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2章 （172）殿試

夏藕靈機一，找來油布，讓湯家的兒媳婦幫著製好“手”。

其實想做雨的，但貌似在大殿算是失儀之罪，就算是雨這種，怕是也會被老學究參一本。

既然不行，那穿總可以吧？

倘若，明日殿試仍舊下雨，三百貢士肯定有照料不到的，那麼這種從後面系帶子的手，就可以預防上的水落下，從而汙了答卷。

但子這樣浸在裡，肯定不舒服，說不定還會了風寒。

隨即，夏藕在提督大人的藥房裡，找到了治療傷寒的沉香散，記得這藥可以正氣補元。

還幫著準備了薑、紅糖、這些驅寒食材。

如此，不論明日是否下雨，都準備了充足的應對之法。

總歸殿試只需要一日，日落盡便是結束之時。

而且，畢竟是在宮裡考，總歸是小心為上。

翌日，三月甲戌日，殿試之日，驟雨初歇。

三百貢士在天不亮時，便在宮門外等候。

小黃門也早早的恭候在此，教習新科貢士們見禮、答話、乃至作。

總之，面聖都要講究規矩。

待確定都學會了，才將眾人引到奉天殿。

稷澂為會元，自然走在首位。

他的目微垂，眸底沉寂。

原以為自己重新登上天子堂，多多都會有些興。

可比起這份開心，他更慶幸的是自己因為一份善心，向高知縣求娶了小娘子，從而獲得了屬於自己的家。

那種一回到家中，就被小娘子笑呵呵迎回屋裡的覺，真好……

“轟隆……”初停的雨水，猝不及防的落下。

轉眼間，就將眾人淋心涼。

但吉時不能耽擱，於是道仁帝寬恕了他們失儀，令眾人進殿。

奉天殿金碧輝煌，不僅能容下三百人，連著黑的一片大臣都能盡數容下，不過員都是提早進殿，上都未曾淋雨。

福娃立在龍案的下首位置，一眼就發現了瀓哥。

見他渾，不由得暗暗為之著急……

弘治十二年三月甲戌日，道仁帝奉天殿，策試禮部會試中式舉人稷澂等三百人。

製曰：朕惟自古聖帝明王之致治，其法非止一端，而孔子答淵問，為邦但以行夏之時、乘殷之輅、服周之冕，樂則韶舞，為言說者，謂之四代禮樂然，則帝王致治之法……

朕祗承丕緒，夙夜惓惓弘禮樂之化，益隆先烈而未悉其道，子諸生其援據經史，參酌古今，陳之，朕將親覽焉……

命大學士劉健、李西涯……共十四名大臣，為殿試讀卷。

紅木小幾一排排的，碼放的十分整齊，上面筆墨齊全。

一通繁瑣的大禮之後，稷澂走過去坐在左邊第一個的位置，後面的貢士也依次落座。

側殿坐著本次的十四位閱卷，待眾人答好後他們共同判定名次，倘若遇到猶豫不決的爭議，再給道仁帝。

稷澂沒有急著翻開試卷，而是拿出小包裹，將裡面用油布連夜趕製出來裳套上。

還是小娘子想的收到，做了有備無患的準備。

稷澂自習武，反手系扣也做得行雲流水。

眾人都瞧見了他這件怪模怪樣的袍子。

袖口，後背系扣，料子也地，說不出的奇怪。

幸好今上仁厚，早的寬恕了眾人失儀之罪，不然就稷棉花這件奇裝異服，絕對可以治罪了……

稷澂便在眾人極為嫌棄的目中，穿著這件袍子，用帕子乾淨了雙手，慢條斯理的翻開了試卷。

接著，他又開始提筆濡墨，刷刷地落筆，十分流暢。

而且，他也沒有因為裳的事兒，就弄汙了答卷，影響了卷面整潔。

此時其他貢士們的裳，還盡是漉漉的，連試卷都不敢，生怕一就弄汙了紙張。

同樣的時效下，人家稷棉花都開始答題了，而他們還在靜靜的用溫烘乾裳……

