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氏匆匆趕往老太太的院子。老太太已經歇下許久,院里的老嬤嬤見穆氏深夜過來,想勸明日再來,穆氏哪里等得及的,“我有大事,必須現在母親知曉。”
這般時辰過來,事自然不是小事,老嬤嬤思量了下,到底了,過了片刻,出來請了穆氏進去。穆氏進去不久,便有老太太高興的聲音傳了來。
宮中之事,除了鐘家,各家都得了信兒,高老夫人一行眷回了高家,老夫人這才召了高大夫人和二夫人,沉聲開了口:“以后那事便不許提了,給慧心們挑個門當戶對的人家便是,以咱們高家的份,要挑選合適的人選卻是不難的。”
大夫人兩個面面相覷:“母親,怎麼這麼突然?不是說好了把們兩個送一個宮麼?”
高太后年邁,天子正是強力壯之時,他們高家雖是天子母族,但帝王之心難以揣測,便是高太后都對天子無法,誰能知天子對高家還有多分在?待往后宮中嬪妃有孕,與他們高家更是沒有半點關系了。
一朝天子一朝臣,等往后新帝登基,他們高家為先帝母族,位置卻是不上不下的,因此高家了送兒宮的心思。高家出了一個太后,若是有太后支持,便是再出一個皇后也不是不可能。
老夫人沉著臉:“便是我們了這心思又如何?宮中太后娘娘卻是丁點沒有要接高家宮的心思,太后的意思再明白不過,高家需配門當戶對的兒郎,卻是不能宮為妃的。”
何況,老夫人冷眼瞧著,天子和娘娘對那綴霞宮庶誕下的皇長子實在上心,天子如此重視皇長子,便是送了高家宮,若是爭不過呢?這些男子,對頭一個子嗣總是會多上心的。
高大夫人,二夫人多有些不甘,但老夫人說得也不無道理,便只能把這份心思給下。
鐘萃醒來已是次日了,蕓香守在床邊,見醒,忙上前:“姑娘,你醒了,現在好點了嗎?”
鐘萃先看了看枕邊,“皇子呢?”
蕓香退開,出旁邊的小床,皇子正在小床上睡得正香呢:“是秋夏兩位嬤嬤說的,姑娘需要多歇息,皇子不時便要嬤嬤喂,怕打攪了姑娘,便把小床給搬了來。”
鐘萃微微側,下頓時一痛,咬咬,目放在小床上,目細細在皇子上描繪,眼中一片,蕓香輕聲在邊說道:“咱皇子一點也不鬧騰,連嬤嬤們都說皇子是們見過最安靜的了,奴婢方才瞧了好一會,不過現在也瞧不出皇子到底像誰,倒是聽伺候的說,陛下已經看出來了,說皇子似陛下。”
提及天子,鐘萃這才分出一點心神來:“陛下呢?”
“陛下天快亮了才回了前殿,臨走前還吩咐了,要奴婢們好生照顧貴人和皇子的。”
年節時下,宮中也封了筆,聞衍找了好幾個名兒出來,都是難得的好名,他卻還有些不滿,只皇子名拖不得,總是要定一個下來,聞衍最終定下了“明藹”這個名,還問過鐘萃,鐘萃自是應承的。
冬日寒涼,對剛生產的婦人來說卻是正好,鐘萃在床上躺了數日才能下地,連圣旨都未親自接下,聞衍翌日便下了旨,擢升鐘萃貴人份為嬪。
鐘萃子漸好,皇子也逐漸褪去了剛出生的皺,小臉圓潤乖巧,一日便是多在睡,鐘萃也能伴著他許久。
這是失而復得的珍寶。
皇長子降生后,天子每日都會來綴霞宮坐一坐,直到前朝揭筆,百上朝,因忙著員調任之事,這才改為三日一次。
下晌,天子照舊召了兩位太傅和吏部尚書烏大人商議過國事,烏大人先行告退,聞衍端坐案,看了下邊兩位太傅:“兩位太傅可是還有事?”
彭范兩位太傅拱拱手:“是為中宮之事。”
聞衍面上的笑意斂了斂。
范太傅親自遞上一封名錄:“臣等早前不能為陛下分憂,實在汗,如今員調任,新上任的幾位大人家中卻有適齡的貴人選,才樣貌無不人稱贊,可堪擇一宮,為中宮。”
聞衍接了名錄翻開,上邊記載的人選卻是如今調任回京的幾位大臣之,還附上了出和幾句評語。
聞衍在彭范兩位太傅上看了看,彭太傅雖未開口,但意思與范太傅相同。聞衍合上名錄,眼眸中人瞧不出緒,半晌,他緩緩開口:“中宮之位,朕已有了人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