臺上的組合很快跳完,大家紛紛對著劉屏點頭,連連夸贊著“您帶的這組還真不錯”。
林桑撐著額頭,棘手地長嘆一聲。
的聲音不大,但劉屏就坐在旁似乎還關注著,便將這句收耳中,立馬轉頭道“林制作人嘆什麼氣”
“沒什麼,”不想影響選手們的狀態,道,“等們單人跳完我再說吧。”
“別呀,”劉屏笑,“你都嘆這樣了,你還怎麼讓人家好好跳”
林桑“我剛剛沒拿話筒,如果您不說,練習生本不會知道我的狀態。”
“表演時本來就不能給予太大的緒反饋,太高興或太低落都會影響到們,因此我整場都沒什麼表,您大可不必給予緒引導之后再把鍋推到我上,您開口前我一句話都沒說。”
方才還在吹劉屏的班尊也說“那倒沒錯”
劉屏不占理,有些下不來臺,這會只能破罐破摔道“我覺得們跳得很好、非常好,你在我旁邊唱衰還不準我說話了嗎,這是什麼理兒”
“既然林制作人非說們有問題,那不如現在就攤開說明到底有什麼問題,好讓我死個明白。”
話雖這麼說,但劉屏氣焰卻囂張,完全沒有想要洗耳恭聽接不同意見的模樣,好似不管林桑等會說出什麼自己都能駁回。
林桑拿起話筒,面向練習生“好,既然劉屏老師讓我說,那我就先講一講我的看法。”
“你們每個人都跳得很好,都是a班水準,舞蹈擔當的o很炸,voca擔當的音很有辨識度,ra部分的fo和反拍也挑不出病。”
劉屏聞言“哼”了聲,看林桑還能說出什麼來。
林桑了發頂,認真問“如果這是初評級,我依然會夸你們,可現在一周過去了,大家都有所變化,我沒有看到你們的改變。我之前和你們說的團隊協作問題,有一個人認真思考甚至想去改善了嗎”
對面幾個練習生語塞,齊齊低下了頭。
林桑“每個人只顧著自己的事,每個人都完得很好,可你們看起來本不像一個團。作為一個團,如果最基本的團魂意識都沒有,觀眾為什麼要選你們組團呢”
這話一出,演播室陷了安靜。
團魂,作為一個團最重要的東西。
們的業務能力都太好了,沒有人想為同伴當綠葉,哪怕只是暫時也不想要,只想自己最凸顯,自己最亮眼。
于是整場表演只能分單人看,整看來貌合神離,跳得再好也沒有讓人繼續看完的。
“我嘆息,不是因為你們有問題,每個練習生都有自己的問題,這沒什麼,”林桑說,“我嘆的是為什麼這個問題我之前就指出了,可你們不改。”
如果不能聽取意見,再好的練習生也無法進步到出道水準。
場面又寂靜許久,最后,劉屏開口道“選手們也有自己的分辨能力,如果們覺得沒必要大可以不改,你不能強行要求大家繞著你轉吧,林制作人。”
“既然選擇參加這個節目,就要接選團的規矩。”林桑道,“沒有觀眾會選擇毫無團魂的組合,如果一個團的所有人都只顧自己,這個團出道那天就是fo那天。”
“言重了吧,”劉屏皺眉,完全不同意,“哪有你說的那麼夸張,唱得好跳得好不就行了”
“如果林制作人堅持這麼認為,我們不如看看團投票,見見大眾對們的接度”
既然劉屏主提出,林桑沒有不接的道理。
“看完林制作人不會反悔吧”劉屏笑笑,“你坐的這個位置不代表絕對的權威,如果我沒記錯,你手下都是c班往后的選手了,再有團魂能打過a班的超強業務能力嗎”
林桑轉頭,“我們可以看看。”
很快,大屏上投播出幾千萬觀眾的初選擇數據。
團排名前三的,林桑旗下團隊獨攬第一和第二,第三則由楊楊斬獲。
這些團都有一個相同的特點,那就是雖然每個人業務能力不是最強的,卻能通過團協作揚長避短,讓整個表演呈現出最好的效果。
而a班的團,卻掉到了第八名,甚至和一些基本功不好的練習生們排到了一起。
劉屏當場被打臉,頓覺沒面子,不不愿地承認了,又要求導演切單人來挽回尊嚴“看來林制作人說的有幾分道理。不過到單人時可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,畢竟合作意識好學,基本功難練,咱們看看單人的吧。”
“您說的不對,”林桑拿起話筒,娓娓道來,“舞好學歌好練,合作意識與生俱來,很難培養。”
