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曦心知不好,這裡面的熏香有問題,但為了不暴自己識穿了這計謀,還是上前拍門大聲嚷道,「鍾嬤嬤,你幹嘛要鎖門啊,快打開,這裡面的香有問題,我覺得不舒服……」
門外的鐘嬤嬤此時一臉歉意地道,「常娘子,對不住了,夫人吩咐的事我只能照做。」
「不是,鍾嬤嬤,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?」
常曦的追問,鍾嬤嬤不再回答,因為此時秦氏已經悄然過來了,顯然是要來聽壁角的,這做法真是不地道,不過卻不敢多說一句,只能隨侍在一旁。
常曦又拍了好幾下門,聲音再提高八度去嚷,卻再也收不到鍾嬤嬤半句的回答,會出現這種況,只有兩種可能,一是鍾嬤嬤離開了,二是秦氏來了。
的熱度在上升,只能狠掐了自己一記來提神,頭腦當即又清明起來,轉了一圈后的結果是,秦氏來了,正在聽壁角,所以鍾嬤嬤不敢再回答自己的話,畢竟做出這樣的事,秦氏不會不親自來查看一番的。
不再敲門,而是故意喃喃自語道,「熏香有問題,得去找……水來把這熏香……滅了才好……對,找水……」
這個狀態是真實的,所以這話說出來就不是演戲。
門外的秦氏當即知道這常氏是在勉力支撐,不過沒想到中了葯的況下,秦氏的腦子還能如此清明,居然知道要去找水,這人的韌勁兒讓不得不佩服。
「裡面沒水吧?」不確定的低聲問旁的鐘嬤嬤。
鍾嬤嬤答道,「按夫人的吩咐,把茶壺和刀等東西都撤了,常娘子是找不到水的。」
「這就好。」秦氏很滿意鍾嬤嬤的執行力,然後又專心聽起壁角,這次決不允許這兩人再把糊弄過去,必須要圓房才行。
屋裡的常曦卻是往室走去,香味越來越濃,兩眼脧巡解晉的所在,關一個人沒用,解晉必定是在這裡面,他的狀況肯定不好,那就對不住了,這次要利用他實現打擊秦氏的目的。
果然,在屋子裡靠窗那一面的羅漢床上發現了額冒汗的解晉,此時他正盤膝坐著,雙手握拳,閉上雙眼正在與的藥相抵抗,而他旁邊案幾上的香爐里似乎有跡。
常曦想上前察看一下,但考慮到那兒的藥一定很強,於是立即從上的袋裡掏出之前買好的解藥吞服一顆下肚。
這葯帶著清涼之意,腹后瞬間化解了燥熱之意,整個人覺都清爽了不,不過由此可知那藥很是霸道,所以那藥鋪的掌柜才會一再叮囑不能服用。
罷了,先過了眼前的難關再說。
不再那香所困擾,這才敢過去一看究意。
香爐里的香其實已經熄了,不過這香同樣也很霸道,估計是把藥都催發了出來,所以香味久久不散,而滅香用的卻是——。
立即看向解晉,果然在他的手心上看到一道痕,頓時看向解晉的目多了幾佩服,這是個狠人吶。
不過換,關鍵時候估計也會這麼做,沒有水那就用,達到目的最重要。
「解九爺,你還好吧?」剛想察看一下他手心的傷口。
哪知解晉卻是突然開手,閉著眼大吼了一句,「別我,走遠點——」
解晉此時正在跟自己對抗,他不想用這樣的方式去佔有常曦,這是他不恥的,但他萬萬沒想到清貴出的秦氏會用這樣的方法來促他與常曦。
今日他到後院來本想勸秦氏放常曦出府,哪知卻被秦氏在茶水裡算計了,先是將他迷昏,後來又將他關到這間屋子裡,等他再醒來恢復意識時,就聞到了加料的異香味,這是一種煙花之地慣用的葯。
解四老爺以前讓他訓練過抵抗這種香味,所以此時他的很是不對勁,卻還在能承的範圍里,但常曦一進來,聞到自帶的香,他瞬間心猿意馬起來,這是他喜歡的姑娘,他第一次知道跟這藥對抗有多難。
所以他不敢看,不敢讓靠近,就怕他會大發傷害到。
常曦不是不識好歹的人,並沒有因為解晉青筋都起的大吼聲就玻璃心,但是兩人想要困,靠忍是不行的,誰知道秦氏一計不又會不會再生一計?
