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現在能告訴我了嗎？”

路隨的話溫至極，看言蹊的目了掩不住的意。

其實他不問，言蹊都快忘了這件事。

不過把路隨和顧嘉翰都殺了的事……當然不想說。

踮起腳尖親了親他，輕聲說：“就是特別想你，特別特別想你。”

路隨忍不住用力擁住了，無奈道：“你這樣，我都走不了了。”

言蹊便笑：“那我罪過就大了，怎麼能耽誤路科長的正事呢？”

他低頭吻上的：“你也是我的正事。”

言蹊的臉瞬間紅了，心跳也不自覺加快，用力抱了抱他：“我知道，快走吧，不是說項目結束就有長假嗎？早點干完早點放假。”

路隨忍不住笑：“嗯。”

“那你……”言蹊頓了下，還是問了，“什麼時候有長假啊？”

路隨拉起的手吻了吻，嘆息說：“雖然我也很想告訴你，但是我實在不能確定，不過有進展我會告訴你的。”

“爺。”楊定站在門口沖他指了指手表，然后他有點不敢看自家爺了，覺一整天都在做惡人。

然后，楊定就收到了小順發給他的信息。

小順：「我覺言小姐大約不會給你介紹對象了。」

楊定：“……”

路隨又摟著言蹊親了親，這才依依不舍松了手。

“去吧。”言蹊沖他笑，看著他和楊定一起上了擺渡車。

其實剛才問路隨什麼時候放假，是因為言蹊突然想起下個月姚米結婚的事。不過又一想，他大約忙得很，若到時空了，自然會去，沒空就沒必要打擾他工作。

手機震了震。

仙養的牛：「怎麼還站著？快回去，昨晚都沒有睡好吧，好好睡一覺。」

言蹊的耳垂驀地發燙。

仙養的牛：「等你睡醒我應該差不多也開完會了，等我電話。」

言蹊回了“好”，轉就見兩個順站在不遠沖揮手。

“回家嗎，言小姐？”大順過來問。

言蹊應聲。

……

陸徵下午外出談完事已經四點多了，便沒有再回集團，直接來了梅園新村。

樓下沒看到寧昭的車，上樓發現果然寧昭和宋也都不在。

顧嘉翰不出門，所以鞋子一直收在鞋柜，只有王媽一雙鞋在門口。

王媽看來也是剛到，在廚房乒乒乓乓地洗菜準備做飯，聽到門鎖傳來聲音，探出來，有些意外：“先生今天這麼早？”

“嗯。”陸徵順手將鑰匙擱在玄關，問道，“嘉翰呢？”

王媽笑：“屋里睡覺，宋先生剛走沒多久呢，兩個人聊了快一下午。”

陸徵點點頭，換了鞋就徑直往里走。

主臥窗簾半開，屋沒開燈，但也一覽無。

顧嘉翰側睡著，陸徵刻意放輕腳步過去他也沒什麼反應，看來是睡了。

陸徵也不敢坐，怕吵到他，就這樣定定站在床前。

顧嘉翰養病期間基本都是吃了睡睡了吃，但因為了胃部手，他一點也沒有長胖，甚至和之前比還清瘦了些，晚上抱著他睡，脊椎都有些硌手。

陸徵為此還專門讓王媽買了各種各樣的補品燉湯，又找老中醫要來了營養藥膳的方子，可吃了這麼些天，貌似效果也不是很大，他明明也不挑食的。

陸徵忍不住嘆了口氣。

姜醫生倒是說過，這次顧嘉翰傷得很重，又是了大手，要想養回來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。

可陸徵這一天天看著就揪心得很。

帝都那邊經常回問起嘉翰的消息，明明那一個是嘉翰父親，但陸徵也不知道為什麼，就突然不太想每天匯報了。

老爺子大約也覺到了，倒是也沒為難，從之前頻繁的每天問，變得三五天一問。

“哥？”顧嘉翰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，撐坐起來，“我睡了這麼久嗎？”

連陸徵都下班回來了。

可一看時間，顧嘉翰才知道是陸徵回來的早了。

“是有什麼事嗎？怎麼突然早回？”

“沒什麼事，正好在外面辦事，就不想去集團了。”陸徵見他要起來，本能手去扶他，卻見他蹙了蹙眉，陸徵就張了，“怎麼了？”

顧嘉翰無奈說：“姜醫生下午來，非要給我打一針，我問不能掛點滴嗎，他就非要打針。”

陸徵噎了噎，之前姜醫生是跟他提過再給顧嘉翰掛幾瓶營養，讓他增強點抵抗力，有助于恢復。可他當時想著在醫院就每天五六瓶的點滴打，嘉翰兩只手背全是針孔，那片青紫現在還沒消退，就隨口說了句要不打針吧……

顧嘉翰還在抱怨：“你說我都多大了，他還逮著我打針，白白宋也看了笑話。咝——我的屁……”

陸徵不敢笑話他，他彎腰坐下說：“過來趴著，我給你。”他說著直接將人拉過來，忍不住說，“小孩子才怕打針呢。”

顧嘉翰嘟囔說：“我小時候也不常打針。”

陸徵應聲：“嗯，是嗎？”他一面扶著人，一面輕輕替他著。

顧嘉翰點頭：“我小時候冒發燒都很有，就記得小學五年級那次，我忘了帶傘淋了雨，怕我媽媽擔心沒告訴。那天夜班，回家都晚上12點了，發現我高燒快40度。急的不行，要送我去醫院，可是我那時候差不多跟一般高了，背不我，急得直哭。沒辦法，只好去敲鄰居的門，后來，一直在跟鄰居叔叔道歉，說打擾他們休息了。那之后，不管晴天下雨，我書包里永遠有傘，因為我知道，我沒有爸爸，我不能生病，因為我媽媽背不我。大概我運氣也很好，我真的就沒再發燒生病過，那幾年，也算讓媽媽輕松了些。”

什麼運氣好，是他太注意了，不敢生病。

陸徵聽得有些悶，顧嘉翰從沒在他面前提過從前他和他媽媽在帝都的事，陸徵也不問。

但他幾乎能想象，顧嘉翰在帝都的那些年必定不那麼好過。

如今聽他娓娓道來，陸徵心里更不是滋味了。

“以后不用這樣小心翼翼。”陸徵凝著他說，“下次去看阿姨，你就告訴，現在有個人能背得你了，讓不用擔心。”

“哥。”顧嘉翰抬起頭來，一雙眼睛烏黑明亮。

陸徵垂目與他對視：“嗯？”

“謝謝。”他說。

父母過世后，顧嘉翰所有的溫暖都是陸徵給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