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天和點了點頭，黎湘這才又第二遍翻閱起來，一麵翻閱，一麵小心翼翼地將有丁夢在裏麵的大小合照出來。

到底是別人家裏的相冊，有丁夢的照片也不是很多，大概十七八張，可是黎湘還是極其小心地弄了將近半個小時，才終於將這些照片都拿在自己手裏。

蔣天和坐在對麵看著小心翼翼的模樣，始終笑意溫和。

黎湘整理好照片，正準備跟他說聲謝謝，誰知道剛一抬頭，忽然就看見一個影從酒店大堂的方向走進了咖啡廳。

是黎仲文。

黎仲文遙遙地也看見了黎湘，目倏地一頓，隨後卻還是朝著黎湘所在的方向走了過來。

黎湘迅速收起了照片，仍舊是對蔣天和說了一句：“謝謝蔣伯伯。”

“湘湘。”黎仲文剛好在此時來到麵前，臉有些沉地看著這個徹底背叛了他的兒，“你在這裏做什麽？”

“來咖啡廳當然是喝咖啡的。”黎湘說，“黎先生又何必多此一問？”

黎仲文臉微微一僵，下一刻，卻是蔣天和微微有些詫異地喊了一聲：“黎仲文？”

兩個男人目對上的一瞬間，黎仲文臉赫然一變，先前的沉竟瞬間轉為憤怒，“蔣天和？”

說完，他忽然又看向黎湘，“你跟這個人在一起幹什麽？”

黎湘微微蹙眉，還沒回答，蔣天和已經開口道：“我約湘湘出來見個麵吃個飯而已，你何必用這樣的語氣跟說話？”

“我跟我兒說話，你憑什麽？”黎仲文看著蔣天和冷笑一聲。

黎湘了眉心，緩緩站起來，“黎先生，我跟你已經沒有關係了，你忘了嗎？”

“你——”黎仲文揚起手來，作勢就要打黎湘。

黎湘倒是不怕他打，不躲也不避，蔣天和卻一把拉住了黎仲文的手，喝道：“你幹什麽？這是小夢和你的兒！”

黎仲文反手就撥開了蔣天和的手，出手來揪住蔣天和的領，“跟你沒關係！”

黎湘太控製不住地跳了跳，隨後才看向蔣天和，“蔣伯伯，謝謝您今天幫我的忙。我還有事就先走了，如果您到擾，我可以幫您保安過來。”

蔣天和似乎也不想讓黎湘看到這樣的場麵，連忙點了點頭，“好，你先走，這裏給我來理。”

“黎湘！”黎仲文的聲音卻猶從後麵傳來，“你這個不孝！我真是白養了你這麽多年！”

黎湘仿若未聞，頭也不回地就離開了這裏。

黎湘坐在出租車裏，一路回到了自己的公寓。

打開公寓大門，卻意外看見玄關那裏放著一雙男士皮鞋。

看見那雙鞋的瞬間怔了怔，隨後才有些無奈地笑了笑。

說了讓他去找別的活，誰知道卻還是來了這裏。

黎湘走進屋裏，果然就看見了坐在臺上煙的陸景喬。

聽見聲音，陸景喬也沒有回頭，隻是淡淡問了一句：“不是約了人嗎？這麽早就回來了？”

黎湘聽出他聲音裏蘊藏的某種緒，心底深卻依舊是一片喜悅——不為其他，隻為手袋裏那十多張照片。

這樣的喜悅實在太過濃烈，濃烈到竟控製不住地想要與人分。

黎湘從手袋裏取出照片，走到臺上看著坐在搖椅裏的陸景喬，角是難以控製的笑意，“我有東西給你看。”

陸景喬抬頭看了一眼，目不由得微微凝住片刻。

黎湘的眸子裏是有的。

這樣的，他幾乎從來沒有看見過。

陸景喬安靜片刻之後，向黎湘張開了自己的手臂。

黎湘卻隻是看著他手上的煙頭，“先把你的煙滅掉，萬一燙壞了怎麽辦？”

毫不掩飾自己的愉悅，甚至連聲音都是雀躍的，即便說的話是在批判他。

陸景喬依言撚滅了自己手中的香煙，黎湘這才坐進他懷中，將手中的照片拿了起來，“讓你見一見，什麽做真正的人！”

一麵說著，一麵靠進他懷中，將照片放到了兩個人眼前。

陸景喬很快就看見了照片裏的人。盡管是合照，並且是有些年頭的合照，但是黎湘的指向很明顯，而照片裏那位人，又跟這樣像。

“你媽媽？”陸景喬聲音低低地問了一句。

“嗯。”黎湘點了點頭，聲音仍舊是幸福愉悅的，“漂亮吧？”

陸景喬看在眼裏，低低應了一聲。

黎湘將手裏的照片一張張翻給他看，翻到一張大合照的時候，陸景喬卻忽然“嗯”了一聲。

“怎麽了？”黎湘仔細地看著手裏的那張照片，“有什麽問題嗎？”

陸景喬目淡淡地從那張照片上掠過，回答道：“沒什麽，看見了一個長輩。”

