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歸瀾的佔有慾，從來都是擺在明面上的。

狐子的小心機不，便是面對般若和寒濃他們，有時候也會小小吃味。

但這些吃味都是無傷大雅的，至多言語上兌一二，對邊人，以及楚的邊人，他素來大方。

楚深冤枉，大呼你個狐子不懂事。

還準備就蜚沢死人頭的事與他好好掰扯一二，帝臣又輕描淡寫把這事兒揭過了。

「你不鬧了？」楚詫異。

要知道月妄天和白吉祥的事兒上，帝臣可沒藉機『收拾』。

「被那樣的傢伙惦記上，你只會比我更覺噁心。」帝臣著的下頜晃了晃。

他眉頭蹙著，並不是在拈酸吃醋，而是實打實的反和憎惡，但這緒皆是沖著蜚沢去的。

蜚沢垂涎荒神，關荒神什麼事，又關楚什麼事？

拈酸吃醋的前提是，對方在楚心裏佔有份量。

那蜚沢也配？

這世間不是誰都有資格當他的敵。

人會與一隻臭蟲爭風吃醋？

碾死就好。

但目前要碾死這隻臭蟲，的確有些麻煩。

「東皇和混元的天門中，應該還有忌的本之一。」帝臣沉道：「我需要得到它們。」

楚也端正容，點了點頭，「到了巫妖神領后，先設法去見我外公。」

「至於混元天門中的忌本……」楚皺了下眉，「應該可從那兩隻狗上下手。」

眼下最重要的是提升實力，楚和帝臣都沒忘記，從帝俊那扇天門裏復甦的，可不止蜚沢！

那個詭異黑爪與僅剩半的詭異神祗還沒面呢！

「還有一點，我需要去驗證一下。」

帝臣若有所思，這一次他和楚的力量融合后，他能覺里多出了一些什麼，但融合的時間太短太淺，那覺過於虛無縹緲，不好捕捉。

「忌乃是七罪化，但目前已知，只有須彌的這三座荒神門中藏有忌本。」

「但這一次我進你的荒神門后，覺到了一些過去未曾之。」

以前他也進過楚的荒神門，但沒有這種覺，這種變化是在他煉化貪婪之，逐漸變回忌后才發生的。

楚目一亮，「那再試試，至於我大哥那扇門，等咱們在巫妖神領匯合后，你再嘗試也不遲。」

「那兩隻狗知道不。」楚眼咕嚕轉著：「穩住它們，盡其用。」

擺在帝臣和楚眼前的問題很多，但解決方式只有一個，變強！

不管他們抗拒與否，拿回荒神與忌的力量刻不容緩。

「桀驁應該是在打兮寶的主意。」楚看向帝臣，言又止。

帝臣握著的手：「不放心？」

楚嗯了聲，語氣幽沉，「我的確不太會為人母，這一次蜚沢對兮寶出手，我的的確確是被嚇到了。」

也是會害怕的。

蜚沢想帝兮，比想殺，更讓楚驚怒。

「我盼著他長大，又不希他長大……」

這個覺很矛盾。

楚皺起眉，「我想把所有的好東西都給他，想要給他扛住所有風雨，但我又覺得，我不該如此。」

看著帝臣，「是我當初的選擇，讓兮寶獨自面對了蜚沢，承了這些。他險些死了……」

「歸瀾，我覺得自己失責，但是，如果重頭再來一次，我還是會放手讓兮寶一個人去學著獨當一面。」

楚嘆氣，有些愁悶：「我是不是太狠心了點？養孩子這件事上，我是真的不如你。」

「這世間本就不存在完，為人父母也是如此。」帝臣輕聲道：「父母都盼著子才，你我亦如是，老鷹教導小鷹飛行會將小鷹推下懸崖，迫小鷹扇翅膀，唯有如此，才能生存。」

「你我很幸運，因為我們的孩子，他不懼怕危險，他自己選擇了去承那些風雨，他想要去學著獨當一面。」

「楚，我們不能永遠擋在他前為他遮風擋雨，但我們可以站在他的後……」

男人聲音輕緩而耐心，所有的溫繾綣只留給了妻子與孩子。

「在他羽翼滿之前，你我會是他最堅定的靠山。」

「待他羽翼滿之後，天高海闊，他自當肆意選擇他人生的路，他將行的道。」

帝臣將圈進懷中，下頜抵著的額頭，輕輕挲，溫聲道：「相信我們的孩子。」

楚的心緩緩的放下，平和而安定，閉上眼，抱他，是難以言說的安全。

輕嗯了聲，道：「我信。」

……

彼時，皇山深。

東皇老爺子從榻上坐起，他眼神一改平時的瘋癲迷離，變得銳利無比。

一難以言說的恐怖氣息從他上瀰漫開來，如鐘鼎般肅穆沉重。

阿古奴最先覺到了這一變化，他出現在屋，驚訝的看著東皇。

「陛下？」

「阿奴，你老了許多。」東皇聲音沉沉。

阿古奴眼眶驟熱，激的發：「陛下你……你清醒了？」

東皇站起，花白散的頭髮從眼前掃過，他看著自己的頭髮，略微失神，沉聲道：「暫時清醒罷了。」

他抬起頭，目幽沉難測，「孤要帶東皇鍾離開片刻。」

阿古奴大驚，究竟發生了什麼？！竟要陛下取出東皇鍾？

「莫不是小公主出了什麼事？」

這裏的小公主，自然指的是楚了。

東皇臉上浮起淡淡的笑，有些傷，又有些期盼。

「是啊，瑤瑤的孩子來了，孤覺到了他們的氣息。」

阿古奴一怔，他們？

難道……不止小公主來了，小殿下他也……

「但出事的不是他們。」

東皇目沉了下來。

「孤很開心，孤不止有了外孫和外孫，還有了小曾孫。」

「孤的小曾孫現在很難過……」

「有人想傷害他。」

東皇朝外走去，「在巫妖神領，誰也別想傷害孤的孩子們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