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軀瘦長的年掠出金蓮,像一只白的水鳥凌波飛翔,落向水面上縱橫錯的樹藤。
“小侯爺,與其耍皮子說大話,不如亮一亮你的真本事”他雙足穩穩釘在一隨風搖的紫藤上,面無表,眼神傲慢,背后長刀嗆然出鞘,發出綿綿不絕的虎嘯龍。“何不讓我白來的和刀見識一下,什麼才算是天地間唯一的”
瑩亮如鏡的刀一陣,在刃口反出一線刺眼的厲芒,遙遙指向支狩真。
“那你們倆就比劃一下”王敦站起來,指手畫腳地嚷道,醉酒的臉漲得通紅。他最喜打斗,恨不得自己上去干一場。
“對,斗沒意思,還是手帶勁”“真槍實刀打一場,才王霸之氣”門閥子弟們興致高漲,大肆煽風點火,一心瞧個熱鬧。潘畢不聲地看了潘侍郎一眼,心下了然。白來這一脈在蒼梧白氏并不如意,他們的先人曾與羽族通婚,被族里視為脈不純,頗排。二弟必然以許之以利,驅白來挑釁原安,為潘安仁出口氣。
“手吧,小侯爺”眾人的起哄聲一浪高過一浪,遠圍觀的百姓也跟著鬧看戲。支狩真從恍惚中回過神來,他不曉得為何口念出那首詩,仿佛它與虛空中神的高峰、梧桐一樣,明明此生從未見過,卻又莫名的悉。
“小侯爺不會是怕了吧”白來手臂一抖,耍了個眩目的刀花,“聽說你的劍還不錯,難道只是個樣子貨”
“好就應眾卿所言,來個比武助興”伊墨目一閃,摘下腰掛的深碧翹牙玉璇璣,舉起向眾人示意,“寡人這枚上古玉璇璣,得自某仙府跡,最擅汲取虛空中純的元氣煉。如今拿來當個彩頭,誰能技群雄,便是我建康第一年俊杰不過既是比武,死傷在所難免,還需多加小心。”
人群一片鼓噪好,門閥年青輩的子弟眼紅耳熱地盯著玉璇璣,此乃皇室奇珍,世家也難得一見。高傾月微微一笑,太子不惜拋出隨重寶,無非想要世家訌,只是手段陋了些。他與遠的王子喬目相遇,各自錯開,如同從未相識。
“原安,別磨磨蹭蹭了你要是不敢下場,就爽快些當眾認輸”白來不耐煩地喝道,四下里隨即噓聲一片。
“既然白兄誠心討教,原安就不吝賜教了。”支狩真不疾不緩,豎劍行以劍禮。他本不愿在世家弟子中樹敵過多,但今日事關道門預錄,怎容避戰
白來大剌剌站著,也不還禮。支狩真目一凝,躍空撲向白來。唯有得到道門青睞,他才能一步步擺王子喬的鉗制。
在半空,支狩真長劍輕,千百道流閃爍而出,飄忽穿梭,正是他從天河界掠奪的流劍技。
白來頓覺眼前一花,還來不及揮刀,視野即被無窮無盡的劍覆蓋,渾如墮冰窖,各生出尖銳的刺痛。他大驚失,想要舉刀封擋,卻滿目流飛爍,連劍勢也看不清楚,只得急急揮起和刀,全力繞旋,將周遭護得水潑不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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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p;“白來要輸了。”謝詠絮淡然道。
“堂姐你說什麼都對。”謝玄也不裝醉了,一骨碌爬起來,目灼灼地盯著戰團,“白來的刀法以攻為強,如今失了先機,被迫采取守勢,難展所長。原安這小子鬼得很,斷不會給他息反擊的機會。”
漫天劍倏然一滅,消失無蹤,連原安也瞧不見了。白來不由一愕,作稍稍慢了半分,一縷劍影忽地從虛無掠起,快如鬼魅,無聲無息潛刀圈,流劍技霎時轉換暗影劍。
白來心糟糕,足尖一蹬藤枝,軀猝然拔起,凌空折轉,似化作一只展翅盤旋的大鶴,與劍影拉開距離,同時和刀向劍影一口氣連斬數十刀,形如鶴翅拍擊,凌厲迅疾。
謝玄奇道:“堂姐,這像是羽族的技法啊”
“當年白家迎娶了一位羽族鶴,多半將鶴部的一些淺顯技法傳了子嗣。”謝詠絮頷首道,鶴部位于羽族上三部之首,地位高貴,僅次于、凰的皇室。
“嗖嗖嗖”和刀飛速斬,卻刀刀落空,劍影游魚般穿過刀空隙,猶如跗骨之蛆,不斷近白來。
白來心中憋屈,只需斬中劍影一次,他便可借助反震之力緩過來,再以鶴翔法轉守為攻,偏偏逮不到機會。
劍影詭異一閃,“當”白來忽覺手腕、腳踝刺痛,和刀手飛出,高高拋向半空,整個人也從半空跌落。
劍影著白來的手腕直竄而上,他面上一寒,被冰冷的劍鋒頂住眼皮,驚得下意識閉上眼。“撲通”一聲,和刀落在河中,濺起一蓬水花。
“我的太亮了,所以你看不見。”支狩真落到樹藤上,翻轉長劍,以劍脊輕輕拍了拍白來的臉,一腳將他踢下水去。
“他前后只用了一劍而已。”謝詠絮目中閃過一異彩,原安這一劍,先以劍敵,再突施暗手,途中不斷變幻劍勢,白來連對方的劍路都看不穿,自然輸得一敗涂地。
邊上的中年道人持盞停在邊,暗暗吃驚。原安這一劍與相合,虛實轉換出神化,縱然在太上神霄宗,也從未見過如此劍奇才。
難怪清風以家命擔保他宗。
眾人喧聲四起,難以置信。白來的修為早已臻至煉氣還神,又號稱年青一輩刀法第一,竟被煉化氣的原安越級擊敗,法相也來不及使出,簡直見了鬼了
“下一位”支狩真持劍臨波,白道袍風如雪,目緩緩掃過四方。
潘安仁死死瞪著支狩真,妒恨加,又不免生出一竊喜。要是所有人都慘敗在原安劍下,自己就不那麼丟臉了。
“這麼狂看小爺打不死你”王敦迫不及待地大吼一聲,著拳頭揮向王徽、王獻,得二人倉促躲閃。“哈哈,這次你們搶不過弟弟我啦”王敦大笑著跳將出來,像一頭出籠猛虎,氣勢洶洶撲向支狩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