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先是驚愕於曾經胖墩墩的小胖妞, 不過兩年未見,竟真的瘦了下來,而且還已經在他不知道的時候, 出落為一個清麗的小。
後又轉為好笑,幾年不見, 他這位曾經的便宜小姨母還是不了夏日的苦楚,改不了這一到夏天就往樹上鑽的病。
不過好歹現在知曉在樹杈上鋪板了, 應是不會再有從樹上掉下來。
這般想著, 他沒有忍住又往那樹杈上酣然淺眠的小看了一眼,才輕手輕腳地往涼亭方向走去。
至於他心中那剎那起來的心房, 他並未深想。
蘇潤興見到景川智後,果真很高興, 他將手中的書本一扔,便纏著他詢問他這一路在各地遊歷的經歷。
景川智挑了幾個他各地遭遇的一些有趣風俗,與蘇潤興說了說。
等到他又講完了一個段落,再次抬頭往柳樹林中時, 那原本在樹上板上淺眠的, 卻早已經在不知何時沒了踪跡。
只餘下一塊鋪著墊的木板還留在樹杈之上。
景川智抿了抿,心中驀然升起一陣悵然若失。
夏日炎熱,蘇滿娘很在天熱時去參加一些宴會。
但由於今年家中的幾個孩子都有待婚娶, 於是這日,在接到了九公主遞來的帖子後, 略一思忖,便應了下來。
“去讓人和幾個爺小姐都說一聲,三天后的賞花宴, 都準備妥帖些, 到時我帶他們一起過去。”
“是, 夫人。”彩霞出聲應下,想了想,又出聲詢問,“包括霜小姐嗎?”
黎霜今年年紀尚小,還不到金釵之年,一般大戶人家,很會帶出去參加這種質的賞花宴。
蘇滿娘擺了擺手:“無礙,都通知,到時一起帶上。”
十一歲,距離十二歲的金釵之年也不差多遠了。
這次的賞花宴,霜姐兒是純粹去作陪玩耍的,霖姐兒是九公主特地叮囑一定要帶過去的,雪姐兒、忱哥兒和猛哥兒才是赴宴的主要目的。
一大早,蘇滿娘便去了清芷院中,黎雪的閨房。
到時,黎雪已經換好之前為定制的蘭香撒花煙羅,頭上戴的是時下京城們流行的驚蝶翅簪。
因為這簪子會在子走步時,翅膀輕輕搖擺,簪到發上特別靈好看,廣京城子們的喜。
“雪姐兒今日可真漂亮。”蘇滿娘真心誇讚。
如今已經長的黎雪,姿窈窕,步態婀娜,不言不語時,氣質清冷芳淺,待凝眸淺笑時,卻又目中含,乍暖迎春,吸引人得。
蘇滿娘取出一對晶紫的鐲子,為套在手腕上,溫和笑道:“這衫,配這鐲子,也是真心的好看。”
黎雪對著鏡子抿了抿,一笑:“多謝母親。”
當初的賞賜聖旨下來後,於和兩位兄長的生活,可以說沒有什麼改變,畢竟生活與之前的並無甚麼不同。
也可以說,有了一些改變。
曾經無罪公示出來後,他們三人只是暗自里高興一下,也沒有更多人知曉。
但是聖旨一下來,卻是有越來越多的人跑到黎川忱與黎川猛面前詢問他們,要不要認祖歸宗。
雖說生恩不及養恩大,但到底之前的家族已經斷了脈,他們為人子脈的,不能太過不孝之類云云。
說上一遍還好,等到每隔一段時間都有人說一遍,那就讓人著實心煩。
到後來,黎川忱、黎川猛便與黎銳卿一起商議著,等以後有了子嗣,會給原先家族多過繼出幾支,不至於讓曾經家中斷了脈。
黎銳卿並無不可,時下人講究香火供奉,只道那是他們自己的子嗣,由他們自己理。
黎雪在當時聽聞兩位兄長的決定後,半夜坐在窗邊著天上的圓月思考了許久。
其實也想為曾經的家,過繼一位子嗣過去,給他們傳承一份脈,不至於斷了供奉與香火。
知曉,本就是黎家養,後並無多親眷支持,份雖說得到昭寧帝證明,但總有些尷尬。如果再添上這一附加條件,恐於婚事上會更加艱難。
但是,很莫名的,這個念頭自從滋生後,便再也停不下來。
直至最後,黎雪鼓起勇氣與蘇滿娘商議,蘇滿娘的答案是,雖說會艱難些,但只要確定了,也不會後悔,便無所謂。
總歸黎府現如今已是正三品府邸,即便因為這個條件挑選到最後,讓稍微低嫁一些,也不會低到哪裡去。
至此,黎雪一直徬徨忐忑的心,終於安定了下來。
永遠記得當時說的那句話:“兒不會後悔。”
所以,無論有多難,都不會後悔。
黎霜站在旁邊,看著今日認真收拾打扮的黎雪,眼中也過一抹驚艷:“雪姐姐今兒個真是太好看了。”
黎雪向彎了彎角:“霜妹妹今日也不差。”
蘇滿娘左右打量了兩人一番,確定並未有什麼問題後,才展笑道:“好了,都不用恭維了,咱們走吧,你們祖母也該等急了。”
黎霜和黎雪相視一笑,帶著邊為們收拾好備用衫的小丫鬟,與蘇滿娘一起,向前院走去。
黎川忱和黎川猛如今也是大齡年,到了要著急婚事的時候。
一大早兩人就被各自的小廝給挖了起來,梳洗收拾一番,站在二門外,等著母親與兩個妹妹收拾完畢出來。
黎川忱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松香扇,有些無打采:“又是賞花宴,這半年來,我參加賞花宴已經快要參加吐了。”
黎川猛與他的狀態卻截然不同:“主旨嘛,可以不放在賞花,而是放在友上。你看我這幾趟出門,不是便認識了不同道之人?!”
