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直在冷眼旁觀的錦娘見了這一幕，不由心裡也是一陣悲哀，王妃所謂的證人和證據確實拙劣得很，不過是爲了出氣故意栽髒劉姨娘罷了，沒想到一向明的冷華堂見了不但不鬧，反而會勸劉姨娘認罪……哼，真正有罪之人便是他了吧，此人真是心如蛇蠍啊，連自己的生母也能用來頂槓，劉家大舅兄突然失蹤，這事一定在他心裡便是刺吧，如果能就此解決了，他自然便可以放下一半的心了……

王爺見了那冷華堂的表現，也是頻頻搖頭，此子心地不純啊，他越發的懷疑小庭上的之毒是與冷華堂有關了，不由倉桑地嘆了口氣，轉頭看向自己的小兒子，冷華庭也正好看了過來，麗的眼裡出一瞭然之，又似有鼓勵，王爺便嘆了口氣，對他微微點了頭。

“來人，將另一個證人帶上來。”王爺不等冷華堂回神，又揚了聲道。

這時，兩個婆子子一個纖瘦的子走進堂來，冷華堂咋眼看去，立即神大變。

就是錦娘看了也是大吃一驚，轉頭向冷華庭看去，卻見他角含了調皮的笑，對自己挑了挑眉，一副讓自己繼續看好戲的樣子。

進來之人，正是突然失了蹤多日的玉兒，就是劉姨娘看了，也是大驚失，不知道王妃是在哪裡將玉兒找回來的，一時又驚慌地看向冷華堂，冷華堂此時也是面無人，定定地盯著玉兒，似要用眼神將生吞活剝了一般。

玉兒神態淡定，面無懼，淡淡地回頭看了冷華堂和劉姨娘一眼，慢慢跪下，對王爺和王妃行了個磕頭之禮。

“玉兒，你且說說，你爲何無故失蹤。”王妃喝了口茶，淡淡地看了眼地上的劉姨娘一眼，心裡便在冷笑著，不是經常會爲自己有個好兒子而得意麼？這回讓你也親自嚐嚐被自己兒子陷害的痛苦吧。

玉兒微偏了頭，脧了一旁坐著的冷華庭一眼，恭敬地回道：“回王妃的話，玉兒被人滅口，幸得冷侍衛相救才得以險，逃離在外，茍活至今。”

王妃聽了便斜了眼冷華堂和劉姨娘，果然那兩母子同時臉一白，尤其是冷華堂，扶著劉姨娘的手指節都發白了，看來，他心定然是很張的。

“哦，爲何會有人要滅你的口，你可是做過何等不該做的事？”王妃不不慢地問道。

“奴婢該死，奴婢被王媽媽選中服侍二爺，但劉姨娘卻找到了奴婢，拿了銀錢給奴婢，讓奴婢每日煎了鯉魚給二爺吃，又在二爺的燉品裡放甘草，奴婢先前不懂，後來看二爺上之毒越發的厲害，才明白劉姨娘的意思。

後來，奴婢在一位老婆子裡套問出，鯉魚和甘草混吃是有毒的，二爺……混吃了六年之久，上之毒自然是日積月累，越發嚴重了。”玉兒說話時，眼皮都不敢擡，實在是很害怕王爺和王妃知道了這真相，會不會將自己碎萬段。

果然王爺差點自椅子上震下來，心痛地看向冷華庭，王妃鬧著要癥治劉姨娘，但又沒有找到合適的罪證，庭兒便說，他會提供一個有力的證人來指出劉姨娘的罪行，王爺也一直在猜度，劉姨娘又耍了何計讓庭兒發現了，沒想到，竟是用這樣毒的法子在害庭兒，庭兒已經殘，世子之位也給了堂兒，還想要怎地？難道非要至庭兒於死地才甘心？

“你個死蹄子，你胡說什麼，我何時指使過你幹這種下作事了，你空口白牙的咬人，我……堂兒，去，打死那個污衊爲孃的小賤人。”劉姨娘雖然也是害怕得，但想著自己雖然確實是指使過玉兒，但沒有任何把柄留在玉兒手裡，料也拿不出什麼切實的證據來。

冷華堂也正是恨玉兒得，此番聽了劉姨娘的話當真起就向玉兒踢去，王爺眼疾手快，一閃便攔住了他，沉聲說道：“當著我的面你也敢滅口？茗煙是怎麼死的，你不要再說你不知道，如今故技重施是不是太拙劣了些？”

冷華堂激得眼都紅了，一脖子對王爺道：“父王，姨娘雖是厲害，可也不會心狠到那步田地，在弟妹藥裡手腳那還說得過去，畢竟枚兒的子一直沒有靜，作爲母親，害怕二弟先有了孩子會對兒子不利，這一點還是想得通的，但是小庭已經是那樣了，又對兒子沒有威協，何必要一再地害他？這小賤人分明就是栽髒，兒子不打死，怎麼對得起姨娘對兒子的養育？難道父王想兒子眼睜睜看著生母一再的被污陷和凌辱而默不做聲嗎？那兒子豈不了不忠不孝的畜牲？”

