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母妃。”呼呼的聲音先傳了進來，接著只聽秋夏嬤嬤和蕓香幾個的聲音傳來：“大殿下小心些，滿點跑。”

皇長子早前穿的是鮮艷的小裳，過門欄，現在滿臉笑容的跑進來，上鮮艷的小裳上到都是泥印子，手上是，連臉蛋上都沾著。他還仰著小臉朝鐘萃笑：“母妃。”

鐘萃瞧見他這般，心里的沉悶頓時散了，從袖中了繡帕出來，如同往常一般給他的小臉上輕輕掉了泥印子，又給他的小手了，聲音和：“怎的又去玩泥了，母妃帶你去換裳。”

他是知道什麼是換裳的，從他能蹦能跳之后，每日鐘萃都要給他換上好幾，現在還低著頭，看了看自己的小裳，指著上邊的泥：“換，臟臟。”

鐘萃忍不住笑出聲，知道臟還非要玩，等沾到上了又知道換裳保持潔凈了：“那下回你就別玩泥了，就不臟了。”

他烏黑的眼看著母妃，眼里滿是不解，朝鐘萃出小手：“母妃，抱！”

鐘萃低頭看他，到底把人抱起來，轉去了室里給他換裳，他上的泥蹭到鐘萃裳上，給他換過裳，鐘萃自己也換了一，等換好，這才抱著人出來，鐘萃靠在塌上，拿了書溫了起來。

明靄靠在母妃臂彎，他玩痛快了，如今只要人抱著，連地也不想下了，鐘萃照舊輕輕讀了起來：“母妃今日讀千字文給你聽，天地玄黃，宇宙洪荒”

杜嬤嬤親自端了瓜果盤來，看著這一幕，臉上的笑都掩不住。

天子雖說了由得德妃做主，但宮人還是如實的把鐘萃如何置的事報到了前殿，楊培過了耳，找著陛下閑下的時間，三言兩語便把事給代過了。

宮人說得細致，連走時眷們甚麼反應都一一描繪過，按他們的說法，那位夫人在娘娘面前卻是吃了些虧的，出門的時候瞧著走路都不大自然的。

那些罰人的規矩最簡單的便是這個了，從前后宮嬪妃，高位的妃子們若是要懲戒低位的妃子，最簡單又最磨人的便是罰低位妃子們去邊上跪一跪。陛下都說了此事由德妃娘娘自行置，以陛下的心思，哪里會不知娘娘脾，定是要小懲大誡一番，為關家出氣的，陛下既然不管，對此心中便有數，任由娘娘出氣了，楊培哪里還會一字不落的稟報的。

果然，他不過三言兩語的說過了，陛下只回了句：“知道了。”便揭過了。不過須臾，天子突然問了句：“你方才說，德妃對那位杜舉子很是好奇？”

楊培不準天子的意思，但德妃專門問過這位杜舉子的事，想來也是有兩分好奇的，便模棱兩可的說道：“娘娘過問過幾句。”

天子突然沉下臉，不悅的哼了聲。

鐘萃召了關鐘三家宮審問后，都察院得了信，知道德妃懲治了鐘七，訓斥過了鐘家，對德妃的參奏便撤了下來，不再咬著不放了。

到年底，天子頻頻召見諸位大臣，往日天子多是召閣彭、范二位大臣，吏部、戶部兩位尚書至承明殿商議國事，如今逢天寒地凍，涉及各地水災、糧，為防關外各國趁機在邊關生，天子除幾位重臣，連刑部、工部等尚書，領命的大臣們也多有召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