以前窩在府中練武,能夠認識同道中人的途徑便是跟著父親出去訪友時,認識認識主人家中的公子。
現在去參加賞花宴才發現,原來京城裡的公子哥兒們也不都是文人,還有像是他這種習武的同道可憐的混在裡面。
黎川忱聞言嗤笑一聲:“那些人說得好聽些是在習武,說得不好聽,本就是紈絝。你在外面友則罷,可千萬不要學了一堆陋習回來,到時小心父親死你。”
黎川猛急忙搖頭:“不不不,我雖然發達,但好歹還有腦子,不會惹禍讓父親的,大哥你便放心好了。”
說到這裡,他又一聲嘆息,“你說智哥年紀比咱倆都大,為什麼他就不去參加賞花宴,反倒是咱倆跑在前頭。”
黎川忱倒是對其背後的理由有幾分猜測,不過看著面前憨乎乎的弟弟,也沒有多說:“大概是智哥他外祖母心中已有人選,只是等時候到了,直接上門提親,本不用參加吧。”
黎川猛低落地垂下腦袋:“真好。”
說罷,他左右看了看,小聲道,“其實我也有個人選,就是不知道母親若是知曉我那麼小年紀便開始惦記人家閨,會不會我。”
就母親那徒手木船的手勁兒,即便他沒有親會過,但這兩年逗弄策哥兒和霖姐兒時,有時被他倆無意識地了一下,都會疼得呲牙咧,更遑論是進化版的母親。
黎川忱想想二弟口中那個比他小兩歲的小丫頭,歪了歪。
“母親可能不會你,會捶你。”
“嘶!”
兩人又閒談了一會兒,蘇滿娘與黎母便帶著人走了出來,與兩人匯合。
一見面,幾人便開始互相例行吹捧:
“雪妹妹和霜妹妹今日真漂亮,風姿如雪,清雅如霜!”
“對的對的,大哥說的都對!”
“大哥和二哥今日也是玉樹臨風,神俊朗。”
“對的對的,雪姐姐說的都對!”
霖姐兒懵懂地眨了眨眼睛:“對對對!都對!”
黎母與蘇滿娘聽著他們的話,沒忍住直笑:“你們這些促狹鬼,都別吹了,準備上車,猛哥兒你這次去玩鬧歸玩鬧,形象可一定要注意好,聽到沒。”
上次賞花宴回來,這小子直接和人比武比得玉冠都歪了,也不知都被多人看到過,氣得蘇滿娘回來就和他連著掰了一下子的手腕子。
黎川猛脖子,連忙擺手:“不會了不會了,母親您就放心好了,今日我讓萬金全程注意我的形象。”
“你記得就好。”
因為今日黎府去的人比較多,所以黎府總共派出了三輛馬車。
蘇滿娘、黎母和霖姐兒一輛,黎霜和黎雪一輛,黎川忱與黎川猛一輛。
在前往九公主府的路上,蘇滿娘抱著霖姐兒,逗說話。
此時已經兩歲半的霖姐兒,該會說的話已經基本都會說了,雖然有時候會坑坑,卻也比策哥兒說得流利得多。
蘇滿娘拿著一塊桂花糕,逗弄著在馬車上不停蹦的小丫頭:“娘和你說,一會兒見到你公主伯母,可不許娘了啊,咱們現在還沒有到可以娘的時候。”
黎川霖睜著雙天真無邪的大眼睛,興地直蹦高:“要娘!要娘!”
黎母也在旁邊也跟著勸說:“哎喲,祖母的霖姐兒喲,不能,不能。現在娘還為時尚早。”
黎川霖歪著小腦袋,遲疑道:“可是娘說,娘,以後給我吃不完的糕糕、、果果和麵面。”
蘇滿娘板起臉:“那你娘,我什麼啊。”
“是娘!都是娘!”小丫頭毫不遲疑地大聲說出答案。
說完,還認真地拍了拍蘇滿娘的膝蓋,彷彿是在安。
蘇滿娘肩膀一耷拉,有些哭笑不得,黎母卻笑得直不起腰來,安道:“罷了罷了,左右霖姐兒還小呢,等以後知事了就好了。”
蘇滿娘卻覺這事兒有些不靠譜,在看來,兩歲半,也差不多該記事了。
於是又不厭其煩地教導,卻直等到馬車駛到九公主府,都沒能讓改口。
下了馬車,蘇滿娘看著將頭整個兒埋在錢嬤嬤懷中,不理會的霖姐兒,心累地嘆出一口氣。
在門房遞上請帖,一行人進九公主府,蘇滿娘一行與黎川忱、黎川猛兩人分開。
九公主之前也是剛剛產下一子,現在好容易出了月子,也恢復得差不多,就馬上又閒不住地舉辦了這次的賞花宴,讓府徹徹底底地熱鬧一番。
蘇滿娘被引著去見九公主時,就發現的材對比之前來參加百日宴時又纖細了不。
先與九公主見了禮,待起後,才看著溫和笑:“公主您這材恢復得可真快,覺也沒過多久,材便又纖細了一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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