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噩夢便不會終止。

沈姌起走向他，“你娶不娶何婉如，同我何乾系？李棣，你若是敢傷我婢分毫，我便讓何家死在你母親眼前。”

“我以為像你這樣的牆頭草，風一吹，就該知道往哪邊倒才是，眼下，你威脅我，還不如懇求我，我也好去太子殿下那裡給你求個才是。”

李棣怒極，掏出一把匕首就抵在了清麗的脖子上，道：“來，告訴我，前兩天，你家主子去哪了？是不是去見了沈甄？”

清麗嚇得雙發，幽幽道：“奴婢不知，奴婢只是隨夫人去采買貨了。”

都這個時候了，李棣自然不會相信清麗口中的話，他對著清麗的手臂就是一刀。

清麗大滴的眼淚墜下，低聲道：“奴婢真的不知道。”

沈姌一雙漂亮的眸子，死死地剜著他。

李棣沒有停手的意思。

“停手。”沈姌看著他道：“好，我告訴你，那日我去了京兆府，同陸大人說了你和何婉如的事，因為想同你和離……”

李棣眼睛一瞇，“陸大人？鎮國公府的世子爺？”

沈姌拽過清麗“是啊，李大人若是不信，大可去問問。”

第53章 想他

李棣將匕首扔在地上，惻惻道：“姌姌，我是不會同你和離的，你也趁早死了這條心。”

沈姌勾起角道：“這樣的心思，李大人的母親知道嗎？還有苦苦等著你的何家，知道嗎？”

“我知你恨我。”李棣攥了攥拳頭，“姌姌，你恨我的時候，多想想你我夫妻這四年，這上千個日夜，怎會全是假的。”

沈姌的眉眼裡皆是嘲諷，“省省吧。”

李棣提了下角，將手上的匕首扔在了地上，“噹”地一聲。

轉離開。

李棣行至涼亭，坐下，抬頭看著天上的白月，嗤笑一聲。

所有人都以為，等大事了，等他居高位時，他定會休了沈姌，去娶何婉如，就連他自己起初也是這般想的。

他對何婉如，有愧疚，有憐惜，也有夫妻分，可就是獨獨缺了點，他面對沈姌時那不可抑製的激。正如他方才所說，四年，怎可能全是假的。

去年沈家被抄家，雲侯獄，他其實並不想同沈姌撕破臉皮，可他升遷在即，以沈姌的聰慧，本瞞不住。

與其被質問，還不如由他把事做絕。

四年摟在懷裡的妻，突然視他為死敵，是有那麼點難過的意思。

李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上的繭子，他從未後悔走了這條路。

回想他娶沈姌的那一年，全長安，不知多人都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，嘲笑他沈家的富貴花也敢招惹，為此，他還挨過京中紈絝的圍堵。

他被打的頭破流時，當時便發誓，待他居高位，這幾個人，甭管誰家的，一個都跑不了，而沈家那位大姑娘，終有一日會躺在他下，替他生下李家的孩子。

自那之後，他便日日守在雲侯府，了世間有的癡男兒。

世人都說他李棣能有雲侯這樣一位嶽丈，是他李家祖墳冒了青煙才求來的。可誰又知道，雲侯第一次見他時，滿眼盡是清晰又灼熱的厭惡！

厭惡這詞，都是他修飾過的。

可他不在乎。

長安的場裡都是狼，當人，當狗，都是沒有活路的。

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，在京那一刻起，他便已抑製不了對權勢的。

走到今天，他早就回不了頭了。

六皇子這艘船，他蹬上，便是再也下不去了……

李棣沉思片刻，起人備馬，沉聲道：“走，去魏王府一趟。”

六皇子乃是許皇后所出，自在皇帝跟前兒長大，久居深宮，備疼，直至今年年初，聖人才給他賜了封號魏，並賜了宅子。

深夜悄然而至，馬車踩著弱弱的轔轔聲，停在了魏王府的後門，兩個守門的小廝見到馬車，上前一攔。

異口同聲道：“什麼人？”

李棣著一件黑袍，從袖中拿出了一塊玉佩，給門衛瞧了一眼。

門衛對視，躬放了行。

許皇后寵，六皇子自然也跟著承恩，魏王府的氣派，哪是普通皇子府能比的？就眼前書房裡的香爐，都是純金造的。

一室氤氳。

六皇子瞥了他一眼，沉聲道：“深夜來此，作甚？”

李棣躬道：“六殿下，子想同臣和離，竟不知廉恥，將何家的事，告到了京兆府。”

六皇子不斷開合著手裡的扇子，漫不經心道：“哦？是告到鄭京兆那去了？還是孫尹那兒？”

李棣搖頭道：“是陸尹。”

話音一落，六皇子手中的扇子“啪”地一合，提眉道：“陸宴那兒？”

李棣頷首回：“正是。”

六皇子坐直了子，與他對視，怒道：“你連一個婦人都看不住！李棣，本王是不是太高看你了？”

“臣有罪。”

六皇子沉默了半晌。

“你將何家送走吧，待日後了事，你想接回來本王不會管，可眼下，還是要穩住沈姌。”六皇子一下一下地敲著扇柄，“陸家與沈家沒有，你把戶籍的事理乾淨些，想必陸時硯也不會為難於你。”

“臣明日便會將何家送走！只是……臣聽聞東宮那邊，近來同陸尹走的近了些。”李棣抿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