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降臨,依稀的能聽到木魚聲。
元初寒坐在團上昏昏睡,其實完全可以去睡覺,可是等著過了子時吃飯呢。
了一天,水也不讓喝,紮了自己很多次緩解飢。可是,時間越久,的銀針也就越沒效力了,只想吃東西,填飽肚子,然後睡個好覺。
離在邊,坐姿端正,脊背得直。
燭火幽幽,香火繚繞,還有木魚聲,這一刻很寧靜。
邊的人睡得不舒服,坐在那裡已經開始不穩要倒下了。
離轉頭看著,幽深的眸子深不見底,脣角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,他倒是想看看,會怎麼倒下去。
在晃悠,元初寒的頭也一點一點的,在將近兩分鐘後,的終於朝著旁邊傾斜。
離看著,同時擡起了手臂,下一刻,那個晃悠的人也倒在了他的臂彎裡。
終於舒坦了,元初寒也徹底躺了下來,俏的小臉兒一片安寧,而且很乖很乖。
摟著,將安置在自己的上,離垂眸看著,臉龐的線條染上明顯的和。
擡手,修長的指住落在臉頰上的髮,毫無覺。
難得乖巧,離的脣角一直掛著若有似無的笑,微涼的指在的臉頰上游移,最後落在了的下頜上。
紅脣依舊水潤,之前還在吵著要被死了,可是健康,一天水米未進沒給帶來任何的影響。
拇指輕輕的移,一點點的到了的脣瓣上,,溫暖。
有所覺,元初寒皺眉,之後擡手抓住脣的東西。
手被抓住,離也沒有掙開,任手上的溫暖籠罩住他微涼的手。
“離,我要睡覺。”抓著他的手,這種溫度,本就不用清醒過來,元初寒就知道是他。這世上,有這種溫的只有他。
看眼睛都不睜的囈語警告,離反手將的手握在手掌中慢慢。
“這麼肯定是本王。”對此,他較爲滿意,從脣角的笑就看得出來。
“除了你沒人這麼變態。”聽到他說話,的神思也漸漸清楚。下一刻睜開眼,看到的就是他帶著笑意的臉。儘管那笑意很清淺,可是很好看。
垂眸看著,清的眸子幾分朦朧,看起來更是乖的可。
“膽大包天。”擡起另外一隻手,住臉頰晃了晃,離的聲音放的很輕。
他這樣,元初寒不的也臉紅,所幸燈火幽暗,看的並不清楚。
“王爺大人又想杖責我了?還是誅九族啊?”清楚自己躺在他上,元初寒也沒起來的意思,反正能躺在他上絕不是自己爬上來的。
“以私刑。”著的那隻手,離一字一句道。
元初寒眨眨眼,因爲他這句話,後頸的汗都豎起來了。
“王爺大人,你說起這些話來,很練的樣子。”掙扎著坐起,覺得再這樣下去,恐怕會出事兒。
離任離開自己的,但是沒鬆開握著的手,“什麼做練的樣子?”
轉了轉眼睛,元初寒彎起紅脣,“我覺,你在跟我*。”舉起那隻仍舊被他握著的手,他不斷的自己的手指,一一的,真的就是*。
離面不變,抓著的手放下,“沒錯。”
元初寒一愣,不眨眼的看著他那面不改耍流氓的樣子,從不知離的臉皮這麼厚。
“離,這是寺院,菩薩就在那兒呢。”對面就是佛龕,他這樣好像不敬的。
聞言,離淡淡的轉頭看了一眼,“本王忘了。”忘記了這是寺院了。
輕輕地鬆了口氣,元初寒點點頭,“還沒過子時麼?我又又。”說起別的事,似乎氣氛也好了點兒了。但仍舊張,全的汗好像都立正了。
“兩刻鐘。”離回答,而且時間說的很準。
“你是燈啊,時間掐的那麼準。”自從來到這個世界,元初寒就本不知道時間了。每每都是自己估算一下,但很不準。
“不信?”離幾不可微的揚眉,似乎很不爽被懷疑。
搖頭,“信,王爺大人的話,都信。就算是騙人的,我也信。”
“本王何時騙過人?”這話離不聽,他沒騙過。
哼了哼,元初寒無言,這人就是有這本事,說起謊話來自己都信了。也不知是誰騙的嫁給他,將耍的團團轉。
“佛祖菩薩應該已經到了我的虔誠了,我真的很虔誠,希我能夢想真。”看著佛龕裡的菩薩,元初寒自言自語道。
“夢想什麼呢?”的手指,離淡淡道。
“我的夢想就是,不會再發生被你賣了還得給你數錢的事。”扭頭看著他,元初寒的眼睛睜得大大的。
“憑你的腦子,本王賣你一百次,你會數一百次的錢。”離連眼睛都沒眨,明顯的惡意嘲笑,嘲笑的智商。
