倒是稀奇了,顧逸笙看見誰也沒有這麼驚訝的時候。
“看起來,和柳姑娘有點像。”看了看柳蝶,顧逸笙說道。
元初寒扭頭和柳蝶對視了一眼,“哪個府裡的護衛?”有護衛的那肯定不一般。尋常富貴人家的府邸中,有的那護院,和護衛可是不一樣的。就是這穿著以及武,都差幾個檔次。
“像。”顧逸笙點頭,他就是這麼認爲的。
“去看看。”站起,元初寒抖了抖子,倒是想見見。
柳蝶立即跟隨,這種時候是必須得跟著的。
走進室,然後順著室的門走向前廳,結果走在最前的顧逸笙一掀起簾子時,柳蝶就刷的退到了一邊蔽了起來。
柳蝶一作,元初寒也驚了一下,示意顧逸笙放下簾子,盯著柳蝶,“怎麼了?”
柳蝶臉如冰,“是國丈府的人。”
“什麼?”元初寒也慌了,來這裡找,莫不是揭穿份了?
“郡主,咱們走。”抓住元初寒的手,柳蝶誓死不能讓元初寒落梅震南的手上。這是的任務,的職責,便是豁出這條命去也不能失手。
“別慌別慌,讓我先見見他們再說。你先別出去,難保不會被認出來。”安柳蝶,元初寒同樣心裡沒底。
“郡主,不能涉險。”他們外面有四個人,這裡只有有武功,也沒把握會勝。
顧逸笙站在一邊,瞧著們倆,半晌後小聲道;“鄭大夫,柳姑娘,他們剛剛來說,是請鄭大夫爲他們家主人瞧病。”
看向顧逸笙,元初寒點點頭,“沒事兒,我先出去看看。”
柳蝶仍舊不放心,手中的劍出鞘,靠在那裡,準備手。
顧逸笙挑起簾子,元初寒長舒口氣,然後二人走了出去。
外面,那四個人看起來的確不同,那上的氣息和離的護衛十分相似,說他們是普普通通的護院,絕對說不過去。
梅震南的護衛也絕不是普通的,單單看他們這架勢,就知道功夫不一般。若是柳蝶真和他們起手來,柳蝶未必能佔得到便宜。
“幾位,這就是小神仙鄭大夫。”顧逸笙笑呵呵的介紹,站在元初寒邊不挪腳步。
四個人上下審視了元初寒一番,其中一人拱拱手道:“小神仙,我家主人患重疾,請小神仙移步,隨我們走一趟。”口氣生,看起來真的不像是來請人的。
挑眉,元初寒搖搖頭,“我向來在濟世堂坐診,從不出診。”
“這是出診費。”另一人直接掏出一沓銀票來,不差錢。
“哇哦,貴主人出手闊綽啊!顧先生,這些錢夠出診費麼?”看著顧逸笙,元初寒是想去的。若瞧病的真是梅震南,正好去探探他的病。到底是像離似的裝病,還是真的病得很重。
顧逸笙覺得不妥,不應當涉險。
“這、、、”遲疑,顧逸笙遲疑的不是錢多,而是覺得不妥。
然而,那幾個人卻認爲顧逸笙覺得錢,又拿出一沓銀票來。
眼睛睜大,元初寒覺得勢必得走這一趟了。如今,反倒覺得梅震南有三分之二的可能是真的傷了,絕不是離那般假裝。
“既然貴主人這麼有誠意,那麼,我就破個例。顧先生,收著。”拿過銀票,元初寒塞到了顧逸笙的手裡,去。
顧逸笙拿著銀票,還是覺得不妥。
“等一下,我需要整理一下藥箱。”笑得燦爛,元初寒轉走回室。
柳蝶在室裡聽得清楚,元初寒進來了,一步上前,“郡主,您太草率了。”
“放心,我正好去瞧瞧梅震南如何了。離想必也是不知道梅震南的況是不是?他們倆倒是像,都不信任太醫院的太醫,也不敢要他們給負責治療。否則梅震南也不會派人來找我這個新晉的小神仙,正好我去探探虛實。你要是不放心的話,就在後面跟著。”拿出自己的卷鎮查看了下,都齊備著。
柳蝶也無法,元初寒已經答應了,想了想隨後道:“郡主一定要小心,屬下會一直跟著的。”
“嗯,放心吧。”笑瞇瞇的點頭,兩手空空的走出去,哪有什麼藥箱。
走出來,顧逸笙仍舊用不讚許的眼神看著,則笑得燦爛的朝他揮揮手,然後衝著那四個護衛點頭,“幾位,咱們走吧。”
“小神仙,您的藥箱呢?”說回去拿藥箱,可是藥箱呢?
