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藹喜歡聽撥浪鼓的聲兒,鐘萃每日給他搖一會,他聽見鐘萃的聲音,本移開盯著高太后的目,高太后輕輕搖撥浪鼓,聲音又把他給拉了回去。
小孩覺多,不過兩刻,他又沉沉睡下。高太后看著他的小臉半晌,這才人抱了去殿里。“你把明藹照料得很好。”
高太后對著皇長子滿腔祖孫誼,明藹不在跟前兒,高太后便是言語再溫和,但一雍容氣度,毫不敢人小覷了的。鐘萃老老實實的回話:“擔不得夸,臣妾邊還有幾位嬤嬤幫襯著。”
高太后就著宮人送來的茶水喝了口,似不經意間般問了句:“不必自謙,你的作為哀家都看在眼里。陛下可曾同你說過什麼?”
鐘萃向來老老實實的,仔細想了想陛下近日說過的話,近日除了拿了折子來與說起侯爺升遷之事外,別的倒是不曾說過,輕輕搖搖頭,只道:“只楊公公送了前殿的杜嬤嬤來,說是指點臣妾規矩禮儀。”
杜嬤嬤為人親和耐心,并無架子,在指點鐘萃規矩禮儀時也不曾藏著著的,鐘萃進宮前本就學了些日子,進宮這一年半載也看了不,照模畫樣的跟著學了些淺顯的,有了杜嬤嬤在一邊指點,鐘萃的規矩禮儀自是進了不。杜嬤嬤毫無保留的教,鐘萃便努力的學。對陛下,鐘萃心中自是十分激的。
高太后見不知的模樣,心里頓時有幾分復雜,借著飲茶遮掩臉上的詫異來。天子如此行事倒是高太后看不明白了,定要立這鐘氏為后的是他,偏生又半點消息不,這又是為何?
只天子不曾親口說,高太后卻也不會主挑明這事兒。徐嬤嬤便是此時來的,手上還拿著帖子,先給高太后兩個見過了禮,徐嬤嬤平日掌著宮務,每日忙得腳不沾地的,待在永壽宮的時辰都極,這會卻突然來了,高太后不著痕跡的在手上看了看,漾開笑:“怎的這個時辰便回來了?宮中的事都理好了?”
徐嬤嬤搖頭,朝鐘萃看去:“老奴此來是來尋嬪主子的。”
太后和徐嬤嬤講話,鐘萃低眉垂眼在一旁,聽了徐嬤嬤這話,這才看過去:“不知嬤嬤有何事?”
徐嬤嬤奉上老太太的帖子:“江陵侯府老夫人遞了帖子進宮,說是想來拜見太后娘娘。”
鐘萃一時還有些沒回過神:“可是太后娘娘不是不見命婦麼?”見太后和徐嬤嬤都朝看過來,鐘萃又低頭看了看手上致的帖子,突然福至心靈,一下明白了過來。
老太太是奔著想見的。不然徐嬤嬤也不會說來尋,把帖子給了。
鐘萃不愿意見江陵侯府的人,臉上也明白表出了幾分不愿來,想了想,正想開口,高太后先說了:“既然侯府老夫人想進宮拜見,便見一見又如何?”
這鐘氏非是普通寵妃,若是當真要走上后位,便不能只憑心意行事,江陵侯府數次不得見,倒也說不過去的。
鐘萃只得應下。等帶著皇子回了綴霞宮,徐嬤嬤在高太后邊替了肩,徐嬤嬤乃高太后邊的心腹,得高太后信任,說話也不若旁人諸多顧忌,徐嬤嬤把高太后的打算說了:“娘娘這是接了嬪主子了。”
若非是接了人,哪里會替打算的。鐘嬪若是一直不見娘家人,傳到宮外對的名聲也不好,說如今連娘家都看不上了的。
高太后拍開的手:“哀家不過是看在明藹的份上。天子認定的事,哀家哪里奈得何的。”
等天子來永壽宮給高太后請安,高太后想起鐘嬪半分不知的模樣,十分不解天子此等行為:“天子非要立那鐘嬪為后,卻又為何不肯半分的?”
中宮之位自是要合乎天子之意。在聞衍心中,堂堂天子,能堪配上的中宮人選,坐在皇后寶座上,完全合乎他心意的人,首先必須要才高八斗,出口章,七步做詩。早前礙于前朝形式,迫于后宮頻發事端,立后事宜迫在眉睫,如今天子如今膝下有皇長子,前朝已定,立后之事自是不再如此急切。
聞衍面上瞧不出緒,只語氣平淡的說:“許是還不到時候。”
要全然合乎天子心意,這鐘氏如今還差遠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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