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間轉眼進了建康八年。

正當各家各府歡聚一堂，熱鬧過元宵的時候，葉默騎馬帶著一隊特察司兵衛回了京城。

“老大。”

特察司門口，趙敬早早的就等著了，見葉默回來，快步上前幫其牽馬：“老大，一路可還順利？”

葉默翻下馬，大步進了特察司。

跟在他后的崔影哼聲道：“順利什麼呀，還沒到江漢我們就被追殺了，回來的路上，殺手更是不斷。”

趙敬也注意到了葉默和崔影上都帶著傷。

葉默開口了，邊走邊問：“我去江漢的這一個多月，家里沒發生什麼事吧？”

趙敬：“家里一切都好，就是大理寺的人將杜丹雁給抓了。”

葉默的腳步一頓，轉頭看著趙敬。

趙敬連忙道：“老大別擔心，杜丹雁已經放出來了。”

葉默皺了皺眉，繼續往前走。

趙敬快步跟上：“大理寺卿馬祖軍和平國公私甚好，平國公那邊可能覺察到了什麼。”

崔影面譏諷：“平國公一能勾搭楚清歡，二能將葉家害得家破人亡，發現點什麼，不奇怪。”

趙敬見葉默沒說話，有些憂心：“之前鑒于皇上對特察司的看重，平國公還能忍著不發，如今朝中大事已趨于穩定，皇上對咱們已不那麼倚重，我擔心平國公會找機會朝咱們發難。”

葉默并不怎麼在意：“忍了這麼久，我早就等著這一天了，葉家喊冤多年，這件事也該了結了。”

進了堂，立馬就有親衛打水拿服給葉默梳洗。洗漱好了，葉默還要進宮面見皇上。

趙敬將其他人打發走悄聲說了為救杜丹雁和楚曜合作的事，并將楚曜給的一份關于太子、四皇子和江湖門派合作，讓他們刺殺大皇子的證據拿給了葉默。

葉默沒管證據而是看著趙敬，意外道：“時芙昕親自來找你，還告訴了你，楚曜是大皇子的人？”

趙敬點了點頭：“要不是時芙昕告訴我這消息，我可沒籌碼和楚曜做易，也救不出杜丹雁。”

葉默沉默了一下：“大皇子常年在府里養病，你我都不知道他和楚曜有來往，那丫頭怎麼知道的？”

趙敬看了看：“老大，你這個徒弟可了不得，出咱們特察司，來去自如。”

葉默：“那丫頭可不是個管閑事的，怎麼想要救杜丹雁了？”

趙敬：“杜丹雁出獄后，邊多個嬤嬤，那嬤嬤之前是杜丹雁的人。”

葉默沒說什麼，快速換好了干凈袍，拿過趙敬遞過來的證據快速看了一遍：“這份證據雖對太子和四皇子造不什麼傷害，但卻能讓皇上對其生厭。”

“好算計！”

趙敬點了點頭：“對于大皇子，滿朝文武真是看走了眼。”

葉默面認同：“能收服楚曜為他做事，大皇子確實不簡單。”

確定這份證據上去后，不會牽連到特察司，葉默便放進了兜里，準備進宮面見皇上。

......

葉默在宮里呆了一天，直到天黑才出了宮，出宮后，先回了特察司，等到夜深，才只去了興樂坊百花樓。

百花樓通宵接客，元宵佳節達顯貴要在家過節，今晚來玩耍的客人都是些普通人，杜丹雁便回房休息了。

一回到房間，就看到了臨窗背立的葉默。

“葉指揮，你什麼時候回來的？！”

看到葉默，杜丹雁眼中劃過欣喜。

葉默轉過，看向杜丹雁。

養了個半個多月，杜丹雁傷勢已經好了不，只是面仍有些蒼白。

“抱歉，連累你了。”

杜丹雁笑了笑：“葉指揮，快別這麼說，能和你來往，不知為我擋了多麻煩事，凡事有舍就有得，我了你的庇護，擔些事也是應該的。”