的擔心同樣也是解晉的擔心,只不過他欠了秦氏的恩,所以不得不忍對方一次次地胡作非為。
這世上什麼都容易還,惟有恩難還。
常曦沒有再試圖去解晉,這個時候聰明人就不應該去挑釁別人的意志力,所以只是蹲在腳踏上,離解晉有一丈的距離,用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,「解九爺,我們做場易怎麼樣?」
聞言,解晉猛地睜開眼睛,在他紅的眸子里映的是常曦依舊清明的面容,還保持著理智的他猛地發現,並沒有這霸道的藥影響,他瞬間明白,並不是天賦異稟,而是有解藥。
這個想法一出,他啞著聲音低低地問了一句,「你早就猜到了會有這一遭?」
常曦沒承認也沒否認,現在說這些已經亳無意義,畢竟事前他們並不可能達統一陣線,所以這一遭無論如何都要闖過去的。
「解九爺想過沒有,今日夫人若是不能得逞,那麼肯定還會有下一次,除非讓得所願,這事才能了了,而你我都不樂見這局面的發生,對不對?」
「說重點。」
常曦看出解晉的忍耐力比平時低了很多,心知他現在必定很是難,儘管心裡同,但卻還是得捺著子繼續談判,「解九爺,惟有打破夫人的認知,我們才能不其擺布。」
至於打破什麼認知,這個他們都心知肚明,就是解晉的世。
惟有這樣,秦氏才會到重創不再手解晉的任何事務,而也能從解府而出,算得上兩全其。
這樣的道理相信解晉不會不知道,但他還是低聲拒絕,「不行,這樣對太殘忍了。」>
秦氏是如何用心對待他的,他心裡比誰都清楚,這也是這麼多年來他願意縱容秦氏的原因所在。
時他是真心將秦氏當母親的,小小孩時期的他整個世界里只有秦氏這個母親,所以他那會兒都是親熱地喚娘親。
後來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不再喚娘親呢,是從解四老爺將他的世告知后,他有愧於秦氏,也為了不再讓秦氏付出更多的真心,他開始疏遠秦氏,也是從那時開始,他喚秦氏為母親。
這些往事一樁樁一件件地浮現於眼前,這讓他如何忍心傷害真心他的秦氏,哪怕做錯了這麼多事?
「解九爺,你這想法不對,」常曦繼續勸說,「總有一天你的世會大曝於天下,到時候夫人一樣會到傷害,這是長痛和短痛的區別,現在我們已經騎虎難下了,若不痛下決心,只會大家都到傷害,這又是何苦呢?」
在看來,解晉這想法無疑於子放屁多此一舉,真不想傷害到秦氏,除非他一輩子不打算認祖歸宗,可那是不可能的。
無論是解晉自己,還是以解四老爺為首的東宮舊臣,他們都會推著解晉前進,這是他們的政治訴求,也是解家實現多年夙願的途徑。
解老太爺,當年都爬到了閣次輔的位置了,只要熬資歷,總有一天首輔的位置就會是他的,可他卻不得不激流勇退,你問他甘心乎?
還有施家,當年為了那事死了這麼多人,你問問施六老爺
心裡是不是存著一氣?而且他好不容易嫁了個施氏給你,雖然施氏死了,但名份還在,如果將來作得當,施家能得到的更多,當然並不看好就是了。
這是知道的,不知道的還不知道凡己呢,他們都在等,等你這個正統認祖歸宗。
常曦的話讓解晉沉默起來,打小他就知道自己上背負的擔子很多,這些都不能宣之於口,而他的茍活下來是多人努力的結果。
如果可以,他真想拋下這一切逍遙於天地間,但是不行,這是他的宿命。
常曦坐慣談判桌,對於解晉表上的鬆焉能看不出?這時候也在心裡算計著時間,他們在這裡面一直沒有靜傳出來,聽壁角的秦氏一定會按捺不住的,肯定會到窗邊來,因為這裡能聽得最清楚。
屋外的秦氏果如常曦所料,下了據說誰都抵抗不了的葯,但裡面卻安靜得過份,心裡頓時七上八下的,舍下面干這宵小的事已經讓夠愧的,如果還達不目的,那這一切都白做了。
不行,得踱到窗邊聽一聽,若是裡面出了意外,那就執行第二計劃,總之今天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。
窗外的影子在影影綽綽的移著,背對著窗的解晉沒看到,但蹲在腳踏上的常曦卻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。
哪知解晉這時候卻是突然閉眼道,「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不是解家的孩子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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