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徵收回目，直接往前走去說：“白盈聽邊的人安排好，那邊有任何消息我也不希白家的人聽到。”

“您放心，人別想回來，到時候消息也一定傳不過來。”金朝跟著轉，走了一段路，他終于鼓起勇氣說，“要是……萬一……沒有中和藥劑呢？”

沒有……

陸徵的手指本能往掌心里勾了勾，言語沉冷：“那就給嘉翰陪葬吧。”

他說著，直接撕碎了登機牌，順手丟進了一側的垃圾桶。

金朝快步跟上：“那我們現在回海市嗎？”

陸徵抿深吸了口氣：“再等等。”

……

此時，海市長寧醫院的病房里。

顧嘉翰靜靜聽著。

鄭學剛去路家時，才18歲，從西南某個貧困縣來帝都，沒高中都沒上完。路家的人待都很友善，所有人看起來都很有文化，尤其是路首長，他待人慈善，又學識淵博。

鄭學起初大約是崇拜他，后來這種慢慢就變了，但從沒說破口，只是繼續默默在路家做工。

那時靦腆又善良，當然從沒想過要破壞別人的家庭。

就這樣安穩平靜地過了五年。

“那天我和我太太吵了一架，是因為什麼，我早就不記得了，只記得當眾還有工作上的事，一團糟心事，我就喝了點了酒，什麼時候喝醉的我也沒印象了，第二天起來才知道我和你媽媽……”路老爺子嘆了口氣，“在那之前我真的從沒想過要和有點什麼，都沒比我兒大幾歲！當時我還在任，發生這種事傳出去影響不好，我有想過給你媽媽一筆錢，但是卻說這是個意外，會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。”

路老爺子頓了頓，目悄然看了眼顧嘉翰，他沒說話，只是在路老爺子停了片刻后，抬眸朝他看來。

路老爺子便只好繼續：“我為了彌補心中愧疚就給加了薪，就這樣過了十天半月，一個月兩個月，好像真的不會有人知道。又逢生日，我就給送了套房子，面積不大，我知道太夸張的話，應該不會接。”

“那之后，突然請了長假，差不多有半年。我是后來才知道懷孕了，誰也沒告訴，獨自悄悄把你生了下來。”

顧嘉翰的結上下滾了下。

“我還是從我太太口中知道的這件事，我太太以為是去老家結婚生的孩子，還跟我商量著給你媽媽包了個大紅包，畢竟在我們家那五年始終兢兢業業，再沒有比更勤快認真的保姆了。”

“后來，你慢慢長大了，當然，你媽媽從沒把你帶來過路家，甚至我太太邀請把你帶來，也總是推托。”

“那次你媽媽去學校接你，正好被小陵看到，那孩子回家就興地說看到了鄭阿姨的兒子，說弟弟長得特別像他。”

在聽到路陵的名字時，顧嘉翰微微有些容，他還依稀記得那一幕。

十二歲的年老遠就沖他們揮手，還笑著跑過來打招呼：“鄭阿姨，這是你兒子呀，哇，好可。”

鄭學有些驚慌失措地把六歲的顧嘉翰往后藏，顧嘉翰那時不懂為什麼，現在明白了。

路陵又問：“他什麼呀？”

鄭學笑了笑：“嘉翰。”

路陵還在問：“那他姓什麼呀？”

鄭學沒回答，搪塞著說家里還燉著湯，拉著顧嘉翰急急忙忙要走，還不忘回頭囑咐：“爺也早點回去，別夫人擔心。”

路陵便站在路邊禮貌道別：“嗯，鄭阿姨再見！”

鄭學沒回頭。

顧嘉翰還什麼都不知道，只覺得這位哥哥長得好看，人也特別好，就從媽媽腋下鉆出頭沖他揮手：“哥哥再見！”

他還記得媽媽有些生氣呵斥他：“不許哥哥！”

顧嘉翰當時覺得委屈，后來就以為那是媽媽工作的東家的爺，大約是他不配人家哥哥。

其實，是路陵該喊他一聲叔叔啊。

顧嘉翰的鼻子有些酸，他們離開帝都之前，整個路家待他友善的人大約也只有路陵了吧。

路老爺子看顧嘉翰的臉極差，他有些擔憂問：“怎麼了，不舒服嗎？”

顧嘉翰搖頭：“因為這，路老太太開始懷疑我媽媽了？”

路老爺子愣了下，沒有否認：“知道后很生氣，回來就把你媽媽辭退了，我也是那時候才知道有你的存在，我也很生氣，以為你媽媽是故意生下你想要要挾我，所以任由我太太將趕出去，想看看到底會怎麼做。”

“但什麼也沒做，安安靜靜收拾東西走了。我太太畢竟也是有頭有臉的人，不會把事鬧大，見你媽媽也沒鬧出什麼風浪，這件事就這樣看似平靜地過去了。”

路老爺子說到此，終于又嘆了口氣：“直到小陵出事，后來的事你也全都知道了。”

后來，自然是他們母子被趕出了帝都的事。

顧嘉翰在口的石頭終于被移開，他低頭吐了口氣，太好了，言蹊沒有騙他，那本日記真的是假的。

顧嘉翰下意識笑了下，對他那麼好的媽媽，他究竟在懷疑什麼呢？

“嘉翰？”路老爺子被他笑得有些不解。

顧嘉翰沒有抬頭看他，側躺下說：“我累了，您請回吧。”

路老爺子又坐了會兒，終于起出去了。

走到門口，他又聽后之人說：“請回帝都吧，以后也不必再見了。”

路老爺子猛地回頭，不可置信道：“嘉翰？！”

顧嘉翰背著沒：“我媽媽不需要您的補償，我更不需要。”

路老爺子簡直不敢相信他會突然說這樣的話，他轉道：“你現在這種況讓我怎麼放心回帝都？而且，你說的什麼話，我是你爸爸，什麼以后不必再見了？”

顧嘉翰仍是沒說話，路老爺子打算走到床前去，護士長從外面進來了。

直接問：“怎麼了？”

顧嘉翰沒回頭：“我需要休息，麻煩請他出去。”

護士長好說歹說才終于把路老爺子請了出去。

顧嘉翰拿出手機，打開微信置頂的陸徵對話框，他這里現在一切都好，只是不知道e國那邊怎麼樣了。

……

路老爺子走時很不高興。

言蹊忙趴在病房門口朝里面看了看，病房的大燈已經熄了，顧嘉翰背對著門，卻能看到病床上有手機微弱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