一番話言辭激烈，正義凜然，把自己標榜一個爲母不平的孝子，王爺聽了冷笑一聲，將他推開道：“是真是假，爲父自有定奪，事清還沒有調查清楚，你便要打死，分明就有滅口之嫌，你給我退到一邊去，好生聽著，若真是栽髒，爲父自然會給你一個待。”

冷華堂聽了只得悻悻地回到自己的位置，將劉姨娘扶了起來，半托著的腰，讓歪靠在一旁的繡凳之上。

“玉兒，你可是有證據？且拿出來讓劉姨娘看，也好讓劉姨娘心服。”昨天玉兒便被暗衛送回來後，王妃便問過玉兒了，玉兒的手裡是確是沒有有力的證據，但相信玉兒句句是實，反正今天咬不死冷華堂，咬死劉姨娘也是好的，沒有證據，似是而非的總要能弄出兩件來的。

玉兒便自懷裡拿一張紙，和幾張銀票，雙手呈上對王妃道：“回王妃的話，此事還有王媽媽也可以作證，當年便是王媽媽帶了奴婢去見劉姨娘的，而且……”說到此，玉兒怨恨地回頭看了一眼劉姨娘，眼角噙了淚，頓了頓才道：“玉兒之所以會聽劉姨娘擺佈，是因爲劉姨娘給奴婢的弟下了一種慢毒藥，每月都必須得了劉姨娘給的解藥才能繼續存活，王爺和王妃若是不信，大可以去大通院裡將奴婢的弟帶來，讓大夫查驗一番便可知曉。”

王妃碧玉將玉兒手中的東西拿了放到了案桌上，王妃也沒看，先是讓人去將玉兒的弟弟帶來，再問道：“你說王媽媽也參與了這件事？”

玉兒還沒有回答，一旁的劉婆子便了道：“王妃容稟，此事奴婢也知道曉一些，劉姨娘常使了的兒媳去找玉兒，即是想要了解二爺屋裡的一切事宜消息，更是對玉兒下指令呢，這事，您可以傳了王張氏來，一問便知。”

王妃聽了不由得讚賞地看了劉婆子一眼，這個劉婆子還是很機靈，很有眼力介的，自己之所以沒有讓王媽媽親自上堂指證劉姨娘，便是想讓王媽媽反水，當自己的暗棋，並不想太快將王媽媽給暴出來，方纔問時，便只是試探下，果然，劉婆子很接砣，立即就想到另一個法子。

那王張氏原就是王媽媽姐姐之，如今知道自己的生母其實是劉姨娘害死的，便一門心思的想要爲親孃報仇，雖然……王妃也看得出有一些功利心在，但王妃此時是隻要用得上的，全都拉了過來，不將劉姨娘一次踩死，難解心頭之恨。

王張氏很快便被帶了上來，一進門，便老實，一副膽戰心驚的樣子跪在堂前，兩眼看地，瞟也不也瞟周邊人一眼，與前日在王媽媽屋前那囂張跋扈的樣子完全不一樣。

劉姨娘初見很是詫異，王張氏一直對王妃有著殺母之恨的，今天怎麼會來爲王妃作證？雖算不上是自己的心腹，但很多事也是知曉一些的，好在自己向來不會完全信任任何人，凡事都留了一手，不然，就王張氏這張都能讓自己死個好幾回去。

“王張氏，玉兒說，劉姨娘一直指派了你與聯絡，一是探聽二爺屋裡的事，二是指派玉兒下一步行，對吧。”王妃冷靜的問道。

王張氏聽了便微微擡頭，怯怯地看了眼王妃，偏頭一瞟，到劉姨娘那要吃人的眼神，嚇得子一抖，了脖子低下頭去，小聲說道：“回王妃的話，正是如此，劉姨娘每月初三之日便讓奴婢去二爺屋裡一趟，傳消息的同時，也送銀子和解藥給玉兒。”

其實，王張氏此言並未撒謊，確實每月初三之時都由去冷華庭院與玉兒聯絡的，所以，雖是很害怕，卻說得很坦然。

劉姨娘自然也知道此言非虛，但哪裡肯就此認罪，虛弱地扶著冷華堂，衝著王張氏吼道：“你這條瘋狗，我養了你幾十年，沒想到你竟是看我一朝落難便反咬，說，你收了人家多錢，你要昧著良心來害我？”

王張氏緩緩地回過頭，一改方纔但小怯懦的樣子，從容地對劉姨娘說道：“主子，我記得曾經二說過一句話，說，人在做，天在看，舉頭三尺有神明，奴婢方纔所言若是有半句是虛，就讓奴婢遭天打五雷轟。”

這些詛咒在這個時代還是很嚴厲的，古人甚是信神靈，一般是不賭咒發誓的，王張氏此言一出，剛想幫著劉姨娘說話的冷華堂也噤了聲，王妃聽了便手將桌上玉兒先前呈上的紙條打開，看了一遍後遞給王爺，王爺看完後便問王張氏，“你方纔說，每月初三便會送銀兩給玉兒，那本王問你，你每月所送是多？”