元初寒咬牙,之後開始甩他的手,但怎麼甩都甩不掉,就像塗了強力膠。
“離,這是佛門淨地,我不想。你最好收斂點兒,否則,我就讓你丟臉。”最後狠狠瞪他一眼,元初寒氣得不輕。
他腦子好使,承認。但是,腦子好使就能隨意貶低別人麼?而且還*的貶低,一點掩飾都沒有,太過分了。
“兩個人,沒必要都明,本王一個人明就可以了。”沒因爲的話而生氣,離反倒淡淡道。
聞言,元初寒心裡的火氣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。看著他那薄寡義的樣子,心頭倒是一暖。
“你明你的,和我有什麼關係。我沒像你那麼明,也長這麼大了。”小聲嘟囔,已經沒了剛剛那力度。
離幾不可微的頜首,“是啊,傻子也能長大。”
“你才傻子呢。”又被他激怒,元初寒實在忍不了了,擡踹他。
離穩如泰山,好像被踢的人本不是他一樣,反倒看著那發瘋的樣子揚起薄脣。
他本就沒反應,元初寒踹了幾腳就踹不下去了。用力的掙他的手,大力氣的重新坐回團上,扭頭看著別。
大口氣,整個禪房都是如牛一般的呼吸聲。
離坐在原位神態自如,等待著子時的到來,等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,其實也很無聊。
不知從何拿出那眼的帶,離直視前方,不用眼睛看著給帶打結。
從作上來看,他的確練了很久,因爲比前些日子要練多了。
氣如牛,元初寒無意的掃了他一眼,就發現他又在鼓搗那帶了。
哼了哼,更是無言,“消磨時間的話,繡花比這個更好用。”有時間就纏那帶,纏上了拆開,纏上了拆開,反反覆覆的。那時覺得是用來對付的,可是這麼長時間過去了,他也沒怎樣,就覺得可能是他心理變態。
離未理會,直視前方,沒看手上的作,憑藉的完全是練的技巧。他現在無需低頭看,也能極快的打出完的結。
“喂,離,你真變態了?”不理,元初寒反倒覺得慎得慌。歪頭盯著他看,愈發覺得他可能是真的心理不正常了。
離終於有所反應,擡手,讓看那打好的結,“覺得如何?”
皺眉,元初寒上下的看了看那個帶打的結,然後點點頭,“不錯,沒用眼睛看,也打出來了。”
“還差一些。”離收回手,又拆開了帶。
“差什麼?”試探,元初寒很想知道他的心活。
“實踐。”離轉過頭來看著,幽深的眸子深不見底,讓人不心驚。
“實踐?你打算用什麼實踐啊。”子向後退,元初寒盯著他的眼睛,很難保他不會用實踐。
離卻什麼都沒說,視線在臉上過多停留了一會兒,隨後便轉過了頭,同時收起了帶。
就在此時,後的房門被敲響,“王爺,屬下來送飯。”是杜駿的聲音。
“進來吧。”離站起,作優雅的彈了彈袍子上的褶皺,子時過了。
一瞧離站起來,元初寒也趕起。長時間的坐著,再加上一天水米未進,明顯力氣不足。
房門被從外推開,杜駿以及另外的護衛出現在眼中。他們二人端著飯菜進來,這是掐著時辰做好的,還冒著熱氣呢。
“哎呦我的天,總算能吃飯了。”不管離,元初寒快步的跟著杜駿,待得他走到桌邊時,已經坐下等著吃了。
離慢步走過來,和元初寒的模樣相比,簡直優雅到極致。
坐下,離先倒水,倒了兩杯,推到元初寒面前一杯。
“喝。”一個字,就是命令。
看了他一眼,元初寒拿起來,一口喝。
“哎呀,爽!行了行了,別擺了,擺出花兒來還不是得吃掉。”看杜駿在那兒調整盤子的位置,元初寒不耐煩的搶過筷子開吃。
杜駿立即收手退下,若是再不退開的話,他覺得元初寒可能會連他的手都給吃掉。
元初寒的吃相簡直是狼吞虎嚥,離在一邊看著,幾不可微的搖頭,他已經習慣了。
給夾菜,元初寒開始專攻眼前,吃的兩頰鼓鼓。
離看著,脣角若有似無的揚起,“沒人和你搶,慢點兒。”
“哼哼。”掃了他一眼,元初寒裡滿滿的,只是鼻子裡發出哼哼的聲音,活像小豬兒。
放下筷子,離不吃了,這樣,他若是真的和搶食,估著會咬人。
一桌子的飯菜,盡數被元初寒吃,最後覺撐了才放下筷子。
也不管那始終看著的離,起走向這禪房唯一的牀,翻躺進去,睡覺。
