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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爺點了頭，鞭一甩，對葉忠彬道：“你既是知道他們去了東邊，那他們的車馬有何特徵定然也是清楚的，你且上馬，在前面帶路。 ”

葉忠彬聽了忙欣喜地站了起來，翻躍上了一匹快刀，王爺再不遲疑，鞭子一甩，掉轉馬頭改向東而行。

冷華庭沉著前路再追出十幾裡，沒有發現半點蹤跡，想來，葉忠彬說的有可能是真的，心裡又惦記著仍在孫府裡的錦孃的揚哥兒，便不再追，帶了人馬回了京城。

卻說老太爺派人查看了玉娘被殺的現場，發現沒有任何的打鬥痕跡，玉娘死時，眼睛是睜得大大的，臨死時的眼神那樣恐懼和無助，像見到了魔鬼一般，看來，那個殺死的人，曾經認識，而且，是相的，又是仇人，這個人的名字呼之出，但又覺得很不可思議。

冷華堂被關在宗人府大牢裡，如何逃出來的且不說，剛剛逃離監之人，不趕快逃，卻要先行到孫府來殺孫玉娘，這很不符合理，再者便是，他的武功不是被簡親王爺廢掉了麼？又怎麼有本事能越過相府重重的守衛，潛得進府來殺人？

老太爺越想越後怕，找太子爺又提了順天府伊二百衙公役守在相府四周，太子又派了自己的暗衛來護住錦娘母子，老太爺這才放了些心，當日，忤作驗，說是玉娘死於昨夜戌時，那正是婆子們換班的時候，而且，因著宮庭，相府裡的巡查也很嚴謹，並沒有發現異常人進府，又提了守衛的婆子們問話，原本四個給玉娘守門的婆子，卻只是剩了三個

。

問其他三個婆子，們都面面相覷，不知道還一個去了哪裡，二夫人和錦娘都坐在堂中，相爺有事出去了，由二夫人主審那幾個婆子。錦娘看了這種形，不由秀眉皺，問其中一個婆子：“你們口中所說的劉婆子是不是昨夜接班的？”

三個婆子同時點頭應是，錦娘又問與那劉婆子同一班的婆子：“你昨夜可有發現與平日不同？”

那婆子聽了不由回想了起來，好半晌才突然眼睛一亮道：“好高，奴婢覺比平日裡高出了好多，因著奴婢昨兒個晚上貪吃了些酒，所以，沒太注意，只是覺得子總不站直，臉上也是木木的，奴婢跟說話也不搭理，呀……四姑，那個劉婆子怕是假的啊。”

錦娘聽得眼睛微眼，眼神凌厲地看向那說話的婆子，那劉婆子平日裡與一起當差也有時間了，每日裡在一起的人，突然變化那樣大，怎麼會當時沒有發現？而且，那劉婆子若是兇手假扮進來行兇的，玉娘死時，定然也有慘聲的，爲何一點也沒發覺？非要到今兒半晌午纔來稟報？

“你收那兇手多銀錢？”錦娘突然對那婆子發問道。

那婆子聽得一震，眼神慌地掃了錦娘一眼，立即垂了下來，不敢再看錦娘，裡卻道：“四姑這是從何說起啊，奴婢……哪裡認得那兇手是誰，又何曾收過他的銀錢，四姑，您可別冤枉了奴婢啊。”

“哼，還敢狡辨，那兇手怕是上並無多銀錢，便只給了你一件隨之對吧，來人，將腰間那塊玉給本夫人拿過來。”錦娘冷笑著對那婆子說道。

那婆子聽得下意識就要去捂腰帶，雙兒走上前去，將的手拿開，果然看到腰間有紅繩了一截在腰帶外面，雙手輕輕一扯，便帶出一塊通綠的碧玉來，那婆子立即面如死灰，當時就伏在地上裝死，不敢擡頭。

錦娘冷笑著對那婆子道：“你不知道這紅繩乃是你四姑打的絡子麼？當初本夫人在孫家給大姑做了一百個荷包，打了一百絡子，大姑沒有用那麼多，倒是二姑拿去了不，這塊玉上的絡子，就是二姑給世子爺穿的絡子，哼，真是無巧不書啊，他竟然將這個賞給了你，還……趁此殺了玉娘

。”

二夫人聽得然大怒，大喝道：“將這吃裡外，殺人越貨的狗奴才活活打死。”

錦娘忙道：“留著吧，等順天府來人，給順天府判了就是，孃親，冷華堂善長僞裝，會易容，最近這陣子，府裡的下人們進出一定得嚴查，發現有那行跡可疑的，不分青紅，先關了再說，可不能再出半點今兒這樣的差錯了。”

二夫人聽了點了點頭，來幾個小廝將那婆子押到順天府去，又來幾個管事婆子，再重新將府裡的事佈置了一遍，規定最近的日子裡除了幾個採買的管事和小廝，其他丫環婆子一律不許出府，就是外面鋪子裡管帳的要來回事，也只能在二門等著，不許進院，一防有人趁機進府來搗。

