符羽開始點將：“程南君出戰。”

“領命！”

程南君算計來算計去，始終覺得自己是軸出戰，冷不丁聽到自己的名字，小小激了一下，拳掌，一蹦三丈高地跳了出來，活了一下筋骨，左一個騰空翻，右一個龍擺尾。

看得在場眾人十分無語。

符羽好生提醒了一句：“程南君，別為了耍帥丟了鞠。”

程南君置若罔聞。

等他終于折騰完了，準備要點鞠了，點鞠前朝傅語冰看了一眼，這一看不要，發現傅小姐正看著自己，這還得了，又嘚瑟上了，宛如孔雀開屏般，眉飛舞，腳尖勾起鞠，一個鷂子翻，再一個倒掛金鉤。

說這作，是要多花哨就有多花哨。

司賓這會兒可不像之前那麼磨嘰，徑直敲響了手里的銅鑼，催促程南君趕發鞠，不要再耽擱時間。

銅鑼聲一響，程南君不敢怠慢，他一個助跑，將鞠踢了出去。

這一腳其實有是些技的，看著發鞠用的是左腳，實際上到了跟前臨時換了右腳，看著往中路，實際上是往偏路而去。

這要是換了別的門將，進風流眼無疑，可遇到了門神，那這一鞠，就變了兒戲一般，門神自始至終站在風流眼正中的位置，連眼皮子都沒一下，看著鞠過來，懶洋洋地用擋了一下，鞠便飛了出去……

“吁——”

場上一片倒彩之聲。

程南君破天荒地紅了臉：“失……失誤。”

“下去吧。”有人撇，“扯什麼失誤？明明是技不行，自己玩了。”

程南君目呆滯，撓著頭，灰溜溜離開，一屁坐在場邊的地上，埋頭無言，唉聲嘆氣。

他就坐在傅小姐的不遠。

要說子看蹴鞠，看的不是球技如何，看的是場上蹴鞠的男子，從古至今都是如此。

學子們坐在一起，正說說笑笑，就聽一個幽幽道：“都是程南君技好，這麼一看，也不過如此。”

另一個道：“其實技還是有的，但是點鞠大戰的表現，實在是浮浪了一點。”

另一個立即接口：“何止是浮浪，簡直就是氣十足，頂著風能出十里地去，他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，就他那猛張飛的樣子，是要嚇死個誰？就他那樣，還敢說老娘丑，真是瞎了他的狗眼，他不想想，我們傅小姐能看上他嗎？”說話的正是之前跟程南君在子齋舍門前吵架的姑娘。

自從被程南君罵長得丑之后，算是徹底記恨上了程南君。

程南君本來就窩火，聽這番話，更是氣得鼻孔生煙，正準備上去找算賬，忽見傅小姐轉過去，好聲說道：“休要胡說，其實程南君的蹴技著實不賴，剛剛的點鞠大戰，也算不上是失誤，只不過遇到的人是門神罷了。”

“傅小姐你竟然替他說話？他在場上明明就是很浮浪……”

傅語冰淡淡道：“年人嗎，有些沖罷了，也算不上多麼出格。好啦，不要說他了，當初看鞠之前就說好了，咱們是尚方書院的人，要給青隊撐腰，不能不算話啊。”

眾人應著是，心里卻想，傅小姐真是奇怪，竟然為程南君說話。

不過程南君心里可高興壞了，再看傅語冰時，更是心中小鹿撞，很是不自覺的朝傅語冰的方向移了一下……

接著又是王爺隊的人上場，青隊的門將，顯然已經輸麻了，竟連一個力量不夠，角度平常的鞠也沒撲出來。

如此一來，王爺隊便連進了三鞠。

此刻，場邊的解說，唾沫星子狂舞，而聽的人也是熱沸騰：“……我說什麼來著，比賽之前，我就預言了王爺隊此戰必勝，就算沒有門神上場，也是照贏不誤的。瞧瞧，怎麼樣？我說的沒錯吧！”

“沒錯沒錯！”有人附合。

那人道：“雖然作為尚方書院的學子，我也希書院的學子們能贏，可架不住青隊不爭氣啊，首先上場的符羽就不說了，吊了一個死角，雖然打的不夠好，但看的出來盡力了，第二個上場的程南君是怎麼回事？拉條狗上去蹴的也比他強……欸，我可沒有諷刺之意，我是實話實說，我不怕帝國三找我麻煩……原本還想看看青隊能不能走個狗屎運，進個一鞠半鞠的，看來我是想多了，點鞠大戰臨近尾聲，勝負在此一舉，諸位就等著為王爺隊歡呼吧，到時候青隊哭鼻子，你們說說，咱們該不該給他們遞手絹？”

“手絹就沒有了，我這有把刀子，還有跟繩子，隨便選一樣？”

“你這話可真夠刻薄的，輸了就要上吊抹脖子啊？不過說真的，我長那麼大，還從未見過點鞠大戰一鞠不進的隊伍，這回是開了眼了，我現在終于明白，當年西梁人在我大瑨挑戰一鞠不進是什麼樣一蹶不振的心了，換是我，我也得崩。”

那解說乘他們七八舌的機會，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水，抹了抹繼續說道：“這俗話說的好，姜是老的辣，酒是陳的香，燭火豈能與日月爭輝，頭小子豈能與王爺爭鋒，沒有換門將是他們的明智之舉，輸這樣，還能口一個皆因對方門將是門神，這要是換那位三十來歲的大叔，他們連個好聽的借口都找不到……”

有人嘆了一聲：“不過說到底，他們代表的畢竟是我們尚方書院。”

馬上有人反駁：“此言差矣，尚方書院從來不被代表，我們從來都是王爺的擁躉。”

還是解說控場及時，將話題拉了回來，得意洋洋道：“諸位不如大家來說說，青隊這關鍵一局，究竟會派誰出場？”

不管場上比分如何?也不管眾人到底如何嘲笑議論，江川始終閉著眼睛低著頭，一不地站著，在快速地做著心算。

符羽走過來，坐在他的旁邊，一直安靜地等著他，過了一會，江川終于吸了一口氣，緩緩睜開了眼睛。

符羽驚喜道：“算出來了？”

江川平息一陣點點頭。

“太好了。”符羽的手重重拍在了江川的肩膀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