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南君白了他們一眼，總算放過了他們，轉過頭問符羽：“喂，咱們青隊該是誰出場了？”

“那自然是在下了，諸位可瞧好了，看看在下是怎麼進鞠的。”符羽說罷，了個懶腰，咧一笑，往前一步，沖著那兩名隊員，一臉自信道：“借你吉言，無敵，雄起！”

那學子咧著苦笑，心道，無敵個六，雄起個屁。

這時江川才猛地想起了，適才符羽看到的答案是錯的，他后來才想了起來，最后算出來的結果，跟之前相比，角度稍稍偏差了那麼一點。

別看這一點點，可不簡單，用力不對，鞠就會打著旋兒地出去，在到達死角位時便也會有偏差，遇到一般門將還好，遇到像門神這樣的人，輕易就會被撲出來。

想到這里，江川連忙住了符羽：“符兄，我有一件要的事要告訴你，之前的答案出了一點點偏差，正確的答案……”

可惜他話沒說完，就見司手里銅鑼已經敲響，催促符羽盡快上場。

符羽來不得聽江川細說，便朝場上走去，江川在他后剛要說出答案，就聽司賓喝道：“那位學子，請你閉，不要干擾了他。”

江川無奈，只好閉。

符羽也不在意什麼正確答案，在他眼里，適才算出來的就是正確答案，他查驗過的，沒有問題，這位江兄，不知道怎麼又算出了別的答案來了。

他這般想著，穩穩當當地走到發鞠位，將鞠放在了腳下，原地蹦了幾下，環顧四周，最后視線落在了門神的上。

門神就是門神，一副云淡風輕的神態，站在門口的中間位置上，雙手背在后，來回溜達著，似是閑庭散步。

“喂！門神大叔。”符羽喊了一聲。

門神聞聽此言，瞬間抬起頭來，也不知怎麼回事，眼睛大了一倍，原本兩腮的，將眼睛擋了不，所以很能看到他的眼神，可這一扭頭，那兩腮的，竟似不見了，出了兩道電來，好似要將人的魂魄攝去一般。

符羽的眼神瞬間就被他給捕捉了。

符羽一陣心驚，他看著那雙眼睛就像陷了無邊的黑暗之中，覺自己在無窮無盡地向下墜落……

驀地，他想到什麼，整個人為之一震，連忙收回神思，“歘——”地將頭扭開了，可誰知，對方眼神就像是獵手，不等他眼神逃離開來，便又捕捉了過來。

符羽大驚失，狼狽之下，連忙手將眼睛捂住，同時轉過去。

這一來，總算是徹底躲開了眼神的追捕。

不知的人群里，發出稀稀落落的笑聲，不乏有譏諷之聲傳來：

“這是干什麼？剛剛不是很是囂張的嗎？說什麼要給隊員打個樣，看看他是怎麼進鞠的，怎麼這才上了場，還沒開始點鞠呢，就已經慌了狗了？你說可笑可笑。”

“要麼怎麼說人家是門神呢，就連眼神都自帶一種威懾力，在下剛剛不小心對上了門神的眼神，你要問我什麼覺，在下可以很負責地告訴你，就像是被人追殺，無可逃。”

“門神就是門神，還沒開戰，往那一站就已經贏麻了。哎，這還有什麼看頭可言？我看青隊怕是最后輸得連底都沒了。”

“將來記書院史冊的，說的可是首屆尚方書院之蹴鞠大戰，包含了你我。”

“唉。”兩人一同嘆息。

符羽一向行事乖張，我行我素，本不在意旁人怎麼譏笑，他調侃一下對方的門神，也符合他的行事風格，到現在他才明白剛才的舉確實是蔑視了門神，被他教訓了一頓也是活該，這個教訓他領了。

符羽咧一笑，朝著門神抱了抱拳。

他這玩世不恭，滿臉燦爛微笑的樣子，很好地演繹了什麼抬手不打笑臉人。

門神臉上那兩坨又回到了面頰當中，適才圓溜溜的大眼睛又變回了小瞇瞇眼狀態，角一揚，呵呵一笑，就瞇了一條，別說眼睛了，連眼神都看不見了，憨態可掬地朝著符羽抱拳還禮，周上下寫著歉意二字。

人家門神都不介意了，眾人也就不再譏諷了。

本來嘛，青隊輸那是必然，是定數，大家心底跟明鏡似的，別說是青隊了，就算是換京城名將組一支隊伍上場點鞠，也是必輸無疑的，這一開始就知道的結局，現在還有什麼想不開的？大家看的是比賽嗎？不，看的是門神表演，期待的是一如符羽口中所說的，黑馬的出現。

不敢學子們是怎麼想地。

門神著實對符羽有些許歉意，適才他并非是想教訓符羽，只不過是符羽那一聲“喂”，讓他想起了當年跟西梁人那場比賽的場景。

當時有個西梁鞠者，一直就不把大瑨的鞠者放在眼里，幾番挑釁未果，到了點鞠大戰時，大概想要激怒他，令他了分寸，便沖著他極盡蔑視地喊了一聲“喂”，然后指了指龍旗，舉起雙手拇指朝下。

果不其然，他被當場激怒，作出反應，火速捕捉到了對方的眼神，并將其困住。那人掙扎甚久，未能擺，最后竟夢游一般，將鞠踢向了相反方向的自家門中……

還好他及時清醒，沒有對符羽痛下殺手，不然估計此刻這小子已經崩潰了。

符羽自然是不知道這些的。

這回再與門神的眼睛對上，毫沒有了被獵手捕捉之意。

符羽下一抬：“門神，你準備好了嗎？”

“嗯！”門神的鼻子里輕輕嗯了一聲，臉上還保持著憨態可掬的微笑，微微點了點頭：“我準備好咯，你只管放馬過來。”

尤其是這大叔說話時，自帶著家鄉口音，聽著很是稽可笑，總之他這副形象，徹底是跟門神二字相距甚遠了。

點鞠大戰，攻的是出其不意，頭一回見到有人問門將準備好了嗎？并且問的還是門神。

“這小子還是狂妄！”人群中有人嘆道，“聽他說話倒是大氣，可惜黑馬絕對不會是他。”

“管他黑馬還是白馬，反正我本人只看門神大叔一人，這可是他蟄伏多年的首戰，我要睜大眼睛，看看他到底是寶刀未老？還是英雄垂暮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