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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華堂聽得更怒,走上前去,一把揪住劉姨娘的領子將提了起來,怒道:“你還有什麼更辱的事,一併說完好麼?你是怎麼爲人母親的,邊兒子的父親是誰都不知,你……你真是……”
劉姨娘眼中全是痛苦之,脖子被揪得死,有些不過氣來,扳著冷華堂的手道:“堂……堂兒,娘當年是被人害的,娘只是一個外室的庶,份地位都太差,他們一個想要得到自己心的人,另一個別有用心,想要奪權,呵呵,娘就了他手中的工了,你……若真的如此難堪,那就殺了娘吧,娘……沒有怨言,只要能保得住堂兒你的地位就好。”
冷華堂漸漸鬆開了手,劉姨娘的話在他心裡如重錘擊下,碾碎了他的心,將他打落塵唉,與污泥混在了一起,從此再難洗清,他在小庭和世人面前再難擡起頭來,他終是有些清醒,看清眼前這個如風中殘燭般飄零的人,心中一酸,總算起了一憐憫,將劉姨娘扶住,好生拉坐在椅子上,自己卻是垂了頭。
他一時還難以理清頭緒,依劉姨娘所言,當年必然是二老爺和祫親王兩個都利和迫於,而自己,也是想要改變當時的惡劣的份環境……雖說有可原,卻也可恨啊,怪只怪自己的命不好,攤了這麼個娘,而父親,卻還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位。
不行,決不能讓別人知道這件事,他不想被千萬指,被萬人笑,一想到這一點,冷華堂就要炸,猛地又抓住劉姨娘的手道:“你方纔說什麼,說誰還知道當年的事?”
“是王媽媽,王妃以前的那個媽,如今被孫錦娘關起來了,對孃的事一清二楚啊,而且,手上還握得有證據,有當年爲娘迷暈王爺的證據啊。一旦那些東西公諸於世,堂兒,你的一生就要毀了。”劉姨娘見兒子總算恢復了些心智,心中鬆了一口氣。卻是因著王媽媽的事更急了,不能再耽擱下去了,冷華堂聽了眼裡出戾的,放開劉姨娘道,“娘,你還是回浣洗房吧,如今咱們只能低調,忍一些,不要再惹惱小庭和錦娘了,今天小庭已然在皇上面前提出要奪回世子之位了,好在皇上不允,才躲過了今天這一擊,不過,聽小庭的語氣,他以後還是會爭世子之位的,所以,孃親,暫時委屈你一段時間,等兒子將一切解決了,再接了娘出來,娘,您了一輩子委屈,兒子一定要讓您揚眉吐氣,一定要讓您過幾年舒心的日子,有個好的晚景。”
劉姨娘聽得熱淚盈盈,雖然才被自己這個兒子打重傷,但將那看作是他的一時之氣,任誰得知自己有那樣一個不堪的世,也會發怒,發怨,會生恨的,但兒子還是孝順的,欣地了手去,依又慈的兒子俊朗的面容,心裡是無限的酸楚和愧疚,若自己也有劉清婉的份,兒子又怎麼會有如此不堪的份?
“堂兒,娘只要你過得好就行,孩子,你要記住,除了裕親王,你二叔,還有一個人也能幫你的,……掩藏得很深,雖然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,但是,只要你能運用得當,是會幫你的。”劉姨娘諄諄教道。
冷華堂聽得心中一振,二叔對自己好那是他自小便知道,裕親王對自己很複雜,說不上好,但也不壞,他總是在最要的時候幫助著自己,不然,當年也沒有那麼容易將小庭的世子之們奪走,而這兩人之外,從來沒有聽劉姨娘說過,還有誰是站在自已這一邊的,到這個地步才肯說出這個人來,那人份定然也不一般。
所以,他聽得很是興,兩眼放地問道:“娘,這個人是誰,他真的會幫孩兒麼?”