躺下不過一會兒元初寒就睡著了,是真的很睏乏,困得不行。
室燭火幽幽,離起一步步的走向牀邊,幽深的眸子注視著那個躺在牀上已經睡著的人,他若有似無的揚起脣角。
旋坐下,離輕而易舉的將那睡著的人推到牀的裡側,隨後他也躺下了。
被推,元初寒依稀的也有覺。翻背對著牀外側的人,現在,對和離同一牀睡覺沒那麼排斥了。
半夜才睡覺,大清早的,寺院裡的撞鐘聲就吵醒了睡的人。
元初寒絕對是深眠,所以被那鐘聲吵得極度不爽。閉著眼睛,拽起被子,將自己的頭裹在被子裡。
撞鐘聲還在繼續,用被子遮著頭也能聽得到。在被子裡拱啊拱,以此抗議。
下一刻,腰間被個什麼東西給住了,讓沒法彈。
“吵死了!這是什麼呀?拿開。”掙扎,整個人都在被子裡,活像個蛆蟲。
牀外側,離被得懸在牀邊,只差那麼一他就掉到地上去了。
他一條手臂搭在元初寒上,俊的臉龐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。
被他著實在掙扎不掉,元初寒猛的掀開被子,長髮散的包裹住小臉兒,髮下,的眼睛瞪得老大,而且因爲沒睡好,眼皮略腫眼球發紅。
“你有病啊!拿開拿開,死我了。”擡手推他,卯足了勁兒。
離一不,“本王才知,你睡著的時候會變驢。”
“你纔是驢呢,一隻蹄子就能死人。”推不他,元初寒也放棄了。翻坐起來,一邊抓著自己散的長髮。
順好了頭髮,扭頭看著離,也發現了問題,他馬上就要掉下去了。
眨眨眼,向後挪了挪,“敲鐘呢,天亮了,咱們也走吧。”今兒十一,明天就是十二,大婚。
離優雅的坐起,儘管被了一夜,但他看起來還好。
“若不是你睡得豬一樣,此時已經在路上了。”離淡淡的看了一眼,從他這話聽得出,他好像已經醒了很久了。
“你纔是豬呢!大半夜的才睡覺,要不是外面敲鐘,我現在還在夢裡呢。哎呀,我的眼睛不舒服。”一邊說著,一邊挪到牀邊,那邊離已經穿上了外袍。
垂眸看著,離擡手,用拇指的指腹了的眼角,“腫了。”
“就知是這樣。”打開他的手,元初寒自己著,還是想睡覺。
驀地,外面響起敲門聲,之後杜駿的聲音傳進來,“王爺,可以出發了。”
“這就要出發了?好吧,在車上接著睡。”穿上靴子,也不整理糟糟的長髮,直接拿帽子扣在頭上,這樣擋住臉,就什麼都看不見啦!
走出禪院,離如同昨天似的抓著的手,看起來很是心。
元初寒正好睏倦,腳步拖沓,遠遠的看著,還真是不好的樣子。
金龍寺中的老住持以及一衆僧人恭送離,直至走到山下,回頭還看得見他們。
衛軍開路,隊伍極快的返回帝都,太從山邊跳出來,由此可見,今天他們起的有多早。
元初寒在馬車裡睡得昏天黑地,最後躺到了車板上,車板上鋪著厚厚的毯子,更是舒坦的讓人慾罷不能。
十二月十二,這一天終於來了。
天還一片漆黑的時候,攝政王府就忙碌了起來。
無論是丫鬟小廝還是護衛,皆換上了紅的外袍,喜慶的不得了。
整個府邸裡,更是紅綢滿目,喜字掛滿四;大門口的臺階上鋪著紅毯,一直蔓延到長街的街口。
燈火通明的小樓裡,元初寒坐在一樓的偏廳裡,對面就是鏡子,旁邊的長桌上琳瑯滿目,香附和府中的丫鬟正在給梳妝。
宮裡也來了嬤嬤,只不過,都在外面呢,沒允許們進來。
們其實也不想進來,都知道元郡主有傳染病,但礙於皇命不敢不來。
長髮挽起,髮飾繁複,元初寒自來到這個世界,還沒梳過這種麻煩的髮型。
香附和另外兩個丫鬟六隻手在頭上忙活,另外兩個丫鬟給上妝。
鄭王站在一邊,不同於往日的,他穿著華貴的深紫長袍,這是代表他份的服。
從鏡子裡看到鄭王,元初寒笑笑,“老頭,你要是累的話,就去休息一會兒,還早呢!”
“不累。”看著,鄭王的臉上掛著微笑,若是細看,還能看到一的傷。
“捨不得我?別捨不得,我永遠都是你兒。”看著鏡子裡的鄭王,元初寒說這種話能很順利的說出來。若是面對面,絕對說不出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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