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市的深夜，大雨傾盆。

雨聲極其聒噪，能吵得人心里煩悶。

寧承旭睡不著，坐在窗邊賞雨。

狂風夾雜著雨，直接打了他的角，雖然冷，他卻好似完全不到，允自點了一煙。

自從邊有了寧肆遠需要照顧，寧承旭已經快一年沒過煙，今晚小崽子不在，他勉強可以放松一下。

寧肆遠的生日，對他來說是痛苦的。

梅薇思雷雨夜突然生產，沒能走出產房的事，一幕幕在眼前閃過。

那是一種怎樣無力又懊悔的愧疚。

比這雨還冷，比這風還刺骨。

煙霧繚繞下，寧承旭頹敗著藍眸，俊的臉龐上一片霾。

叩叩叩——

房門突然被敲響，是很小的敲門聲。

耳邊的雨聲雖然很大，但敲門聲，寧承旭還是聽見了。

他下意識看了下時間，凌晨一點半。

誰？

叩叩——

門外又敲了兩下。

寧承旭掐滅了煙頭，起去開門。

走廊空曠，有穿堂風拂過面頰，寧承旭視線下移，看到小小一只團子站在自己門前，怯生生的著他。

小肆寶寶著自己的熊貓抱枕，著稀松的水瞳，表委委屈屈的。

“粑粑……嘩啦啦！”

他手舞足蹈的做著作，試圖模仿下雨的樣子，讓粑粑能理解他的意思。

“啊啦啦，嘩，呼呼——”

一堆擬聲詞下，小肆寶寶繪聲繪，小手不停的舞。

寧承旭靜靜的看著他，正想手去抱他，又突然想起自己剛才了煙，上很熏。

“你太不是說要親自照顧你睡覺，你怎麼跑我這兒來了？”

小肆狂搖頭，又上前兩步，委委屈屈的扯了扯寧承旭的，“粑粑，粑粑……怕！”

他害怕雨聲，想挨著粑粑睡，粑粑才有安全。

畢竟是自己親自帶到一歲，寧承旭很快明白他的意思，面驟然一白。

連雨聲都怕，是因為梅薇思生產那夜雷雨大作嗎？

越想，越心頭翻涌起一種酸難忍的緒，寧承旭強忍著，后退一步，反手就關上門，只留了一句：“等著。”

某只糯米團子直接愣住。

寧承旭掀起了一陣極力的風聲，小肆本沒聽見他說什麼，卻能清晰的看見寧承旭表并不好，還把他關在外面。

粑粑……關門？？

水霧很快暈染了藍眸，以為是粑粑不愿意跟自己一起睡，小肆快委屈死了。

但他不甘心，直接一屁坐在走廊上，摟自己的小熊貓抱枕，獨自傷心一會。

五分鐘。

始終沒讓小肆等太久，寧承旭再次推開房門，手捂著哈氣，又嗅了嗅自己的領，確認沒有煙味了，才彎腰去抱崽子。

小肆噘著，裹著水的大眼睛瞪著他，很是幽怨的目。

寧承旭忍俊不，耐心解釋：“上有臭味，怕熏著你，所以換了套服，走，睡覺了。”

習慣了照顧著寶寶睡覺，失眠的寧承旭反而睡得很好，小肆也沒吵沒鬧，跟他一起一覺睡到天亮。

寧老太太是到第二天早上才知道小崽子溜去找寧承旭了。

飯桌上，寧老太太很不可思議，“這小子才一歲，還真機靈，床比他人還高，他翻下來也不怕摔疼，帶著枕頭就走了。”

寧承旭專心給小肆兌瓶，測量過水溫后，直接塞進小肆懷里，讓小崽子自己抱著喝。

“房間里都鋪了厚墊，他摔不疼，不用過分張，畢竟是男孩子，長過程中難免磕磕絆絆。”

寧老太太不贊同，“那還是不一樣，從前你大哥就是我帶了，瞧瞧那溫潤如玉的子，多好。”

可惜，就是命薄，死得太早。

“結果你來寧家的時候，我病了，被送到國外去療養，否則我一定像帶你大哥那樣，好好帶你，絕不讓你吃那麼多苦。”

寧承旭喝咖啡的手一頓，年一些不太好的回憶被勾起。

寧老太太也滿臉惋惜和憾。

寧承旭深斂眸，淺淺勾回應：“知道心里有我這個孫子，這就夠了。”

一頓飯吃得很愉快，寧承旭又如往常一樣，帶著小肆遠去寧氏上班。

……

今天又是笙歌該來寧氏討論合作項目進度的時間，但寧承旭一直等到中午，笙歌都沒有出現。

他狐疑之下，給笙歌打電話。

手機關機了。

寧承旭眉心一蹙，覺得很奇怪。

工作時，笙歌一向保持手機二十四小時暢通。

他又撥通了另外一個電話。

半個小時后，他接到電話回復：“旭爺，小鹿總乘今天最早班的飛機出國了。”

突然出國？

寧承旭問：“一個人？紀霆沒跟著去？”

“沒有，就小鹿總自己。”

這太奇怪，最近笙歌一直很反常。

周歲宴，一般人送寶寶生日禮，都是送金鎖、如意鎖、銀鐲等等，但笙歌送了一條手工編織的梅花玉墜手鏈。

還有說梅薇思的托夢，給寶寶添個名字……

寧承旭總覺得哪里很不對勁。

保險起見，他又問：“能不能查到是實名制乘坐的什麼航班，要去哪個國家？”

“能，但需要一點時間。”

“盡快。”

吩咐完，他抬眼看向不遠，小肆寶寶坐在沙發前的地毯上，正在抓地上的球玩。

“粑粑！”

小肆稚的嗓音喊他，“嘭——噗噗！”

又是擬聲詞。

寧承旭停下手中的工作，眼都沒抬，直接繞過書桌朝寧肆遠走過來，一彎腰就抱起他，往辦公室的置洗手間進去。

崽子拉臭臭了，要換尿布。

小肆一天天大了，換尿布也越來越會折騰了。

寧承旭幫他用溫水清洗屁屁的時候，他嘻嘻哈哈的擱那玩水，濺得寧承旭都了。

耐心耗盡的寧承旭直接冷了臉，威懾力十足的兩掌揍下去，崽子開始哼哼唧唧，總算老實了。

兒子太小，講道理聽不懂，子又皮，還是得揍，揍了才能聽話。

但寧肆遠也就安分了幾分鐘，逮著寧承旭倒水的間隙，他張開小，嗷嗚一口，咬下了寧承旭的胳膊。

記仇的小崽子絕不吃虧，被粑粑揍了，有機會就得還回去。

寧承旭穿著西裝外套，咬著一點都不疼，但他還是無奈地嘆了口氣，幫寧肆遠提上，順勢又輕輕扇了崽子的屁兩下。

給皮孩子換個尿布，能折騰了寧承旭大半個小時，還得再換一套西。

好不容易理完難纏的崽子，電話響了。

“旭爺，小鹿總的航班行程已經查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