劉屏笑著轉向大屏“怎麼可能――”
下一秒,話說不出來了。
即使在單人排名上,靠前的幾個也不見劉屏“得意門生”的影。
林桑手下雖有c班,基礎人氣跟不上,但也能靠著出彩的團表演進步不,進了第五,排在前面的都是韓國歸來自帶流量的練習生。
出道選手一部分看的是能力,一部分看的也是吸能力,又觀眾緣。
總之,這是一場比拼死忠的生存賽,哪怕能力再強,不討人喜歡的話天皇老子都救不了。
劉屏無話可說越說越錯,最后放下了話筒,閉麥一個字都不答了。
彈幕里浮現一條被贊紅了的評論――
凹瑞,林桑坐的那個位置,就代表著絕對的權威哦。
沒想到參加個養節目都要和導師展開一場討論賽,散場回家時,林桑只覺頭疼。
在門口站了會,看著窗外的夜,忽然問裴寒舟“要不要出去散步”
很快,二人的影出現在公園。
現在是晚上十二點多,公園人,他們挑的又是路燈照不清的小道,不用擔心被人認出,林桑也沒有戴口罩,一邊吹著風放空頭腦,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裴寒舟閑聊。
走了二十多分鐘,他們挑了個長椅坐下。
林桑這才發現他手里還拿著東西“你拿的什麼這麼厚”
“不認識”男人遞到面前,示意仔細看。
看清后林桑有些駭然,“我的相冊你在哪翻到的”
“你昨晚帶回來的箱子里放的。”
“我澆花時候掃到里面有你的照片,就拿起來看了。”
“有好多本呢,”回憶,“我昨晚去了我爸家,把我房間的東西都清空帶過來了,包括小時候的那些相冊。”
男人頓了頓“為什麼清空了”
“以后就住這兒了啊,不回我爸那邊了,”笑笑,“反正回了跟不回也沒什麼差別。”
對著學生時代厚厚的相冊,跟他講了自己從小到大的那些故事。
包括八歲以前的生活、八歲之后的飛狗跳天翻地覆,以及自己怕水的原因,和發燒時對醫院的本能恐懼。
“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唱歌嗎”說,“因為初高中學校隔得很近,附近有一家很大的音像店,我每天放學都不想回家,只能拼命地拖延時間,想著能晚十分鐘是十分鐘。”
“音像店的歌都被我聽完了,聽了六七年,我也不知不覺開始喜歡唱歌。”
“如果當時學校門口不是音像店而是書店,或者是影院,或許我會變一個作者或者演員”聳肩,“我不知道。”
因緣際遇太奇妙了,如同蝴蝶煽翅膀,任何一個曾經微小的舉,都會對往后造難以估量的影響。
抿了抿,還是決定完全攤牌“所以當時才會想要離婚,因為我知道不對等的一定會帶來婚姻失敗,最后的結果只會兩敗俱傷并且彼此憎恨。當時不確定你的,只覺得不會對你造傷害。對不起。”
半晌,晚風仍舊纏繞著他的呼吸和聲音,送到耳邊。
男人出指腹,拭了拭的面頰“如果沒有人告訴你,那我告訴你――夫妻之間也不用說對不起,我并不介意。”
“更何況是我表意不明,不能怪你。”
把話說開之后,林桑心舒暢了很多,抬頭去看不遠的天仍在運行,最高點坐著一對面對面聊天的。
覺得溫存,揚起角笑了笑。
男人跟隨的目,將視線轉了過去,不知過了多久,忽然說“你走之后,我總希你能早點回來。但你回來和我講了這麼多之后,我又覺得――”
“當下要不要立即和好,顯得也不是很重要了。”
林桑一愣,轉頭看他。
“想坐那個天嗎”男人問,“我們婚結得突然,我好像還沒像那些小孩子一樣,試一試追孩是什麼樣的覺。”
“婚――不如明天開始,讓我追一追你,好不好”
沒想到裴寒舟會說出這種話,將被風吹的頭發撥至耳側,輕聲問“為什麼”
“他們不你沒有關系。”
男人低聲說。
“我把世界欠你的,百倍、千倍地補回給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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