蘭初帶著衆丫頭婆子已經遠遠迎了出來,李小暖看了眼兩個婆子擡過來的小竹轎,轉頭看著程恪笑著說道:
“你帶我走進去?咱們邊走邊看看這景緻?”
“還是讓們先擡你進去吧,吃了飯,咱們再出來慢慢逛也不晚,這會兒都午末了。”
程恪笑了起來,李小暖“噢”了一聲,也跟著笑了起來,
“你不說,我倒沒覺得呢。”
李小暖邊說著,邊上了小竹轎,轎子裡面兩個角落裡也支上了兩隻極小的黃銅薰爐,烘得轎子裡暖暖的。
轎子走得穩穩的卻極快,往裡進了約有一刻鐘,連進了幾道門,停在一緻的院落裡。
李小暖和程恪下了轎,程恪指著院子,笑著說道:
“你看看這院子,可合你心意?這是莊子裡最小巧緻的一院子,院子後頭有眼溫泉,這莊子裡只有這眼溫泉是從地下直接涌出來的,別都是從這裡引出去的,我想著你必定喜歡,就讓人收拾了這一。”
李小暖轉頭看著四周,院落一的牆青瓦,樑、柱、欄桿都只用了清漆,各雕花卻緻繁複,垂花門裡一側種著棵長得極旺盛的石榴樹,紅通通的石榴還留在樹上,得枝頭往下彎著,有幾幾乎垂到了地上,李小暖失笑起來,指著石榴樹,轉頭看著程恪,程恪上前挑了隻極大的石榴摘下來,遞到李小暖手裡,笑著說道:
“你也是想得多了,這莊子附近幾百年前就以石榴聞名,在京城可是極有名氣的,這裡都種著石榴樹,這院子還好些,你到莊子裡看看,都是石榴樹。”
李小暖瞇著眼睛笑了起來,程家祖上大約也是因了這裡出產這樣的好石榴,要討這個吉利,纔買的這莊子吧。
程恪看著笑瞇瞇的李小暖,失笑著搖了搖頭,李小暖也不理他,託著沉甸甸的石榴,笑盈盈的和程恪沿著抄手遊廊,並肩往正屋走去。
院子四周,花木依房屋地勢而生而長,彷彿原本就該在那裡,就該是那樣,那些從石間樹裡長出來的花花草草,也都順著自然天,由著它們長各種各樣,幾乎看不到人工修整的痕跡。
又進了一道垂花門,垂花門後,手臂細的薔薇藤覆滿了垂花門,又從垂花門兩邊垂落下來,藤蔓上挨挨、熱熱鬧鬧的盛開著無數豔紅fen紫的薔薇花,如雲霞般燦爛。
李小暖滿臉驚喜的說不出話來,只拉著程恪,搖著他的手臂,指著面前那片盛開在冬初的燦爛雲霞,示意他快看。
程恪笑盈盈的低頭看著歡喜雀躍的李小暖,也不管後跟著的羣的丫頭婆子,手圈著李小暖腰,把擁在懷裡,看著笑著說道:
“這薔薇在花兒裡頭最潑辣不過,這纔不過九月底,還暖和著呢,這一又是向無風,去年十月底,這片薔薇還開了不花出來,你要是喜歡這個,回去在咱們院子裡也種幾顆,不過兩三年,就長得比這個好了。”
李小暖連連點著頭,仰頭看著程恪,笑如花的說道:
“好!回去在咱們院子裡也種幾顆,一整年都能看到開得這樣熱鬧的花,多喜慶!”
李小暖頓了頓,眼睛彎一線,接著說道:
“這薔薇就跟我一樣!”
程恪大笑起來,抱著轉了個圈,俯在耳邊低聲說道:
“除了沒你好看,這潑辣狠勁兒,倒有幾分象。”
程恪放下李小暖,擁著低低說著話,沿著抄手遊廊,慢慢逛進了正屋,屋裡早就燒了火牆、火炕,厚厚的織錦緞簾子掀起,熱氣就撲面迎了出來。
程恪和李小暖進了屋,李小暖轉四下看了看,歡快的吩咐著竹葉,
“用琉璃碟子盛了水,找地方放著,這樣屋子就不會幹的讓人難了。”
“已經放好了。”
竹葉笑著曲膝答道,
“屋裡一生了火,夫人就得吩咐放水碟子,這是老規矩了,早記著呢。”
李小暖笑的點著頭,程恪奇怪起來,
“生了火放水碟子,這是什麼講究?”
