音攻之支狩真耳發脹，本能地揮劍橫掃。

“當”萌萌噠應聲彈飛，在空中劃過一條急促的高拋線，重重砸落在草叢里，連續彈起、落下數次。

“哦抱歉，劍氣又失控了。”支狩真這才察覺，只是聲太過刺耳，并非什麼音攻法。

萌萌噠頂著滿頭草屑，“蹭”、“蹭”、“蹭”地猴躍過來，咬牙切齒地瞪著支狩真：“你又我”睫撲閃了幾下，臉忽而由轉晴，“沒關系，反正你賠得起。”又撲進籮筐的奇堆里，住臉頰，陶醉地反復磨蹭。

“這個好說。”支狩真輕咳一聲，“萌妹子，我這些財雖然貴重，但有的東西用途不明，你可否告知一二”

“嗯”萌萌噠抬起頭，定定地看了支狩真一會兒：“你又扯謊。”

支狩真目一閃，這只猴不僅異稟，刀槍難，還擅長讀心之類的旁門法否則怎會屢次識破自家的妄言

“你對這批紅貨的底細一無所知，對不對你想讓我幫你鑒別用途，對不對”

支狩真的心驟然往下一沉，幾乎想要避開萌萌噠的視線。那雙紅的眼睛晶瑩閃亮，像寶石尖銳的棱角，折出穿人心的。

“這批紅貨一定不是你的，你黑吃黑”萌萌噠斷然喝道。

支狩真眼角微微一跳：“萌妹子為何信口雌黃”

“你領口、袖口殘留了幾漬，紫黑，凝結塊。你殺了紅貨的主人，至在兩天前”

“那是我兩天前遇上了一頭兇。”

“你又扯謊”萌萌噠撇了撇小，“你著藤，做工陋，連這批紅貨是什麼都弄不清楚，理應出貧瘠之地。可你劍法高明，氣度不凡，吹起牛來神自如，對錢財也不在意，又像是來自大戶人家。小帥哥，這很矛盾哦，可真相又只有一個。”

指手畫腳，侃侃而談。支狩真角含笑，心中殺機如熾，愈來愈盛。

“向南三十里最大的城什麼”萌萌噠甩了甩細長的尾，突然發問。

支狩真心知肚明，小猴起了疑心，故而出言試探。他眼角的余倏然掃過，南方荒野茫茫，綿延無盡，潔白的云團低垂在黃綠的地平線上。他腦中念頭一轉，虛則實之，實則虛之。“萌妹子說笑了，南邊哪有什麼城不過是一片荒郊野地。”

“錯那里的確沒有城，可也不是什麼荒郊野地，而是一瀉千里的汩羅江”

“我說的是汩羅江畔的那塊荒地。”

“又錯天河界哪來的汩羅江我耍你的，大白癡向南三十里全是旱地，一滴水都沒有”萌萌噠雙目發亮，指著支狩真，氣勢咄咄人，“你到底是誰排除了一切不可能，剩下的再不可能，也是真相”石破天驚般地起來，“你本就不是天河界的土著你是穿越過來的吧”

“叮叮當當”長劍化作一片集的雨，霎時籠罩住萌萌噠。支狩真手腕疾，劍尖在猴周要害飛速躍，一一刺過脖頸、心臟、丹田、兩肋、脊椎、后腦、會、魄門、腳趾發出一連串珠落玉盤的錚鳴。

劍倏然斂去，支狩真著毫發無損的萌萌噠，角搐了一下：“抱歉，劍氣又失控了。”

“啊你我那里”萌萌噠發

出驚天地的尖，“賠償翻倍翻倍”

“你若能說出這些奇的用，我可以分你一。”

“五另加三的損失費”

支狩真斷然否決：“萌妹子，雖然殺不死你，但我可以把你捆起來，試試其它的法子。比如火燒、煙熏、冰凍，或是浸泡在糞池里”

“可你還是得不到你想要的。”萌萌噠凸肚，神傲然，“我萌萌噠威武不能屈”

二人四目相瞪，久久對峙。萌萌噠眼珠滴溜溜一轉，小臉上綻開一的笑容：“不過呢，富貴可以啊。穿越來的小帥哥，為什麼不想一想，我可以給你什麼好呢”

支狩真心中一，他在天河界人生地不，的確需要一名地頭蛇引領，方便自己掠取資源。猴高深莫測的讀心，同樣可以設法套出一二。一旦遇上危險，還可以把萌萌噠扔出去，當作盾牌。“一，再加一損失費，不能再多了。”他斬釘截鐵地道。

雙方討價還價半天，最終以三傭金談妥，并立下天河界獨有的古靈誓約。

“游在天地間的契之古靈，以守誓鑒生，以背信鑒死。請你遵循薪木之火的指引，至吾之所”

薪木焚燒，火搖曳。隨著二人齊聲誦，一頭紅的古靈破出虛空，如一團霧氣詭異飄，頭顱像一面亮晃晃的古鏡，鏡中映著一滴滴懸浮的珠，靜止不。

萌萌噠和支狩真先后立下誓約，古鏡發出一聲滿意的嘆息，鏡赫然多出了一大一小的兩顆珠。古靈扭著，裊裊鉆虛空，起的空間漣漪緩緩消散。

“這是以誓言為食的契之古靈，所以不需要什麼祭品。”萌萌噠眨眨眼，“要是違背誓約，契之古靈會死纏著你不放，甚至會召來天河界最恐怖的噩，就算你逃到異界也沒用哦。”

支狩真不理會言語中的試探，只管讓萌萌噠鑒別奇。三傭金倒也有所值，萌萌噠很快將兩大籮筐的奇分門歸類：煉的、煉的、強化劍胎的、增長氣力的各種妙用詳細闡述，如數家珍。讓支狩真驚喜的是，居然還有十多個滋補神識的靈。

在萌萌噠的指點下，支狩真一連服下百來種增補氣和神識的奇，撐得肚子發脹。繼而又召喚古靈，以余下的奇獻祭，換取了多套鯉人的劍法和修行典籍，以及百來枚天河界通行的貨幣花貝錢。

“走啦走啦，萌妹子帶你去天河界最繁華的城，吃香的，喝辣的”萌萌噠趾爪翻飛，諸多奇眼花繚地隨之消失，看得支狩真目瞪口呆。莫非這只猴的爪子類似法寶乾坤袋，可以納

二人收拾了一番，便按照萌萌噠所言，一路往東結伴而行。遙在數千里之外，湖泊布，坐落著鯉人云集的大城攬月城。

是夜，二人途中暫歇。支狩真對猴心存戒備，遠遠地離開，在溪邊參研劍法典籍。萌萌噠跳上一棵茂盛的薪樹，躺在枝椏上，無聊地甩尾，哼著一曲古怪又輕的俚語小調。

月靜謐，華如洗，像一條孤獨的河流，映出兩人的影子，萌萌噠的小調聲是粼粼閃爍的波。

悄無聲息，一個的倩影幽然浮出萌萌噠外。抱著膝蓋，仰起頭，癡癡地著夜空中懸掛的滿月，漆黑的長發上流著月。

凄風吹過，薪葉尖上的夜無聲墜下，落進哀傷的眼神里，分不清是明的水，還是淚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