急子程南君實在是等不了了，終于又找到了跟傅小姐說話的機會，回過頭文縐縐地小聲問道：“傅小姐，在下實在看不懂，你看懂了嗎？江川那小子到底在磨嘰什麼？難不他要做法嗎？”

傅語冰沒有立即回話，看著江川，用很淡的聲音回道：“他這是計算。”

“計算？”

“測量距離遠近，用算來算出運鞠的角度、力度、弧線……”

程南君聽得一頭霧水，直皺眉，點鞠大戰只管抬腳踢就是了，怎麼還跟算扯上關系了？

“那小子就會故弄玄虛，老……”他連忙改口，又切換了文縐縐的口氣，“在下適才看了他在地上寫的那些鬼畫符一樣的東西，在下認為就是在糊弄鬼，還不如道士做法，把符寫在紙上，化水喝下去有用。”

傅語冰道：“他還沒開始，你怎麼知道沒用？”

“他……就是沒用嘛。”莫名遭了斥，程南君咕噥道，聲音立即低了下來，顯得很是畏懼，卻乖乖地閉上了，轉過了頭，不過剛一轉過頭便又低聲咕噥道：“那要是有用的話，蹴鞠名將豈不個個都是算高手？”

“閉！”傅語冰的聲音極冷，這一聲低喝，很有氣勢。

“噢。”

“第一，你不懂算學，你就不要胡說八道。第二，你要明白，現在青隊面對的是門神，不用些特殊手段，豈能進鞠？第三，江川是你的隊友，你自己沒有進鞠，便不思隊友進鞠，還在一旁說些風涼話，視為沒有集神，這要是在軍隊里可是要領罰的。”

這傅小姐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，也很溫，可說出來的話一字一句卻十分清晰有理有據。

程南君不敢再多話了，好不容易有了跟傅小姐坐在一起看鞠的機會，生怕惹得不高興，往后不再搭理自己。

他郁悶盯著場上的江川，抬起屁朝旁邊挪了一下。這樣距離傅小姐遠一點，這樣便能忍住不再跟說話了，其實不用說話就很好。

坐在傅語冰后的那名被程南君罵過長的丑的姑娘，對程南君耿耿于懷，聽到他被訓斥，就高興，忍不住還要冷嘲熱諷幾句。

程南君才懶得搭理，嘀咕道：“丑人多作怪。”

場上的江川，走來走去了半天，司賓終于是忍不了了，剛要催促，便被王爺邊的侍衛給攔住，“王爺吩咐，不要打擾他。”

“是！是！”司賓連忙應聲，眼瞧了瞧王爺，原本已經坐下來喝茶的王爺，手中的茶碗早已經放下，雖然是坐在那里，卻微微向前傾去，全神貫注地看著江川。

他又朝門神看去，門神眼睛看向別，似是在想著什麼？

司賓聳聳肩，心道，憑門神的絕技，江川不管出什麼奇招都沒用。

門神確實在開小差，以往他在蹴鞠場上從來沒有發生過走神一事，哪怕看似吊兒郎當，實際不過是迷對方，注意力還在對方的上，是眼前的年，適才一招破了自己的博弈之，讓他震驚了，更沒想到的是，破局之人，竟還是那西梁鞠者。

換別人在任何時間跟他講這件事，他都不以為意，可偏偏是這個時候，是這樣一名孱弱的年，若按照他的說法，師父引以為傲的博弈之，豈不是只要學會了，便人人可以破之？

他心神一。

便是此時，江川突然一個發力助跑，踢向了鞠。

這一腳，穩穩當當，速度、力量、角度，于是計算得一模一樣。

等門神回過神，全力撲過去的時候，已經遲了……

“噗——”的一聲響，門神重重倒在了地上，但只一瞬間他便從地上彈了起來，朝另一個角撲去，可惜遲了一點，慢了一點……

“砰——”鞠進了風流眼。

江川收起腳看著鞠打在了一側的門柱上撞進了風流眼里，心有余悸地閉了閉眼，微微吐了口氣，慢慢蹲在了地上。

門神第二次撲倒在地的這下，連地面都震了一下，估計摔的不輕，竟一不。

整個場上的人都站了起來，全都看著門神。

“怎麼了？怎麼了？”一旁觀戰的方神醫，一直仰慕門神，見他不，一掃以往慢吞吞模樣，發足狂奔，眨眼到了跟前，見方神醫雖然倒在地上一不，眼睛卻是睜得大大的。

想要抓住他的手號脈，被門神給擋了一下：“我沒事。”

“那怎麼行？萬一摔傷了你怎麼辦？”

“點鞠大戰結束后再說。”

聽見他這番說話，方神醫住了，也沒再說什麼，手去扶門神起來，不過他還沒到了門神，就見門神已經慢吞吞的坐了起來。

就在這時，略略有掌聲傳來。

呆若木的眾人，這才回過神來，順著掌聲的方向看去，竟是賢王爺站了起來，正在拍手。

瞬間整個蹴鞠場沸騰了起來，這誰能相信，黑馬真的出現了，居然有人在門神的眼皮子底下將鞠蹴進了風流眼。

場邊的解說，已然從震驚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，唾沫星子狂舞：“……看到了嗎？看到了嗎？我說什麼來這？今天乃是黃道吉日，定有好事要發生。怎麼樣？好事來了吧，在整個尚方書院學子的親眼見證下，我書院……”他一時想不起來江川是哪個學院的學子，舌頭打了個結。

馬上有人提醒道：“科英學院。”

“科英學院的學子江川，以算學之能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，當著賢王爺和眾人的面，將鞠踢了進去風流眼，諸位諸位，這是什麼？”

“什麼？”

“這是見證歷史的時刻。是算學戰勝了門神。西梁人當年拼盡全力未有一人能進鞠，而我科英學院一寂寂無名的學子，利用算學，輕松進鞠……適才的賽點被破開了，不知道接下來青隊又會派誰出場？門神是不是還能攔住……”

……

場上場下如何喧鬧，江川都聽不見了，他艱難地將頭從胳膊上抬了起來，直到這個時候，他才發現自己的后背已經。

一放松從心底里涌了上來，不管怎麼說，這是他第一次嘗試用算學來應對蹴鞠，雖然這次是功了，但是如果發鞠時力量沒有把握好，甚至風速更大一點，都會到影響，最后都不可能這麼完的好鞠蹴進風流眼里，所以，門神說的沒準，點鞠大戰上確實不適合打死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