“我的藥箱就是銀針,幾位還有問題麼?”挑眉,作爲神醫的驕傲,還是有的。
幾個人分別讓開,請先走。
走出濟世堂,外面一頂略顯低調的轎子停在門口,四個轎伕穿著普通,和那四個護衛差不多,故意的穿著便裝。
只可惜,他們上的氣息用服擋不住,又被柳蝶一眼看穿。
坐進轎子裡,元初寒倒是新鮮,第一次坐這玩意兒。
起轎,很是穩當,元初寒笑瞇瞇的靠坐著,真舒坦。怪不得梅震南喜歡坐轎呢,這玩意兒比馬車好多了。
轎伕一路擡著,那四個護衛前後跟著,這陣勢不一般。就算他們不說來自何,長眼睛的都看得出,他們絕對不是一般府裡的人。
柳蝶遠遠的跟著,街上人來人往,倒是便於藏跟蹤。
轎子一路走,出了主街走進僻靜的巷子,最後兜兜轉轉,走進一兩面高牆的小巷。
一扇硃紅的小門開著,轎伕擡著轎子直接進去了,坐在轎子裡聽到了關門的聲音,元初寒倒是心生幾分不安。這門被關上了,柳蝶也進不來,梅震南若真是把就此的抓住,真飛不出去了。
“小神仙,到了。”驀地,轎子停下,外面那護衛在說話。
穩定了下心神,元初寒起走出轎子,眼的便是一條長廊,現在轎子停在走廊盡頭。
“別我小神仙,我姓鄭,我鄭大夫就行了。”笑瞇瞇,這張臉倒是對的上的職業。笑得良善,患者也會自的放鬆心。
“鄭大夫請。”護衛擡手,示意走上長廊。
走上去,那四個護衛跟在後,元初寒倒是有幾分的心驚。也不會武功,若是後的人忽然給來一下,躲也躲不過。
然而,這四個人沒有對做什麼,只是引路。
走下長廊後,直接走進了一個小院兒。
這小院兒裡裡外外都是帶刀的護衛,如同離的居室,被保護的滴水不。
邁進小院兒,鼻端依稀的就飄過了藥味兒,元初寒腳步停了下,隨後道:“貴主人了外傷?”
“鄭大夫如何得知?”後的護衛一詫,問道。
“藥味兒。”手指了指無不在的空氣,是專業的,識各種藥材藥。
“鄭大夫不愧爲小神仙,請。”走上臺階,護衛推開門,請進去。
邁步進門,藥味兒更濃郁了,丫鬟小廝滿屋子都是,這陣勢就不一般。
順著護衛的指引,穿過大廳走進室,豪華的臥房面積很大,目的任何擺設都是品,怎是一個富貴了得。
然而,這些都不是吸引元初寒的,吸引的是那垂墜著白紗幔的大牀外的人。
那是一個穿著白太醫院服的中年男人,下上留著鬍鬚,眼角眉梢間盪漾著一抹孤傲。
這人是誰,元初寒知道啊,他是從郴州走出去的,是以前藥佛山的主人,閻王愁季三。
季三看見了元初寒,那臉上閃過一抹鄙視,似乎知道是誰。
“鄭大夫,請。”護衛指引元初寒上前,那邊季三也走到了一邊。
元初寒不甚在意,但凡有點本事的人都心高氣傲,見多了。以前家裡的那些個堂哥堂姐,在面前也是這副臉。
於牀邊的椅子上坐下,元初寒看了看那遮擋的厚重的紗幔,本瞧不見人。
“老爺,小神仙請來了。”護衛站在對面,低聲的說道。
下一刻,一隻手從紗幔後了出來,皮有些鬆懈,明顯是個上了年紀的人了。
搭上兩指,元初寒面鎮靜,果真是請來看病的。
“失過多,怕是還傷了筋脈。不知我能否看看這位大人?”鬆開手,元初寒一字一句道。
護衛面有遲疑,不過牀後的人卻說話了,“看吧。”那聲音明顯有些力氣不足。
得到命令,護衛手開了紗幔,牀後的人也進了視線。
牀上,錦被在牀,一個面貌周正的老人靠在牀上,鬢邊髮花白,可是那雙眼睛卻不顯老相。因爲傷,臉很蒼白,略顯有氣無力。
看著他,元初寒暗暗的深吸口氣,這就是梅震南!
梅震南見元初寒瞧著他,他面不變,“認出老夫是誰了?既然認出也就好說了,姑娘該怎麼做,應該很明白了。”
一詫,元初寒站起,“您是、、、您是梅大人。”
梅震南幾不可微的點頭,“只要你不出去說,老夫就保你日後前程似錦。”
“啊?哦,我明白我明白。任何一個患者的病在我這裡都是*,作爲大夫,我有權保護患者的*,我不會說的。”前程似錦?什麼意思?
那邊季三冷眼看著元初寒,似乎聽那略有諂的話語很不屑。
“來吧。這些日子以來,老夫用了很多的藥。這傷是癒合了,可全仍舊無力,甚至呼吸都不順暢。”梅震南慢慢的掀開覆蓋在口的被子,一邊說道。
他如此鎮定,倒是讓元初寒很是佩服,不愧是能和離鬥智鬥勇的人,果真不簡單。單單這份兒氣韻,就不是一時半會兒能修煉出來的。
手揭開梅震南的中,右側肩頭下五公分,一刀傷幾近好轉。
用的藥都是最好的,所以這外傷癒合的很快。
手指在傷口附近按,元初寒微微蹙眉,“大人您筋脈損,這接的不是很完整。與肺腑相連的筋脈仍舊有損傷,所以您才呼吸不暢。”
“胡言語,筋脈不肺腑,何來仍舊有損傷一說?”驀地,季三開口斥責,說元初寒是說。
元初寒挑眉,扭頭看向季三,“閻王愁季三,您是神醫,也是前輩。最擅長的是各種疑難雜癥,據說這世上沒有的雜癥在您這裡也能治癒。只是,季前輩可知,晚輩最擅長的是什麼?晚輩識人上下的每一經脈,包括這五臟六腑當中的。晚輩是否在胡言語,梅大人只要準許晚輩扎一針便知。”拿出卷鎮,元初寒鎮定自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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