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琦想了會,為難的說道:“楊悅乃是狀元郎,應該授予從六品的職位,可軍監主簿已經有人占據了,怎麼安排楊悅?
“這……”
趙景晨作為多年的老油子,什麼事都難不住他。
“韓大人,您看看,司農寺、鑄幣監的主已經是正四品了,而我們軍監作為大宋最重要的部門,知監才是從五品,實在是不合適。”
韓琦的角,微微勾起了個弧度。
“我說老趙,想事是吧?你覺得要是軍監知監正四品,你老趙能做到知監的位子上?看看開封多頭頂正四品職銜的員在等著位子?”
趙景晨一口氣差點沒上來。
“如果你有個進士的份,不,別說進士,哪怕你有本科或者特奏名的份,本保你一個從四品的監。”
“這……”
趙景晨剛才腦子一熱,提出了軍監效仿鑄幣監的想法。
經過韓琦的提醒,趙景晨的腦子冷靜下來了。
趙景晨正要拒絕,沒想到韓琦接著說道:“從四品的監不可能,但正五品的監丞還是有可能,老趙,你小子太明了,哈哈。”
趙景晨本來心已經涼了,此刻聽到韓琦的說法,心中又變得火熱起來。
“韓大人,此話當真?”
“不存在當不當真,本只是這麼一說,政事堂能同意軍監升格?你們軍監升了格,鴻臚寺要不要升?國子監要不要升?一系列的問題,本可做不了主啊。”
“誰能做主?”,趙景晨急切的問道。
“當然是政事堂,政事堂也要響應民意才行啊。”,韓琦淡淡的說完,不再看趙景晨,而是看起了楊悅的資料。
呂正臣說道:“大人,楊悅此人,必須留在軍監,雖然軍監主簿已滿,但下覺得,如果楊悅能發揮他的作用,今年年底,說不準我們就能建天下第一艘鋼鐵龍骨戰艦。”
“我不管,楊悅必須是從六品,你們要想留下楊悅,就要騰出位子,否則,本莫能助。”
趙景晨的眼珠子滴溜溜轉,而呂正臣則在思考,如何才能把楊悅留在軍監。
經過兩天時間的考察,能留在開封府的進士,不足十人,其中就包括楊悅和張進文,而張耀只能出知外地。
楊悅也是跳,哪怕不給軍監主簿的位子,他也要留在軍監。
因為開封府已經在瘋傳,聽說軍監、國子監、將作監、府監、大理寺、鴻臚寺等幾個品級比較低的部門,已經開始聯名上書,請求朝廷將九寺七監一碗水端平,不能鑄幣監和司農寺的一把手是正四品,我們確實從五品或者正五品。
大家都是一樣的部門,都直屬于政事堂,憑什麼你們就比我們高?
張樂倒是無所謂,本來鑄幣監就是正四品的架構,但孫敬雪可不行。
孫敬雪的國子監祭酒雖然是從四品,但從四品不在于國子監祭酒的職位,而是來源于他的寄祿。
國子監祭酒之下,品級依然非常低,為了手下人,孫敬雪也不得跟著趙景晨鬧一鬧。
更別說富弼了,他還是知鴻臚寺,而不是鴻臚寺寺卿,和鑄幣監的職權事統一不同,他也有直接擔任鴻臚寺寺卿的想法。
兩大風,在不知不覺中刮了起來。
就在九寺七監上書的同時,歷史上被稱為景祐上書的事件,也跟著一起發生了。
近萬名各地的士子,跪在街上,大家不說一句話,只是安靜的跪著。
等現場引起了足夠的重視,等開封府軍巡院派出士卒維持秩序,等政事堂提舉五房公事李文進親自出來問詢士子們有什麼需求時,士子們才開始出聲。
開封府解元唐崇跪在第一位,雙手將一本厚厚的奏本,舉過頭頂,大聲喊道:“大宋九千一百名舉子,請求陛下更改取士標準。”
士子們集跟著唐崇喊了起來:“大宋九千一百名舉子,請求陛下更改取士標準。”
片刻功夫,李八一大汗跑了出來,“陛下有旨,請舉子代表宮陛見。”
“學生唐崇,見過這位都知。”
“你什麼名字?”,李八面無表,給了唐崇極大的力。
“學生開封府解元唐崇。”
“唐崇,跟雜家來。”
李八又向李文進施了一禮說道:“李大人,陛下已經命政事堂諸位相公去了垂拱殿,您請回吧。”
“有勞李都知了。”
李八趕彎下腰,笑道:“不敢不敢,李大人您慢走。”
看著李文進走遠了,李八才直起子,“唐崇,跟上。”
唐崇覺里發干,手心冒汗,這是一次豪賭,一次事關前程的豪賭,如果因為這次事惡了皇帝陛下,唐崇可以想象自己的未來是什麼樣子。
可一旦表現好,被皇帝看中了,唐崇覺自己的春天來了,為了這一希,唐崇覺得,冒這個頭值得。
一路上,唐崇不敢抬頭,只敢低著頭,看著自己的腳尖和李八的后腳跟。
不知道走了多久,才聽到李八說道:“唐崇,在這跪著。”
“學生遵命。”
李八這一走,就是將近半個時辰。
唐崇覺膝蓋不是自己的了,如果有可能,他想出宮。
跪上一個小時時間一不,任何人都不了,何況唐崇這種十指不沾春水的人?
“堅持住,堅持住,就要喊我了,就要喊我進殿了。”
就在唐崇覺要支撐不住時,終于傳來了喜訊。
“宣開封府舉子唐崇進殿。”
唐崇立刻喊道:“學生遵旨。”
唐崇晃悠悠站起來,一步一趨向殿走去。
“開封府舉子唐崇,叩見萬歲。”
“來人,給唐崇賜座。”
唐崇很想抬起頭看一看趙禎長的什麼樣,可規矩不允許,唐崇只能按耐下心中的好奇心。
“學生唐崇,謝萬歲。”
一個蒼老的聲音沉聲問道:“唐崇,爾等集宮,可人蠱?”
唐崇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,因為對方用了“宮”一詞,一旦坐實了這個詞,別說是唐崇,宣德門外的舉子,一個都別想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