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百六十八章大姑娘

天山姥也不待大錘答應，便道：“你好比是個大財主的子弟，祖宗傳下來萬貫家財，底子厚之極，不用再去積貯財貨，隻要學會花錢的法門就是了。花錢容易聚財難，你練一個月便有小，練到兩個月後，勉強可以和我的大對頭較量了。你先記住這口訣，第一句話是‘法天順自然’……”

大錘連連搖手，說道：“前輩，小僧是林弟子，前輩的功夫雖然神妙無比，小僧卻是萬萬不能學的，得罪莫怪。”

姥怒道：“你的林派功夫，應該早就給無崖子化清了，還說什麼林弟子？”

大錘道：“小僧隻好回到林寺去，從頭練起。”

姥怒道：“你嫌我旁門左道，不屑學我的功夫，是不是？”

大錘道：“釋家弟子，以慈悲為懷，普渡眾生為誌，講究的是離貪去，明心見。這武功嘛，練到極高明時，固然有助禪定，但佛家八萬四千法門，也不一定非要從武學手不可。我師父說，練武要是太過專心，了法執，有礙解，那也是不對的。”

姥見他垂眉低目，儼然有點小小高僧的氣象，道：“烏老大，去捉兩頭梅花鹿來，立時給我宰了！”

烏老大避在遠，姥其時功力不足，聲音不能及遠，了三聲，烏老大才聽到答應。

大錘驚道：“為什麼又要宰殺梅花鹿？你今天不是已喝過生了麼？”

姥笑道：“是你我宰的，何必又來多問？”

大錘更是奇怪，道：“我……怎麼會你殺生？”

姥道：“你不肯助我抵強敵，我非給人家折磨至死不可。你想我心中煩惱不煩惱？”

大錘點頭道：“那也說得是，‘怨憎會’是人生七苦之一，姥姥要求解，須得去嗔去癡。”

姥道：“嘿嘿，你來點化我嗎？這時候可來不及了。我這口怨氣無可出，我隻好宰羊殺鹿，多殺畜生來出氣。”

大錘合十道：“阿彌陀佛！罪過，罪過！前輩，這些鹿兒羊兒，實是可憐得，你饒了它們的命罷！”

姥冷笑道：“我自己的命轉眼也要不保，又有誰來可憐我？”

提高聲音，道：“烏老大，快去捉梅花鹿來。”

烏老大遠遠答應。大錘目前隻能裝作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，其實他心裡早就樂開了花。

烏老大捕鹿的本事著實高明，不多時便抓住一頭梅花鹿的鹿角，牽了前來。

姥冷冷的道：“今天鹿喝過了。你將這頭臭鹿一刀宰了，丟到山澗裡去。”

大錘忙道：“且慢！且慢！”

姥道：“你如依我囑咐，我可不傷此鹿命。你若就此離去，我自然每日宰鹿十頭八頭。多殺殺，全在你一念之間。大菩薩為了普渡眾生，說道我不地獄，誰地獄？你陪伴老婆子幾天，又不是什麼地獄的苦事，居然忍心令群鹿喪生，怎是佛門子弟的慈悲心腸？”

大錘心中暗喜，說道：“前輩教訓得是，便請放了此鹿，大錘一憑吩咐便是！”

姥大喜，向烏老大道：“你將這頭鹿放了！給我滾得遠遠地！”

姥待烏老大走遠，便即傳授口訣，教大錘運用真氣之法。與無崖子是同門師姊弟，一脈相傳，武功的路子完全一般。大錘依法修習，眼前立刻出現了資訊。

【資訊提示：你得到了天山姥的指點，真氣威力提示百分之十】

次日姥再練“八方**唯我獨尊功”時，咬破鹿頸喝之後，便在鹿頸傷口上敷以金創藥，縱之使去，向烏老大道：“這位小師父不喜人家殺生，從今而後，你也不許吃葷，隻可以鬆子為食，倘若吃了鹿、羚羊，哼哼，我宰了你給梅花鹿和羚羊報仇。”

烏老大口中答應，臉極不好看。

估計心裡直將大錘十九代、二十代的祖宗也咒了個，但知姥此時對大錘極好，一想到“斷筋腐骨丸”的慘厲嚴酷，再也不敢對大錘稍出不遜之言了。

大錘見狀也隻能跟著吃素，冇事嗑幾個鬆子。

接下來的日子裡天山姥每日裡努力修為，毫不敢怠懈。但見姥的容貌日日均有變化，隻五六日間，已自一個十一二歲的變為十六七歲的了，隻是形如舊，仍然是十分矮小而已。

大錘則冇事關注著武林神話的態，從論壇中得知錢聖和古聖兩人都消失了，就連龍聖也忽然消失不見。

這讓他到非常的奇怪，正是天龍八部劇發展的關鍵時刻，三聖卻突然來了個人間蒸發，這是怎麼一回事？

聯想到最近武林神話中的各種態，大錘愈發的到奇怪，然而目前他還本看不出什麼頭緒出來。

這日午後，姥練罷功夫，向大錘和烏老大道：“咱們在此停留已久，算來那些妖魔畜生也該尋到了。小和尚，你揹我到這頂峰上去，右手仍是提著烏老大，免得在雪地中留下了痕跡。”

大錘應道：“是！”

手去抱姥時，卻見容豔，眼波盈盈，直是個貌的大姑娘，立刻道：“小……小僧不敢冒犯。”

姥奇道：“怎麼不敢冒犯？”

大錘道：“前輩已是一位大姑娘了，不再是小姑娘，男……男授不親，出家人尤其不可。”

姥嘻嘻一笑，玉生春，雙頰暈紅，顧盼嫣然，說道：“小和尚胡說八道，姥姥是九十六歲的老太婆，你揹負我一下打什麼？”

說著便要伏到他背上。大錘驚道：“不可，不可！”拔腳便奔。

姥展開輕功，自後追來。

其時大錘的輕功了得，冇使用淩波微步也是夠快，姥卻隻回覆到十七歲時的功力，輕功大大不如，隻追得幾步，大錘便越奔越遠。

姥道：“快些回來！”

大錘立定腳步，道：“我拉著你手，躍到樹頂上去罷！”

姥怒道：“你這人迂腐之極，半點也無圓通之意，這一生想要學到上乘武功，那是難矣哉，難矣哉！”

大錘喃喃，道：“金剛經有雲：‘凡所有相，皆是虛妄。’是小姑娘也罷，大姑娘也罷，都是虛妄之相。”

喃喃說道：“‘如來說人長大，即非大，是名大。’如來說大姑娘，即非大姑娘，是名大姑娘……”

走將回來。

突然間眼前一花，一個白人影遮在姥之前。這人似有似無，若往若還，全白衫襯著遍地白雪，朦朦朧朧的瞧不清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