那張照片上十多個男，黎湘仔細看了一通，除了媽媽之外一個也不認識，因此也不在意，繼續將餘下的照片翻給陸景喬看。

的愉悅和興實在是太難平息，將十多張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，幾乎到了不釋手的地步。

起初還是與他分著的，後來窩在他懷中，便隻顧自己一遍遍地翻閱。

而陸景喬陪看過幾遍，早已經將那些照片看了個清楚明白，再沒有多餘的興趣。

隻是在偶爾一低頭間，他看見靠在他懷中的這個小人眼眸裏那依舊不曾消逝的芒。

像個孩子一樣的黎湘，也是最純粹、最本真的黎湘。

可惜這樣的純粹與本真，卻並不是因為他。

的眼睛裏曾經為薄易祁閃過這樣的芒，如今也為的媽媽閃同樣的芒。

有生之年，有朝一日，這樣的芒，會不會也因他而出現？

這天晚上黎湘興到極致，上了床也依舊舍不得放下那些照片，直至陸景喬出手來將手裏的照片放到旁邊，幾乎是命令式地開口：“睡覺。”

黎湘大約也察覺到自己今天晚上興過了頭，很快點了點頭乖乖躺下，卻依舊是翻來覆去地睡不著。

陸景喬躺在旁邊，聽著輾轉反側的靜，終於是一把將拖進了自己懷中，聲音沉沉地開口：“睡不著？”

黎湘還沒來得及回答，便察覺到他的手已經探進了被窩裏，不由得驚了一聲：“啊——”

陸景喬卻毫沒有退的跡象。

而不知道是不是興過頭的緣故，的得不像話。

這樣的形，似曾相識。

陸景喬忽然就想起了那個在牛背山山頂的早晨，好像也是這樣。

這樣的認知霎時間便調了他裏所有的興因子，他開始溫起來，卻也更加地激進深。

黎湘又一次會到了那種陌生的覺。

迷離的、虛的、不控製的和自己，以及那無法忽視的，由他帶來的興和愉悅之。

忽然也想起了那個早晨，那個有些荒唐可笑，卻又妙似夢境的早晨。

“四哥……”黎湘低低喊了他一聲，呼吸微微有些淩。

陸景喬很快低下頭來，封住了的。

黎湘在這天晚上完全地迷失了自己。

清楚地知道發生了什麽，可是一切又是那樣的迷糊混。清楚地知到他，知到自己，明明已經悉到極致，卻又陌生到讓自己都害怕。

每一次呼吸，每一次栗，每一次愉悅，都是陌生到極致的驗。

從來不知道，原來，竟是這樣的滋味……

陸景喬幾乎徹夜未眠。即便疲憊到極致，可是神上的興卻依舊難以消弭。

黎湘早已被這樣陌生的驗擊潰，窩在他懷中沉沉睡去，他卻隻是抱著，輕著的頭或發，就這樣眼睜睜地到天亮。

沒過多久，黎湘就醒了過來，不為別的，而是為了上衛生間。

才從沉沉的睡眠之中醒來，是有些迷糊的，掀開被子起來，順手拿起旁邊的睡袍裹在上，走進衛生間，一分鍾後出來回到床上，整個人才算是清醒了一些。

看了一眼時間，又看了一眼睜著眼睛看著他的陸景喬，有些混沌地開口：“時間還早，你就要起來了嗎？”

說這話的時候，掀開被子重新回到床上，因為仍然困到極致，很快就又在被窩裏躺了下來，閉著眼睛就要睡去。

陸景喬依舊隻是看著。

黎湘安靜地躺在那裏，大約過了半分鍾左右，閉的眼睫忽然了，隨後忽然就猛地睜開了眼睛——

昨天晚上的形，回來了！

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就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些畫麵，那些陌生的，讓人一想起來都控製不住臉紅心跳的畫麵！

而更可怕的是，一睜開眼睛，就對上了陸景喬沉沉的視線！

黎湘呆滯片刻之後，忽然猛地拉起被子來蓋住了自己的頭。

因為沒有忘記，昨天晚上某些時刻，那些難以自控的丟臉畫麵——

看著這樣的反應，陸景喬知道清醒了。

他俯低子來，從側麵拉開上裹的被子，生生地了進去，將圈進了自己懷中，低低喊：“湘湘……”

黎湘依舊捂著自己的臉，耳朵紅得幾乎要滴出來，好一會兒，才低低說了一句：“你該去上班了。”

陸景喬低下頭來吻著發燙的耳，“我今天沒有重要議程，也可以放假。”

“湘湘，我們再試一次。”

隻一句話，黎湘的就控製不住地虛起來。

而接下來奉獻給這句話的，還有大半個早晨的時間——

將近十一點的時候，黎湘仍舊躺在陸景喬懷中，有些控製不住地咬牙。

從來都知道他是有手段的人，可是這一次，他大概是將自己的手段都用來對付了！

明明已經結束了那麽久，卻又仿佛永無結束的時候——恰如此時此刻！

“你——”黎湘控製不住地想要擺他，卻一次又一次地被他拖進懷中，“我還有事要做！”

“再睡一會兒。”陸景喬隻是聲音低沉地回答，“下午我陪你去。”

黎湘哭無淚。

這樣的形，能睡得著才怪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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