廣淵,儂全福一家子看完了宋軍的第一波攻擊,儂全福瞬間失去了不可一世的樣子,蔫了。
阿儂不高興的說道:“早就說了,在路上擾宋軍,你就是不聽,非說廣淵城高將廣,今日才第一次攻城,就差點奪了咱們的城墻。”
儂全福不敢和妻子頂,只能嘟囔了一句:“咱們廣淵只比桂州矮一丈啊,怎麼就這麼不中用呢?”
阿姨見儂全福服了,才平心靜氣的說道:“看來廣淵不足守了,咱們撤退吧。”
儂全福一聽要撤退,立刻就炸了,“什麼?撤退?這可不行,二十多年才把這兩個礦井建好,要是現在撤退,可就全了宋人的了。”
“你懂什麼?宋人在這待不長,等夏天雨季一來了,宋人必定會回去,礦井在這,他們又搬不走。”
“母親,你是說撤到越李國?”,儂智高問道。
“對,高平州是越李國的城池,大宋軍隊總不能去攻打越李國吧。”
“張唐卿能命令高平州出兵切斷咱們的退路,萬一張唐卿要高平州把咱們一家子出去呢?”
阿儂冷笑道:“怎麼可能?別忘了,咱們挖出來的黃金,都進了越李國的腰包,一旦咱們失敗了,誰給他們挖黃金?”
儂全福爺倆想了會,覺得阿儂說的有道理,“今晚就走?”
“不,明天走,如果我沒猜錯,明天一早,他們還要攻擊一波,只要他們開始攻城,咱們就走,這樣能拖延一下宋軍追擊的速度,明天一個白天,加一個晚上,足夠咱們跑到高平州了。”
儂全福立刻諂的說道:“皇后就是聰慧,就聽你的。”
隨即,儂全福爺倆開始一個一個的吩咐自己的心腹,按照計劃,明天一開打,儂全福就帶著兩千核心力量開溜。
儂智高問道:“父親,漢人百姓怎麼辦?”
“除了會冶煉的以外,其余的全部殺了。”
“全殺了?”
“對,等咱們回來的時候,再去廣源州抓就是了,廣源州最不缺的就是漢人百姓。”
“哦,哦,好。”
說到底,十幾歲的儂智高,心還不夠狠,手段還不夠辣,他實在無法下達屠殺將近一千手無寸鐵的百姓的命令。
這一猶豫,就到了第二天。
宋軍又開始攻城了。
儂全福看到漢人百姓還住在窩棚里,依然有一雙雙或激,或張的雙眼,“太子,朕不是讓你殺了他們嗎?”
儂智高一拍額頭,“我忘了,我現在去。”
“快走,來不及了。”,儂全福說完,又往懷里塞了幾塊不知名的。
廣淵北面,和當初銀州牛心亭一樣,也有一條不易發現的小路,可以直接進山,兩千人,不知不覺的就鉆進了茫茫大山。
殊不知,兩側的山崖上,一千雙眼睛,正盯著他們看。
儂全福在山中急行了半天時間,覺宋軍再也趕不過來了,才一屁坐到地上,“累死我了,皇后,來,吃點東西再趕路。”
阿儂看了看十幾個箱子還在,總算松了口氣,這是廣淵所有的金沙了,這是他們將來東山再起的底氣所在。
阿儂也累的上氣不接下氣,看了看后,確實一片安靜,才坐到了儂全福邊,“阿福,我怎麼覺有點不對勁呢。”
儂全福大口大口的往里塞食,“怎麼不對了?”
“聽說這個張唐卿是個帶兵打仗的主,難道他猜不到咱們能從廣淵進山嗎?”
“應該猜不到吧,要不在這埋伏下一支大軍,咱們不就全死了?”
“你都能想到在這埋伏一支大軍,宋人想不到?別忘了,宋人五十多個大在這呢,他們都想不到?”
儂全福忽然升起了一危機。
“不好,抓走,爭取天黑之前趕到南平州。”
儂全福站起來,正準備吩咐大家快點走,后跑過來一個首領,帶著哭腔說道:“皇帝,皇帝,不好了。”
“怎麼了?”
“最后面的一百多個人,沒跟上來。”
“什麼?”
“快走,他們追上來了。”,儂智高大聲喊道。
阿儂忽然制止了儂智高,說道:“宋人不膻長在山里作戰,阿福,你和兒子先走,我帶著一千人把后面的人清理干凈。”
儂全福拉住阿儂說道:“不行,不知道對方有多人,你去就是送死。”
“笨死了!”,阿儂大吼一聲,“要是人數多了,咱們早就聽到靜了,人數肯定不多。”
阿儂剛說完,無數弓箭帶著破空的刺耳聲,從天而降。
阿儂推了一把儂全福,“快走,帶著兒子走,把那塊狗頭金給南平州李昭,求他給我們家一塊落腳之地。”
“什麼?”,儂全福怎麼都沒想到,阿儂竟然要把那塊狗頭金送給南平州李昭。
“咱們要是兩千人過去投奔,他還會忌憚我們的力量,如今只有幾百人,他有能力把我們一口吞掉,快走。”
阿儂說完,立刻點了一千士兵,朝樹林兩側殺去。
儂智高已經被嚇傻了,為何他們悄無聲息的逃跑,還能被人咬住了?
儂全福一看再走就來不及了,拉著兒子,抱著狗頭金,就繼續向前趕路。
樹林兩側,邊勤出一支箭,就觀察一番戰場上的態勢,他總能控制住陷陣營,不讓陷陣營趕盡殺絕。
“傳令下去,不要傷了那個的,放走,第一、二都,去追儂全福,記住了,只殺他的部族,不準儂全福爺倆。”
“是。”
天漸漸的暗了下來,儂全福看看邊的人,目瞪裂。
除了他爺倆以外,只有小貓三兩只,大部分人都在不知不覺中,被人殺了。
“父親,我跑不了。”
儂全福一屁坐到地上,此時,他才覺到狗頭金的沉重。
儂智高使勁著氣說道:“父親,扔了它吧,要不咱們跑不快。”
儂全福嘆了口氣說道:“扔不得啊,這是咱爺倆東山再起的保證。”
儂智高說道:“咱們就這幾個人,進了南平州,也別想活著。如果沒有這塊狗頭金,咱們說不準還能茍延殘,漢人有句話,懷璧其罪,說的就是這個。”
儂全福愣了一下,好像兒子說的也有道理啊,可阿儂明明說把這塊狗頭金送給南平州李昭,買一塊容之啊。
儂全福糾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