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為什麼?”
“沒有為什麼,只是……沒想到您會留下來。”
安栩點了點頭,一副了然的模樣:“其實我能理解,大難臨頭,所有人都想著如何自保,可是……我為皇后,我心之人奔赴前線生死未卜,我怎麼能……怎麼能臨陣逃茍且生。”
眾人聞言,紛紛忍不住落下眼淚。
“娘娘對皇上癡心一片,實在令人容。”
“沒這麼夸張。”安栩笑著把碗還給,“我還要忙,謝謝了。”
婦人不知如何安,只能起離開了。
……
夜里,果然如陸景琛所言,桑發起了進攻。
這一夜格外漫長煎熬,即便地下,依然能聽到城門外震天撼地的戰鼓響徹蒼穹。
大地仿佛為之抖,讓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。
第二日,守城的士兵一傷跑進了地窖。
“娘娘,墨城就快要守不住了。”
安栩站起,目格外鎮定,抬腳走到口爬著梯子上去。
走出客棧的大門,一眼便看到遠城門流河的景象。
寒風驟然吹過,空氣中彌漫著腥之氣,濃烈到讓人作嘔。
安栩之前命令他們用弓箭和落石守城,并且將箭頭浸泡在糞水中。
這種方式雖然殘忍,但卻是當下無奈之舉。
因為沾染糞水后的箭頭人會讓病毒和細菌大量擴散,要是沒有破傷風、消毒殺菌之類能夠治療的醫,中箭者必死無疑。
南疆士兵雖然勇猛,可攻城畢竟不容易,需要無數士兵前仆后繼地往上爬。
安栩走上城門,看著遍地的尸,眼底是碎裂的流,心也跟著作痛。
不知道是什麼支撐著一步一步走過去,站在高遠遠看向城門外幾百米的南疆大軍。
桑騎著馬就在軍隊前方,正抬眼看過來。
四目相對,隔著風沙與彌漫的,仿佛有看不見的硝煙炸開。
“安栩!”桑大喊,騎著馬朝奔去,仰頭著,“安栩,是不是你?”
他歇斯底里地怒吼,眼神像盯著獵的狼王。
城墻上那孤傲的影格外飄渺,仿佛隨時都會隨風消失一般。
他確定,這個眼神絕不是墨廷淵。
安栩居高臨下地看著他,腦海中無數過往系數浮現。
“是我!”開口,聲音不大語氣卻擲地有聲。
聽到肯定的回答,桑忍不住大笑起來,他仰著,眼底是勢在必得地傲慢與激。
“你若乖乖投降,并且回到我邊,我可以放過墨城所有百姓。”他高聲提出條件。
安栩回頭看去,只見墨城的百姓們不知何時都從地窖里走了出來,一個個狼狽不堪地著。
安然從最后面跑出來,哭著喊道:“娘娘,讓暗衛大人護送您離開吧,守城到這種地步,您已經仁至義盡了!”
安栩的子在風中搖曳,強撐著站穩,眼神掃過城的百姓。
有近一半都是老弱婦孺。
此刻,獵獵作響的狂風在怒吼著,仿佛要撕碎蒼穹,覆蓋整個大地。
一個孩子懵懂無知地看著,抖著問道:“我們是不是要死了?”
事到如今,所有人都失去了希,也不再飾太平。
就連城門上的安栩都默認了。
隨著孩子失聲痛哭,百姓們也都哀嚎著,發出悲鳴。
氣氛凝重,讓人窒息。
傷的士兵們強撐著站起來,他們手中的刀沒有放下,即便上有傷口用出鮮,以后滿臉的堅韌不拔。
“城不會破,還有我們在!”
“只要我等還有一口氣,就要與他們戰到底!”
“皇上臨行前囑托,讓我們守護墨城,我等勢要與墨城共存亡!”
……
一群人慷慨激昂地抒發斗志,也讓百姓們停止了哭泣。
有位曾被安栩照顧過的老兵走上前來,他拱手說道:“皇后娘娘,您是這天下最好的人,謝謝您為我們做了這麼多,事到如今,我們決不允許您犧牲自己換來我們茍且生!”
說完,眾人紛紛附和。
“是啊,娘娘您快走吧,有我們在,一定會盡全力拖住敵軍!”
安栩看著他們,一時間百集,淚如泉涌。
不過是盡心照顧了他們,并為做過什麼,卻能得到他們如此犧牲奉獻。
捫心自問,何德何能?
這里雖然是南疆,但也是墨廷淵曾想要守護的城池。
如今,他們要失去家園了,可是卻沒有怨恨,也沒有背叛,一心想著獻出自己的生命。
與他們相比,安栩只覺得自己無比渺小,不值一提。
“你們……”
剛開口,話還沒說完,安然和暗衛已經沖上了城門。
“娘娘,快走吧!”他們跪在地上哭著請求。
“請皇后娘娘立刻離開墨城回大秦避難!”
“請皇后娘娘離開這里……”
安栩咬了咬牙,一把將安然從地上拽起來,問道:“我給你的匕首呢?”
安然一愣,從靴子里將匕首出來。
“在這兒!”
安栩深吸一口氣,語氣凝重:“這把匕首是皇上贈予,我把它給你,是想把責任給你。”
“娘娘……”
“讓我說完!”安栩深吸了一口氣,努力克制卻還是止不住淚如雨下,就連聲音都在抖,“墨城守不住了,但是墨城百姓們的脈要守住,桑不會放過墨廷淵守護的東西,你們要帶著孩子們逃走,知道嗎?”
“娘娘……”安然哭著搖頭,滿眼不舍。
“不要哭,沒時間了,我會盡量拖延桑,你們快走!”
說完,安栩推開,眼神堅定無比。
安然還想再說什麼,卻被暗衛抓著胳膊帶走。
他明白安栩此刻的心,也理解的決定,所以,他會聽命行事!
“娘娘……娘娘……”安然被拽走,不停地回頭著,哭聲歇斯底里。
看著他們遠去,安栩終于放下心來。
轉,從腰間出佩劍握在手中。
這功和劍法還是桑親自傳授,如今用來與他較量,不知能有幾分贏面呢?
站上最高,拎著劍睥睨城門外的千軍萬馬,大聲喊道:“桑,你我之間的恩怨,也該做個了斷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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