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隨這話說得言蹊的脾氣“蹭”的就上來了：“你家那位老爺子可真夠有意思的啊，他不認就不認唄，弄得嘉翰哥多想認他似的。但他有什麼資格不允許？一個從小到大沒吃過路家一粒米的人，現在得到他來不允許？”

路隨知道言蹊護犢子起來很有脾氣，他清了清嗓子說：“這……也不是我不允許啊。”

言蹊有些回過神來：“對不起，我不是針對你，我就是覺得你爺爺有時候有點過分。當年要不是他多此一舉說什麼是他委托陸先生看顧嘉翰哥，他倆估計也不會鬧矛盾。”

路隨說：“我知道，你不用道歉。”

言蹊又問：“你媽媽應該很高興吧？”

路隨笑了笑：“你想聽實話嗎？嗯……是的，開心，畢竟這麼多年我爺爺一直覺得虧欠顧嘉翰。所以這一次，我媽看顧嘉翰把爺爺惹后，今天都高興地約了幾位太太打麻將去了。”他似刻意了嗓音，“聽說還給幾個界的朋友打了幾個電話，希他們大肆宣傳下我陸叔和顧嘉翰的絕。”

言蹊莞爾，和盛妤芳的關系不好，但其實也能理解盛妤芳。

言蹊突然想起來：“你回家了？”要是在研究所，他說話不必這樣刻意。

路隨沒否認：“一大早被過來的，爺爺讓我給陸叔打電話，讓他改口，不過我沒打通。”

言蹊蹙眉：“你真要當說客？”

路隨輕笑：“怎麼可能？不過我家老爺子的脾氣，不順著他點兒我也扛不住。再說，我陸叔的脾氣你不了解，我還不了解？他敢在陸明達面前那麼說，就是做好了永不會回頭的準備，難道會因為我一通電話他就改口嗎？那是萬萬不可能的。”

言蹊被他逗笑了，本來還因為剛上一些留言心郁悶，此刻整個人變得輕松起來。干脆半開玩笑說：“那是，畢竟你和路夫人是站在同一條船上的人，也希嘉翰哥不會為你爸爸的絆腳石。”

路隨哼一聲：“我是不喜歡他，你覺得我有什麼理由接納他嗎？他顧嘉翰要是能安安分分留在海市對我來說的確是件好事，但同時我也希陸叔可以幸福。”

路隨說的很客觀，言蹊甚至都沒辦法反駁。

遲疑了下，問：“你也覺得你哥哥的死和他有關嗎？”

當年路陵的事言蹊很早就知道了，但從沒有認認真真地問過路隨。

電話那頭沉默許久。

路隨淡漠道：“我不知道。”

言蹊知道，路陵的死始終是埋在路隨心底的一刺，之蝕骨，但不不代表它就消失了。

識趣地轉開了話題：“你今天還回研究所嗎？”

“回啊。”路隨的語氣聽不出異常，“一堆事兒呢，我也想早點結束就去海市看你啊，應該快了，在收尾了。”

這算是一個好消息了。

言蹊笑了笑：“那祝路科長趕完工。”

路隨有些小得意：“怎麼，是不是特別想我？”

“嗯，想你。”

路隨嘆息：“有時候我還羨慕顧嘉翰的。”

言蹊：“嗯？”

路隨道：“就比如我現在想抱你，可抱不到，顧嘉翰就不一樣了，我陸叔簡直恨不得把自己和他變磁鐵兩級整天吸在一起。”

言蹊忍不住笑。

那邊傳來楊定的聲音，很快，路隨便說：“我爺爺我，那我先掛了。你，言蹊。”

“你。”

收線后，言蹊看了眼時間，才早上七點，想了想，還是給顧嘉翰打了通電話。

沒想到接電話的是陸徵，說顧嘉翰還在睡，得知言蹊打電話的緣由，他倒是很從容，表示不必擔心，這件事他會理好，絕對不會讓顧嘉翰委屈。

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，言蹊還有什麼好說。

于是掛了電話直接躺回去繼續睡個回籠覺。

……

顧嘉翰這一覺睡過了九點，等他醒來，陸徵已經打了十幾通電話，沒有人知道他在這幾年一直陸陸續續了海市九以上的新聞公司。

于是不到半天時間，幾乎所有黑他們的新聞全都被快速撤了下來，繼而全都換上了陸氏集團馬上要開發的各種項目，以及將要收購的公司等等。

陸氏集團之前狂跌的票也以最快的速度開始回升。

“哥，你怎麼起這麼早？”顧嘉翰索到了床頭柜上的手機，看一眼，詫異道，“這麼晚了？你怎麼不我？”

“別急著起來。”陸徵大步過去按住他，“看你睡得沉，就沒你。”

昨晚陸徵只是用手弄了他幾次他就撐不住了，果然還是沒恢復好，本經不起折騰，幸虧他克制住了。

顧嘉翰蹙眉道：“可是集團那邊……”

“今天集團沒什麼事。”陸徵想了想，也沒打算瞞著，“陸明達把我們的事給了。”

“什麼？”雖然也知道是遲早的事，但顧嘉翰沒想到陸明達手腳這麼快。

陸徵輕笑道：“沒事，局面已經控制住了，所以今天先不去集團，你也可以在家里好好休息，一會許書會過來一趟，我跟代幾件事就上來。”

顧嘉翰盯住他看了許久，突然問：“你是早就準備好了？”

不然，所有的事不可能發生得這麼快。

陸徵沒否認：“是，四年前你還沒走之前，我就開始著手準備了。因為我知道將來的某一天，我遲早會告訴所有人我陸徵這輩子不會和人結婚，我只想和你在一起。”

所以他早早做了準備，現在看似是陸明達的突然作，但其實往遠了說，一直都在陸徵的計劃里。

顧嘉翰盯住他看了良久，不算意外，但很驚喜。

陸徵還是那個陸徵，懂得未雨綢繆，絕地逢生玩得最溜。

他也沒什麼好擔心的。

外面傳來了敲門聲以及金朝的聲音：“陸先生，許書來了，在樓下等您。”之前陸先生就代了，怕打擾顧總休息，所以安排許書來了后去王媽住的房子里。

“知道了。”陸徵應聲，又看了顧嘉翰一眼，“再睡一會，等我回來再你起床。”

顧嘉翰卻說：“不睡了，我先洗漱下，你讓許書上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