事分派完後，錦娘纔回了自己住的東西廂房，老太太正廂房，二夫人是一直就住在老太太屋裡的，一是方便照顧老太太，再者嘛，老太太年紀大了，有軒哥兒在邊隨時鬧一鬧，日子也過得舒坦快活一些，如今又多了揚哥兒，雖然府裡勢有些張抑，但老太太仍然每日裡看著孫子曾外孫總是笑瞇了眼。

錦娘也難得日介地陪陪二夫人和老太太，祖孫幾代人過得和樂得很，只是一想起玉孃的事，老太太也會長聲嘆氣，都是自己的孫，死得那麼慘，怎麼著心裡也是痛的。

玉娘死的消息老太太在府裡封了口，不許傳到大夫人的耳朵裡去，怕一時不住，會沒了去，大夫人如今全靠好藥養著在，早就鼻歪斜，說不出話來了，只有一雙眼睛還能彈，對錶達一下心的活，錦娘來孃家後，去看過兩回，每次大夫人見了都很激，錦娘怕被自己刺激死了，會給自己落個不孝的罪名，乾脆後來就不再去看，只在外面請個安，便作罷。

但是，貞娘和蕓娘作爲玉孃的姐妹，老太太還是使了人分別去了寧王府和靜寧侯府報了喪，貞娘和蕓娘很快便雙雙回了府來。

錦娘因著貞娘要回孃家，心裡好生期待，這個三姐是與關係最好的，自去了江南後，就一直沒有見，白晟羽回府後，因著工部事務太忙，又因著錦娘自已也忙得很，兩姐妹就一直還沒走，這會子貞娘總算要來了，錦娘自然是高興得很。

那日先回府的是蕓娘，寧王離相府近，加之蕓娘畢竟是玉孃的嫡親姐妹，悲痛發自府，急切間，連服都沒帶幾，就帶了隨的丫頭趕回了孃家

。

二夫人打算親自去二門接蕓娘，錦娘便拉住了二夫人：“是個晚輩，回門子也是來給您見禮的，哪有您親自迎到二門外去的道理，您就在屋裡等著，我去迎就是了。”

二夫人聽了便看了一眼正在逗著軒哥兒的老太太，老太太笑著對點了頭道：“素心，你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，不要再像小媳婦樣的怕事，以後這個府裡就靠你掌事呢，得拿出些主母的氣度來纔是，外面的姑回府，自然是要來拜禮你了，沒有你去迎的道理。”

二夫人聽了眼睛就溼了起來，雖然，自錦娘嫁出去後，老太太便一直對自己青眼相看，但因著大夫人的緣故，不管自己做多，做多好，老太太裡的當家主母還是大夫人，從來沒有正式承認過自己這個主母地位，如今夾著尾過了這麼些年，軒哥兒也這麼大了，總算得了老太太的一句肯定，這讓如何不激，由一個奴婢出的姨娘打混到現在，其間吃過多苦，遭過多罪，自己最清楚，這一生，要的，便是了奴籍，得個正妻的名份，終於，能夠得償所願了啊，讓如何不欣。

“娘，你的努力，大家都看到了的，這是好事呢，您怎麼就哭起來了。”錦娘安地拍了拍二夫人的背，拿了帕子給二夫人拭淚。

二夫人含淚笑著，對錦娘道：“娘給你看著揚哥兒，你自去二門接了你大姐回來吧。”

錦娘點頭帶了雙兒出去了，人還未到二門，但看到蕓娘一單薄的棉夾，滿臉淚痕地往府裡衝，錦娘忙上前迎住：“大姐，好久不見。”

蕓娘擡眸看向錦娘，眼裡閃過一怨恨之，臉上卻是一片悽哀，拉了錦孃的手，有點泣不聲：“四妹妹，玉娘……如何會……是哪個該千刀的，竟然殺死我妹妹，如若抓到他，我要將碎萬段。”

錦娘聽了半挑了眉，也是一臉的悲傷，拍了拍蕓孃的手道：“大姐，人死不能復生，節哀吧。”

蕓娘點了點頭，拿著帕子拭著眼角，又問：“玉孃的孩子呢？如今哪裡？”

錦娘被問得一震，玉孃的孩子被上枚抱走了，如今連上枚的人也不見了，王妃失了蹤，這會子還都不知道人在哪裡呢，但是，這話要如何對蕓娘說？說了怕是會怪自己沒有好生照顧玉孃的孩子，或者說，是自己了那孩子，故意……

“先去見了再說吧，外頭風大得很，大姐你怎麼穿得這麼單薄啊？”錦娘下自己上的錦披披在了蕓娘上，蕓娘子一震，有些僵木地扭過頭看了錦娘一眼，很不自在的說道：“一聽二妹妹的事，腦子都懵了，哪裡顧得上拿服，了馬車就來了，四妹妹這服可是華麗得很呢，就這邊上鑲著的玉片兒，也得好十好幾兩銀子吧

。”