劉姨娘聽了角勾起一抹冷嘲,輕咳了一聲才道:“也不是好人,只是唯恐天下不而已,只要看到有人比幸福,都不喜歡,而你母妃卻正好是最爲嫉妒的,呵呵,們是嫡親姐妹,從來沒有拿正眼看過孃親,可是,裝得再清傲高貴,其實骨子裡與爲娘又有何不同,不過一樣也是卑鄙下賤罷了。”
“娘,你說的是……劉妃娘娘?”冷華堂很不確定,記憶中,劉妃娘娘一直對小庭很好,對王妃也很好,對自己向來就是冷淡鄙夷的,又怎麼會幫助自己去對府小庭和錦娘呢?這可真是怪哉了。
“就是,你大可以在危機關頭去找,會幫你的,當年你之所以能得那樣順利的得到世子之位,與的幫助也是分不開的,堂兒,娘不會害你的。”劉姨娘自嘲地說道。
冷華堂雖仍存疑慮,卻深知劉姨娘不會騙他,便是應了,劉妃娘娘在宮中的勢力僅次於皇后娘娘,就是皇貴妃娘娘也被踩在腳下,而且,六皇子如今也與和親王,榮親王很是親厚,皇上對六皇子很是看重,太子雖然是自己的連襟,可惜,江南一行,太子的心卻是倒向了孫錦娘和小庭,倒是對自己不冷不熱了起來。
枚兒……得讓枚兒再去太子妃那邊多走走,太子妃自從生了兒子後,在太子府裡的地位更是無人能憾了,如今越發的有了國母的範,太子很是敬重太子妃,怎麼說,也會顧及太子妃的的,所以,如今,萬萬不能與枚兒搞砸了關係。
可是方纔……方纔自己好像吼過枚兒了,冷華堂一想到這個,心下便有些忐忑,將自己稍事收拾了下,便開了門,喚道:“來人,扶姨娘回浣洗院。”
喚了半天,也沒看到一個人來,他不由怒了,正要發火,突然又反應過來,心裡爲枚兒的細心而,自己方纔在劉姨娘屋裡的那番吵鬧,聲音大得很,若是讓有心人聽了去,那不是自尋死路了麼?也不知道枚兒知道了多,不過,畢竟是自己的結髮,不會害自己的,這會子屋裡的人,肯定是枚兒支走的……
“娘子,娘子……”冷華堂又喚了幾聲,過了一會子,上枚才自東廂房那邊走了過來,侍書和侍畫兩個跟著,神平靜得很,既無驚奇,也無怒意。
冷華堂看著心裡一鬆,轉了,聲道:“娘子,使個人,把姨娘送回浣洗房吧,只是著兩個人去照看下,你使的人,弟妹怎麼著也會給幾分面子的。”
上枚面無表地應了,讓侍書親自帶了兩個婆子,去扶劉姨娘出來,劉姨娘自裡屋出來,擡眼看向上枚,眼裡便蘊了淚:“枚兒,以後,堂兒就多虧你照顧了。”
說著,一轉頭又熱切地看向冷華堂,著聲音道:“堂兒,玉孃的孩子生下來後,若是兒子,就記到枚兒的名下吧。”
這話說得沒頭沒腦,上枚聽得眉頭一皺,卻是沒有說話,只是淡淡的看著劉姨娘,劉姨娘方纔自裡屋出來的,上枚眼尖,一下便看到了脣邊的,散的頭髮,心裡不由一陣發寒,便面上儘量保持著鎮定自若,如今再聽要將玉孃的兒子過繼給,便更是覺得好笑,突然覺得一切都是那樣的荒謬無稽,自己都跟著了一個大大的笑話。
命運……還真是會捉弄人啊……
冷華堂聽了劉姨娘的話卻並沒支聲,如今玉孃的舅家可是他最大的助力之一,他可不敢隨便得罪了玉娘,張太師父子在朝中可是有很大的勢力的,要打敗小庭,保住世子之位,最終爲簡親王,孫玉娘可是一個很好的棋子。兩個老婆都有強大的孃家力量,他一個也不想放棄。
上枚見了也無所謂,讓侍衛扶了劉姨娘走了,也沒再理睬冷華堂,自己出了正堂,到東次間的廂房裡歇息去了。
卻說冷華庭和王爺回了府,父子兩各回了各屋,冷華庭一進院子,遠遠地就聽見揚哥兒的笑聲,咯咯的,如銀玲兒一般,冷華庭的脣角不經意地就勾了起來,加快了椅的速度,一進門,果然看到王妃正在逗著揚哥兒呢。
祖孫倆拿著個波浪鼓兒搖來搖去,揚哥兒要搶,王妃便故意舉高了,讓他拿不到,揚哥兒也不氣,揪著王妃的襟,踩著王妃的肚子就往上爬,王妃又怕他摔著,只好將波浪鼓給了揚哥兒,那小傢伙拿著的第一個作便是放在裡啃,王妃急著就去搶,但是揚哥兒很快就拿了出來,拿著波浪鼓兒對著王妃的肩頭就砸。
錦娘看著就想笑,一擡眼,看到冷華庭進了屋,忙起了去迎他,笑道:“相公,你看揚哥兒,可真是繼承了你的本事呢,拿什麼到手裡都砸。”
“哪裡啊,我兒子聰明著呢,你看……”冷華庭笑著嗔了錦娘一眼說道。
錦娘轉頭,果然看到揚哥兒又將那波浪鼓兒搖咚咚響了,還是模是樣的呢,不由笑了,走過去了下揚哥兒的額頭道:“看你這出息的,將來就是個做貨郎的料。”
王妃一聽便沉了臉,正要罵,那邊秀姑正好打了簾子進來,聽到了這話,便衝錦娘罵道:“夫人,您就這出息?兒子還沒大呢,你就想將他培養個貨郎?哪有像你這樣的孃的,一點也不會說話。”
錦娘聽得一頭黑線,無奈地推了冷華庭往自己屋裡去。
一進門,冷華庭就站了起來,心思沉重地走到窗邊,看著窗外蒼翠的香樟樹,半晌沒有支聲,錦娘端了一杯熱茶走近,遞給他:“怎麼,相公,今天在朝上了氣麼?”
冷華庭喝了一口熱茶後,放下,握住了的手,墨玉般的眼凝神看著:“娘子,咱們賺了多銀子了?”