這差距，簡直不要太明顯！

龍椅上，原本道仁帝正在打哈欠，準備的瞇一覺，卻瞧見下頭的侄穿上了一件奇怪的醜袍子，連料子也是不常見的那種。

他問了小黃門，才知道那是油布，可以防水的……

果然，隨著稷澂落筆，上的雨水沒有流在答卷上，弄出汙漬。

這個辦法倒是不錯，節省了很多功夫。

道仁帝給福娃使了個眼神，讓兒子去問問這裳是怎麼想出來的。

福娃奉命探了幾句，得知是小魚仙令人連夜趕製的，心頭又驚又喜。

小魚仙真的很聰慧，非常人能及得。

道仁帝聽罷，微微頷首。

那個小丫頭雖然事多了些，但可見是個旺夫的……

沒錯，在深宮的道仁帝，也聽說了未央郡主旺夫的那些故事。

聽了之後，他對夏藕也沒那麼抵了。

畢竟一個弱子若是不厲害點兒，如何在那種地方堅的活下來？

稷澂邊的人還在繼續用溫烘乾，而他卻已經灑灑洋洋寫出一大篇的草稿。

遣詞造句，簡修改，用詞衡量。

因為稷澂全神貫注，他連邊這些貢士直勾勾地盯著自己這外袍眼饞，都自然而然的忽略掉。

道仁帝瞇了一小覺後，有點發麻，便下來溜溜。

他在侄的側駐足，湊了過去，地欣賞文章。

是真心的欣賞！

寒門出貴子……也不算寒門吧，畢竟稷家四郎也算名將，頂多算是後生可畏，青出於藍而勝於藍。

待道仁帝默默地讚歎了一番，才翩然離去。

暴雨停下，烏雲散去，夕西下，赤紅照進殿，殿試的時間到了。

稷澂早就停下了筆，就等著卷了。

道仁帝見大多數的人手上未停，便稍微的延長了一會兒。

這場雨似乎就是為了凸顯稷棉花的奇裝異服用的。

簡直了……

小黃門在殿門口高喊，道“時辰到，停筆。”

眾人悉數停筆，神嚴峻，險些哀嚎。

但卻仍舊都是恭敬有禮的退了出去。

待答卷收好，只見道仁帝拿著一份手不釋卷的看了又看，很是稀罕。

令閱卷先看其他的，足見那卷子很合今上的心意。

金科狀元的名諱，已經呼之出……

弘治十二年三月甲戌（1499年4月24日），皇上奉天殿，策試禮部會試中式三百人。

製曰：朕惟自古聖帝明王之致治，其法非止一端，而孔子答淵問，為邦但以行夏之時、乘殷之輅、服周之冕，樂則韶舞，為言說者，謂之四代禮樂然，則帝王致治之法……

禮樂二者足以盡之乎，宋儒歐氏有言，三代而上治出於一，而禮樂達於天下，三代而下治出於二，而禮樂為虛名。

當時道學大儒稱為古今不易之至論，今以其言考之，上下數千余年，致治之跡，在可舉而論之乎。

夫三代而上，無容議矣，漢高帝嘗命叔孫通定禮樂，負魯兩生不至，謂禮樂積德百年而後興。

厥後三國分裂，其臣有諸葛亮者，而世儒乃或以禮樂有興，或以庶幾禮樂許之，蓋通與亮之為人，固不能無優劣，要之於禮樂，能興與否，亦尚有可議者乎。

我國家自太祖高皇帝，以神武創業，聖聖相承百有余年，禮樂之製作，以時以人宜無不備矣，然而治效之隆未盡複古，豈世道之升降不能無異耶，抑合一之實，猶有所未至耶。

朕祗承丕緒，夙夜惓惓弘禮樂之化，益隆先烈而未悉其道，子諸生其援據經史，參酌古今，陳之，朕將親覽焉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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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