錦娘倒沒注意過這些，的錦披多了去了，張媽媽無事便給添好幾件，春夏秋冬四季地裳，就沒讓錦娘心過，如今聽蕓娘問起，才無所謂地看了眼自己的服，再看蕓娘上的那錦夾棉，不由微皺了眉，蕓娘向來便是最面子的，上那件服看得出，還是出嫁時，做的那一套嫁妝裡頭的，洗得有些發白，看來，蕓娘在寧王府的日子真的不好過啊。

蕓娘也不管氣，裹了錦娘給披的服，兩姐妹便往老太太屋裡走，半路上，蕓娘問道：“先前我忙得，你三叔管著的鋪子，因著他突然病了，便沒有了人打理，鋪子裡頭的生意便被裕親王府給搶走了，我那點本錢銀子都還沒收回呢，再加之，去年一年收也不好，鄉下的幾個莊子裡頭也沒什麼進項，這日子啊，還真是不好過呢。”

城東那鋪子如今錦娘讓喜貴把所有的份都給退了，鋪子裡的存貨也盤得一空，只剩下了一個空鋪面，全改做了皂生意，錦娘退時，還特意吩咐過喜貴，要給蕓娘多分一些銀兩的，怎麼這會子會說本錢都沒收回？是不知道喜貴就是自己的人吧，怕是在訛自己呢。

“我聽說，王府裡頭，城東那鋪子早都退了，大姐沒收到錢麼？”有些話還是說明白的好，不然，以後自己了城東鋪子的東家，蕓娘到裡候又來混水魚，倒不是在乎多給些錢，就是不了蕓娘喜歡拿人家當傻子的心理。

果然蕓娘聽得臉微郝，吱唔著道：“啊，是退了麼？哦，退了啊，我忘記了，好像是退了，不過，大姐我的日子還是的啊，你也知道，如今寧王爺一點也不得太子的歡欣，我那相公，更是隻會手要錢花的主，哪裡做過一天正經事，這一兩年，大姐全靠著陪嫁過著日子呢，哪比得上三妹妹你啊，如今可了全大錦的紅人，那墨玉都由你掌著呢，真是羨慕死大姐我了。”

錦娘聽了當沒聽到，只是應付了幾句，便說起玉孃的事來，蕓娘一說到玉娘，臉就變了，直接了當地問道：“我聽說，當初玉娘之所以難產，是四妹夫推的，玉娘再怎麼無賴，四妹夫也該看在是個孕婦的面上，不該如此對的

。”

錦娘聽著便是冷笑，微挑了眉看向蕓娘，“大姐這意思是……”

“哼，我也知道你們夫妻如今可是太子爺邊的紅人，但這事，實在做得不太厚道，若是大舅家知道玉娘最先是被四妹夫害的，怕是不會善罷甘休吧，你也知道，如今爹爹可是在邊關打仗，生死難料，若是大舅這裡使點子……那啥，爹爹可就危險了。”

蕓娘雙眼定定地看著錦娘，切注視著臉上的神變化，看自己說這些，錦娘眼睛有些黯淡，頓了頓，又道：“唉，你說，寧王府，上下兩代就沒一個好男人，寧王就是個好吃懶做，又險毒辣的主，我那相公啊，那就更不用說了，唉，總之，寧王府如今是日不敷出，大姐我的日子，可真是難熬啊。”

錦娘總算明白蕓孃的意思了，是在威協自己呢，把玉孃的難產和死都推到自家頭上，用的大舅所掌的兵權和父親的安危來威協自己，無非就是想要找自己討好，看自己日子過得富足，想分一杯羹過去而已。

“二姐之所以難產，只能怪自己，我家相公有潔癖，不喜歡任何別的人沾他的，二姐懷六甲還要往他上靠，他只好避開，二姐是自己摔的，無人推，大姐若然非要將此事告之於外，讓二姐死後還背一個……那樣的名聲，那我也沒辦法了，我想，大姐若是真爲二姐傷心，做事還是考慮周詳些的好。”錦娘脣邊帶了譏笑，淡淡地說道。

蕓娘沒想到錦娘毫不鬆口，那麼有錢，資助自己一些又會怎麼樣？卻不知道，自己這種尋求資助的法子太過卑鄙，很讓錦娘反，兩人說說走走，便到了老太太院子裡，蕓娘怨恨地看了眼錦娘，高一昂，先走了進去。

錦娘也不急，慢慢地自後跟著進了門，蕓娘一進門便嗚嗚地哭了起來，給老太太行禮時，也是哭得泣不聲，哪有方纔與錦娘討價還價時的那份從容，讓老太太看著也跟著傷心了起來。

丫頭們幫蕓娘了外披，老太太便看到上穿著的那件略顯寒酸的棉夾，不由微怔，再一想起死去的玉娘，心中更是悽哀，兩個嫡孫，沒一個是嫁得好的，一個死了，另一個眼看著越過越差，這難道是大夫人先前做惡太多的報應麼？

老太太哽了聲，人扶起蕓娘，嘆口氣說道：“你如今倒是長大懂事些了，遇事也沒再一味的只往孃家跑，這回倒是有幾個月沒回來了，既是難得來一趟，那就在孃家好生歇歇再回去吧，反正你那婆家……也沒人會理會這些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