“有幾百萬兩了,我正愁著,要不要分散到各家大錢莊上去,不能太集中了,怕不安全呢。”錦娘皺了眉道,這個時代雖然有錢莊,但是,所能承接的數目不大,在江南,又不過是各家大銀莊的分號,就更是有了制肘,有時,還真想自己開個錢莊得了,這樣,就算自己賺的錢再多,也不會引起皇上的懷疑和覬覦,唉,這事,得好好考慮考慮了。
銀子可真不是好東西,要都是鈔票該多好了,錦孃的心思一下又飛了起來,冷華庭聽了正要說什麼,便看到自家娘子站在面前發因楞,一副神思不屬的樣子,不由拿後的頭,問道:“想什麼呢?”
錦娘這纔回了神,將今天早上發生的事,一一跟冷華庭說了,冷華庭聽得眼睛一亮,他立即便明白了錦孃的意思,看來,這幾日晚上得多派些人手,好生守著放王媽媽的地方了。
真是想什麼便來什麼,他的小娘子總是能給他意外的幫助,冷華庭憐地將錦娘拉進懷裡,著的耳道:“娘子,辛苦你了,揚哥太皮,還是找個孃來的好,可不能累著自個兒了。”
錦娘聽著笑了,點了頭,看他眉宇間仍有憂,便問道:“相公,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呢,皇上今兒沒怎麼著你吧。”
“說是要儘快組建陸路商隊,但卻將行商大臣之職給了冷華堂,我在朝裡跟皇上槓上了。皇上這事做得不地道,想著要怎麼制肘咱們,這爲朝庭做起事來都窩囊呢。”冷華庭皺了眉說道。
“哦,那相公打算怎麼辦?這樣槓著可不行,畢竟人家是皇上,指不定就能將自家抄家滅族呢。”錦娘聽著有點擔心,這可是皇權大於天的社會,皇上想要臣子死,那可只是一句話的事,跟皇上來,並沒有好。
“娘子,你怕了麼?”冷華庭深深地看著錦娘,錦孃的思想向來與衆不同,就是不知,在這件事上,會有什麼看法。
“有相公在呢,我怕什麼,大不了,咱們全家都去東臨得了,在那裡經商,建基地,織布養蠶,賣皂啊,指不定,咱們錢多了,就能將那東臨小國給買下來,相公你當皇帝算了,省得老別人的鳥氣。”錦娘俏皮地說道。
那皇上還真是有趣,以爲那基地屬於朝庭了,那行商大臣就能由他隨意指派,想以行商大臣來制約自己?真是好笑,也不想想,大錦與他國行商,想要賺錢靠的是什麼?真惹了,讓那破設備又停了,看他們拿什麼出去賣。
冷華庭聽得眼睛都亮了,他怎麼也沒想到錦娘會有如此大的膽識和氣魄,買下的個國家的話都被說出來了,“娘子,要不,我明天便去辭了所有的職,一門心思去經商算了,阿謙如今怕是要到東臨了,讓他先探路,咱們再去,你說好麼?”
錦娘聽得哈哈大笑,揪住他那緻筆的鼻子說道:“你還說風就是雨呢,你當皇上真會放你出去?”
“哈哈哈,娘子,我不過是逗你一笑罷了,皇上那邊,我已經想好了對策,總要讓他來求著我纔是,今天所的憋屈,他日我得雙倍討回來。你不是說,明兒要回門子麼?我陪你一起去。”冷華庭哈哈笑著說道。
一會子,兒在外面稟報:“夫人,浣洗院裡的婆子說,世子方纔將劉姨娘接走了。”
錦娘聽得眉頭一皺,看向冷華庭,冷華庭脣邊卻是了笑意,在他耳邊說道:“只怕有些人今晚會睡不著了,不知道他知道了自己的真實世會做何想,有那樣不堪的母親,要是我,非得投河自盡了不可。”
“他怎麼會投河自盡,依我看來,定然會殺人滅口,而且是,連他母親一起殺了,這樣,任誰也找不著他的份證據了。”錦娘聽了沉思著說道。
冷華庭聽得一凜,雖然劉姨娘很是可惡,但若死了,加之王媽媽也死了,那麼,冷華堂的世就真的難以大白於天下了,嗯,今晚看來,得再佈一個局纔是。
正想著,那邊兒又來報,“夫人,王媽媽的媳婦王張氏求見。”
錦娘聽得一怔,那王張氏以前自己也見過幾回,聽說是王媽媽姐姐的兒,王媽媽也正是因爲這王張氏的娘,才背叛了王妃的……
這個人,一定得見一見,“兒,讓在正堂候著。”錦娘從裡屋走向正堂。
王張氏果然正站在正堂裡,一見錦娘出來,忙上前來行了一禮:“奴婢王張氏給夫人道喜了,恭喜夫人喜得貴子。”
王張氏很甜,樣子也利落,錦娘看著便有些喜歡,不過,是王媽媽的人,如今王媽媽死了,可能還不知道呢,錦娘一時也不知道要如何與王張氏說,便只是笑了笑道:“多謝了,雙兒,拿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