“回王爺的話，奴婢每月送五兩銀子給玉兒。”王爺聽了便將那紙條擲之於地，對劉姨娘道：“你自己看看，本王方纔可沒有問過玉兒，直接問的王張氏，你自個也說了，王張氏是你的養的狗，但如今的供詞與玉兒所記完全吻合，劉清容，你還有何話可說？”

劉姨娘看也不看那紙條，輕聲冷哼道：“王爺，加之罪，何患無詞，若早被收買，想怎麼串供都行，今天這罪怕是我認也得認，不認也得認了，對吧。”說著，轉頭沉痛不捨地看著冷華堂：“堂兒，娘沒用，娘出不好，所以才害你在人前沒臉，娘……不能再照顧你了，娘……不得這份冤，娘先走一步。”

說著，虛弱地站起，作勢就要向立柱上撞，冷華堂自然是要去拉，但作卻是微緩，他也知道劉姨娘不過是作作樣子，想以自盡來逃過這一劫，所以，他便想拿最好的時機去救劉姨娘，也就是說，要等劉姨娘撞到立柱，但力未盡時，再拉一把，那樣效果便會是最後。

或者，將這個救人的機會讓給王爺，若王爺能看在自己的面上去救劉姨娘，那一切便不在話下，只要王爺心裡還是捨不得自己母子出事，那一切便都是小問題，蒙也好，耍賴也罷，悲求饒都行，只要能揭過就好。

但令他失的是，王爺坐在椅子上都懶怠一下，像是正等著看好戲一樣，等著劉姨娘自殺，他只好急切地起，大步了出去，後的襟卻被什麼勾住，眼看著劉姨娘就衝向了立柱，低了頭一頭撞了過去，他心急想要救，卻被扯著走不，眼睜睜地看著劉姨娘頭破流地暈了過去。

再轉頭看時，只見冷華庭笑嘻嘻地看著他，一雙妖豔的眼純真乾淨，笑容如春天下綻開的山茶花，麗而質樸，不帶一雜質，讓他一時又看怔了眼，多年了，小庭多年沒有對自己如此笑過？還是小的時候吧，小自己兩歲的小庭常地找他玩，也是如此扯著他的襬……

“大哥，你的襬掛住我的椅扶手了。”冷華庭天真無邪的說道，漂亮的眼撲閃撲閃著，無辜得一如多年孩子時的模樣。

冷華堂聽得一滯，無奈地將自己的襬扯了出來，忙向劉姨娘跑去，往日於謀算的他一時竟沒有想通，爲何剛纔明明離自己好幾步遠的小庭會突然到了自己的邊，而且還掛住了自己的襬。

劉姨娘的額頭撞了個，不過並不是很嚴重，氣息仍在，原就不是真心要自己盡，自然不會下了死力氣去撞，只是原以爲會有人及時相救的料想落了空，一時又痛又氣，暈了過去。

冷華堂探得劉姨娘氣息還在後，忙悲痛地大呼了聲：“姨娘……都是兒子害了你啊……”然後抱起便向外衝去。

“堂兒，你要去哪裡？”王妃冷冷地住冷華堂。

冷華堂轉過頭來，悲痛絕地看了王妃一眼道：“母妃，就算姨娘犯了錯，也到了應有的癥罰了，您……就得饒人且饒人，放過吧，……也是苦命之人。”

王妃聽了便是冷笑，“的苦命都是自找的，若非貪榮華富貴，不自量力地只想攀高枝，又怎麼會落得如此地步，不要以爲用尋死這一招就可以免去罪責，毒害庭兒六年之久，豈能就此便宜了，哼，謀害嫡子，證據確鑿，按大錦律，當如何論？王爺，你可是管著刑部呢，應該最清楚了吧。”

冷華堂沒想到王妃今日是不依不饒，非要致劉姨娘於死地不可，劉姨娘如今流不止，他又不敢當著王爺的面顯了功夫給點止，只能眼睜睜看著的不停地流著，心裡不由又急又痛，抱了劉姨娘便衝到王爺面前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，哭求道：“父王，先給姨娘止吧，再有什麼，也先救了一命再說。”

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觀的上枚此時也看不過意，站了起來跪在王爺面前求道：“請父王先救救姨娘吧，就算要定罪，也等先緩過這口氣來了再說啊。”

上枚先前看到冷華堂讓劉姨娘頂槓認罪時，心裡一陣發寒，有些不相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會是真的，冷華堂平日裡爲了一些利益耍些小手段，那個覺得很正常，在深宅大院裡頭，你不厲害，就會被別人欺負，但是，他對自己的母親都如此狠心，偏又能裝出一副孝子賢孫的模樣，心裡便升起一厭惡之，他連母親都能騙，那對自己不是更加用盡心機麼？隨知道他平日裡對自己說的話又有幾句是真心？孫玉娘之事難道就真如他說言的那樣嗎？

心裡一旦起了疑，便不如過去那樣關心對方，所以，一直是冷眼旁觀著，半點也沒有要爲劉姨娘和冷華堂說話的意思，這會子見他真流，像是真爲劉姨娘急了，才也跟著來求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