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他這麼說,許行之沉默了。
“他們畢竟是你父母……”
“所以我會盡到自己該盡的責任。”
但也僅此而已。
曾經的彭雲琛很謝父母,在他初中因為力太大而產生厭學心理在自己的安全殼中時,兩人並沒有放棄,甚至因為給了他一本書而功讓他轉念走出困境。
雖然他們工作忙碌,沒什麼時間陪伴孩子,但彭雲琛能理解,直到後來他發現自己的理解原來無異於一個笑話。
徹頭徹尾的。
得知父母各自在外面還有一個家那一刻,彭雲琛其實沒有太多覺。
或許約約也猜到了這個可能,只是證據還未擺到面前不願意相信而已。
但事實就是事實,不會因為曝早晚而有所改變。
“爸爸媽媽其實已經離婚了,只是沒有告訴你,怕影響你高考。”
“後來則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。”
“如此突然地讓你知道這件事並非我們的本意,但……阿琛,我和你爸爸依然是事業上的夥伴,你也會是我們最寶貝的兒子,這點,不會有任何改變。”
人聲音溫,眼神閃爍。
始終保持沉默,任由前妻發言的彭父這時才開口。
“你媽媽說的沒錯,我們已經做好財產公證,將來該是你的,一分也不會。”
聞言,彭雲琛隻覺得稽。
原來親是能用錢買斷的。
又或者隻對自己如此?
好像到這一瞬間,彭雲琛才明白相了十幾年的父母是什麼樣的人。
但那也不重要了。
失累積到極致,隻余一片虛無。
“既然如此,希你們記住現在說的話。”彭雲琛斂下眼瞼。“不要到時候被吹吹枕邊風就忘了。”
沒想到他會說出這般“尖銳”的言詞,兩人怔住了。
在認識彭雲琛的人眼中,他向來是個溫和穩重,不需要怎麼去心的人。
在父母眼中就更是如此了。
雖然曾有過一段特別抑的時期,但彭雲琛也不怎麼麻煩他們,後來更是自己就調整好了。
績優異,乖巧穩重,可以說,做彭雲琛的父母是相當舒心的。
所以兩人想當然地認為,彭雲琛會尊重他們的決定,繼續做哪怕被忽略了也依然爭氣的兒子。
眼下的局面因此大大出乎他們的預料。
彭雲琛覺得很沒意思。
看著母親保養得宜的臉上尷尬不已的微笑,還有父親一張常年嚴肅的面孔終於出現了裂痕,他心卻沒有半點波瀾。
橫豎自己已經年。
有時候也會想,父母當初曾言明希自己考編制的工作,真的是為自己好?還是不希自己和他們在外頭的孩子爭?
彭雲琛其實不是像應安安以為的那樣,半點掙扎都不曾地就選擇考教師編,他經歷了天人戰,也質疑過否定過,但最後還是選擇聽從自己心最真實的聲音,選擇了這份工作。
到如今,彭雲琛隻覺得慶幸。
教書對他而言就是一份能現價值並給別人帶來價值的工作,同時,因為這份工作,他有幸遇見薛薛。
換作半年前,彭雲琛是絕對不會想到自己會和教過的學生往的。
但他不後悔這個乍看下衝又魯莽的決定。
依循本心就沒錯。
當初如此,現在亦如此。
“哎,其實你說得對。”
許行之忽地歎了口氣。
“大家都有自己的人生。”他頓了頓。“其實是伯母前幾天打電話給我,說想過來看看你又怕你不方便,讓我探個口風先。”
聞言,彭雲琛笑了笑。
嘲諷不加掩飾。
“想把兒送來蘭港。”
“……啊?”
“之前和我提過,讓我多照顧一些,我說沒什麼好多關照的,畢竟兒是學生,而我只是個一視同仁的普通老師。”
“聽了後不太高興,覺得我在敷衍。”
沒想到背後還有這麼個故事,許行之也頗為無語。
“……,那下次再打電話來我就隨便找個理由掛了。”
彭雲琛不置可否。
“不過我奉勸你一句,行事還是要小心點。”
“就像你說的,你只是個普通的人民教師,和那些人鬥智鬥勇不會佔到什麼上風的。”
“嗯。”彭雲琛起,拍了拍好友的肩膀。“謝啦,這份恩我會記得的。”
“說什麼客套話啊真是。”許行之啐了聲。“以後結婚發請帖記得請我坐主桌就行。”
“去你的。”彭雲琛笑罵。“滿口胡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