“你別問了,一時半會的,也說不清楚,趕去洗漱,咱們吃飯,嗯,這會兒聞到飯菜香味,覺得了。”
程恪笑著進去後面淨房洗漱去了,李小暖洗漱乾淨,重又梳了頭,換了件蔥黃綾短襖,一條同縷金雲緞,轉出來,程恪已經收拾完畢,換了件銀灰緙長衫,正坐在東廂南窗下的榻上,翻著本書等著了。
兩人吃了飯,李小暖雀躍著就要出去,程恪也跟著興致高昂起來,跳下榻,上下打量著李小暖,笑著說道:
“這莊子極大,若走著,只怕一會兒功夫你就走不了,不如去換了騎馬的服,我帶你騎著馬到看看去。”
李小暖連連點頭答應著,跳起來奔到裡間,玉扣重新給李小暖梳了髮髻,竹青取了套大紅騎裝、一雙紅羊皮挖雲掐金雲頭靴出來,幾個人利落的侍候著李小暖換了,又取了件灰鼠斗篷出來,李小暖繫好斗篷出來,程恪已經換了套銀白騎裝,李小暖接過竹葉遞過的斗篷給程恪穿了,兩人出了院門,川拉著馬,已經等在院門外了。
程恪上了馬,手拉著李小暖坐到自己前面,微微抖繮繩,馬緩步往前跑去。
程恪帶著李小暖,沿著莊子緩步走著,邊走邊指著周圍給說著:
“……那片山綿延過去,就是齊山了,就是京城地界之外了,這片跑馬場往東,地勢景比咱們這裡好得多了,那裡的幾座山,林木繁盛,景極好,都是皇莊,一共分了四,誠王和小景各佔了一大莊子,信王也有莊子在那裡,是幾莊子裡最小的,不過景最好,一個莊子足足獨佔了三眼溫泉,莊子各都能引著溫泉水用,當初小景最眼讒的就是那一,可惜年紀小,沒等他長大就被信王挑了去。”
李小暖在程恪懷裡,笑了起來,
“他不是一直銀子用?還敢眼讒這樣的莊子?越是好看舒適的莊子,用起來越是費銀子!”
程恪笑著點著頭,
“他就是過於漫撒著用錢,才缺銀子用的!”
“這倒是。”
李小暖點頭贊同著,指著遠的皇莊問道:
“那裡的四莊子,也有敏王的莊子?”
“敏王沒有莊子在那裡。”
程恪頓了頓答道,
“還有莊子,是大長公主的,位置最好,地方最大,是先皇讓大長公主自已圈的嫁妝。敏王的莊子在那邊。”
程恪撥轉馬頭,指著西北方向說道,
“那一原是老誠親王的莊子,後來獲了罪,莊子沒了,就給敏王挑了去,說起來,也沒什麼好挑的了,他開府時,照理要挑三莊子,諸司一共只給他四可挑的,一還遠在京西東路……那一,地方極大,就是略貧瘠些,和咱們的莊子地界捱得最長。”
李小暖瞇著眼睛,遠眺著西北邊敏王的莊子,隔得太遠,目的,除了一片鬱郁蒼蒼的樹林,還是一片鬱郁蒼蒼。
兩人騎在馬上,一邊繞著莊子緩步走著,一邊走一邊停一邊看,一邊說著閒話。
程恪帶著李小暖圍著莊子走了小半圈,已經過去了差不多兩個時辰,遠夕西下,落日的餘暉溫暖的籠著大地萬,也籠在了程恪和李小暖上,沿著相偎相擁的兩人,勾出條燦爛的金邊來。
李小暖裹了斗篷,往程恪懷裡了,拉著他前的服,程恪一隻手抓著繮繩,一隻手圈住李小暖的後背,低頭看著問道:
“冷了?咱們回去吧,”
“嗯,”
李小暖似是而非的答應著,仰頭看著程恪,笑著說道:
“明天你教我騎馬?
程恪笑了起來,挑著眉梢,看著李小暖,一邊笑一邊連連點頭答應著,
兩人回到院子裡,蘭初早讓人準備好了熱水、點心、茶飯等等,兩人沐浴洗漱吃了飯,李小暖拿著書看了兩頁,就困倦起來,靠在程恪上,一下一下的磕起頭來,程恪放下手裡的書,轉頭看著李小暖,笑著跳下榻,手抱起,往屋裡歇息去了。
第二天,日上三桿,兩人還在牀上賴著不起,竹青看著一遍遍熱得已經糊爛了的粥和菜,吩咐倒了,重新再煮去,
直到已正時分,兩人才慢騰騰起來洗漱,慢慢吃了午飯,程恪笑瞇瞇的帶著李小暖往後面跑馬場學騎馬去了。
到了跑馬場,遠山已經照著吩咐仔細挑了匹溫順的小馬,準備停當等候著了。
李小暖這騎馬,足足學了一個多時辰,還沒能在馬上坐穩了,程恪笑得前仰後合,一邊教一邊調笑,
“……怪不得你說你學東西和別人一樣,嗯,你也自負了些,這哪是和別人一樣?明明是不一樣,學騎馬學你這樣的,我還真是頭一回見!我五歲那年就會騎馬了,就沒用學過!大姐姐當年也會騎馬,聽父親說,也不過一個時辰就能跑得極好了,你看看你!”
還是兩點前吧。
親滴,啊啊,賞啊賞啊,隔幾天沒說這話,閒好象了點東西呢*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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