葉默看著，又默默轉過。

杜丹雁：“......葉指揮，今天你怎麼一個人來了？其他兄弟呢？”

葉默：“之前我來百花樓來得太頻繁，讓你遭了無妄之災，日后我不會再來了。”

杜丹雁心中一突，急忙上前：“不至于這樣吧？”

葉默沒去看杜丹雁的眼睛，只是道：“蘭芷那邊也是，你不要再去了。”

杜丹雁怔怔的看著葉默，似沒想到他會這般無。

葉默不想看到杜丹雁的神，再次背過：“你想離開百花樓嗎？”

杜丹雁愣了愣：“葉指揮什麼意思？”

葉默：“我可以幫你離百花樓，你可以自由的去過想過的日子，”

杜丹雁哼哼一笑：“自由的日子？我哪里還有自由。”

葉默轉：“我可以幫你斬斷所有的一切。”

杜丹雁知道他的意思，也不意外葉默知道是四皇子的人，直直的看著他：“你斬不斷的。”

葉默皺眉：“沒有什麼是斬不斷的。”

杜丹雁譏笑了一聲：“是嗎？那呢你能斬斷別人的嗎？”

葉默眸閃了閃，看著杜丹雁直視自己的眼睛，又背過了去：“......你要想離開京城，可以隨時來找我。”

說完，就準備離開。

杜丹雁一個著急，手拉住了葉默的手臂。

葉默眉頭頓時一皺。

杜丹雁見了，角出自嘲的笑容，慢慢放下了手：“是我失禮了，葉指揮珍重！”

葉默攥了攥拳：“你也是。”形一躍，從窗戶跳出，快速消失在了黑夜中。

看著葉默離開，杜丹雁眼中布滿了水霧，仰頭眨了眨眼睛，‘砰’的一聲將窗戶給關了起來。

......

“砰！”

靜怡的攬月樓，一聲不大的響敲擊在屋頂上。

臥房中，睡的時芙昕猛的睜開眼睛，快速翻而起，神力四散出去，看到屋頂上坐著的人，神一頓，披上斗篷，飛上了屋頂。

“夠警覺的。”

葉默坐在屋梁上，看著時芙昕出現在視線中。

時芙昕走到葉默旁坐下：“葉師父，我現在可是大家閨秀。”

葉默看了一眼：“多謝你出手，幫忙救了杜丹雁。”

時芙昕笑了笑：“這功勞我可不敢領。”

葉默看著：“我知道你很厲害，膽子也大，可京城水深，別什麼事都摻和，尤其是皇子之爭。”

時芙昕沒接話。

葉默：“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做什麼事都神不知鬼不覺的？”

時芙昕還是沒說話。

葉默：“百花樓是禮部的地盤，禮部如今是四皇子在管，你說杜丹雁邊的丁元娘和冷嬤嬤，四皇子和柳家知道嗎？”

“丁元娘就是羅綺云，慶國公府倒臺，是你幫的，對吧？”

“還有炎黨余孽的事，你也摻和了，對不對？”

時芙昕這才蹙眉看著葉默：“你想說什麼？”

葉默：“京城不是只有你一個聰明人，你們家進京才幾年，其他達顯貴在京經營了數代，他們到底有多暗探眼線，不是你能想象的。”

“別仗著自己武功高強，就不把別人放在眼里。你一個人再厲害，能比得過旁人一個家族幾十年上百年的積累嗎？”

時芙昕皺眉：“我沒有小瞧任何人。”

葉默也沒跟爭辯，只是道：“羅綺云和丁元娘的手尾我已經幫你解決干凈了，日后行事，你最好小心謹慎一些。”

要不是他關注著杜丹雁，將杜丹雁邊的人都查了一遍，提前抹除了羅綺云和冷嬤嬤的一切，這丫頭做的事，估計早就被四皇子和柳家知道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