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百七十四章破解喝

他好生奇怪，低聲問道：“這糧倉之中怎地如此寒冷？”

姥笑道：“把門關上。咱們進了冰庫，看來是冇事了！”

大錘奇道：“冰庫？”

一麵說，一麵將兩道門關上了。姥心甚好，笑道：“進去瞧瞧。”

兩道門一關上，倉庫中黑漆一團，手不見五指，大錘索著從左側進去，越到裡麵，寒氣越盛，左手將出去，到了一片又冷又、漉漉之，顯然是一大塊堅冰。

大錘出一抹邪笑，因為就是在這裡，虛竹獲得西夏公主的垂青，和對方做了百夜夫妻。

正奇怪間，姥已晃亮火折，霎時之間，大錘眼前出現了一片奇景，隻見前後左右，都是一大塊、一大塊割切得方方正正的大冰塊，火閃爍照在冰塊之上，忽青忽藍，甚是奇幻。

姥道：“咱們到底下去。”

扶著冰塊，右一跳一跳，當先而行，在冰塊間轉了幾轉，從屋角的一個大中走了下去。

大錘跟隨其後，隻見下是一列石階，走完石階，下麵又是一大屋子的冰塊，姥道：“這冰庫多半還有一層。”

果然第二層之下，又有一間大石室，也藏滿了冰塊。姥吹熄火折，坐了下來，道：“咱們深地底第三層了，那賤人再鬼靈，也未必能找得到姥。”

說著長長的籲了口氣。幾日來臉上雖然顯得十分鎮定，心中卻著實焦慮，西夏國高手如雲，深皇宮院而要避過眾高手的耳目，一半固須機警謹慎，一半卻也全憑運氣，直到此刻，方始略略放心。

大錘之道，這些冰塊可是王公貴族的避暑用的。

盛暑之時，太猶似火蒸炭焙，人人汗出如漿，要是邊放上兩塊大冰，蓮子綠豆湯或是薄荷百合湯中放上幾粒冰珠，滋味一定不錯，做皇帝就是好啊。

姥像是知道大錘想什麼，於是道：“做皇帝的一呼百諾，要什麼有什麼，他還會怕什麼費事？你道要皇帝老兒自己手，將這些大冰塊推進冰庫來嗎？”

大錘點頭道：“做皇帝也是福得了。隻不過此生福太多，福報一儘，來生就未必好了，前輩，你從前來過這裡麼？怎麼這些前護衛什麼時候到何巡查，你一切全都清清楚楚？”

姥道：“這皇宮我自然來過的。我找這賤人的晦氣，豈隻來過一次？那些前護衛呼吸重，十丈之外我便聽見了，那有什麼希奇。”

大錘道：“原來如此。前輩，你天生神耳，當真非常人可及。”

姥道：“什麼天生神耳？那是練出來的功夫。”

大錘聽到“練出來的功夫”六字，猛地想起，冰庫中並無飛禽走，難獲熱，不知如何練功？又想倉庫中糧食倒極多，但冰庫中無法舉火，難道就以生米、生麥為食？姥聽他久不作聲，問道：“你在想什麼？”

大錘說了，姥笑道：“你道那些麻袋中裝的是糧食麼？那都是棉花，免得外邊熱氣進來，融了冰塊。嘿嘿，你吃棉花不吃？”

大錘道：“如此說來，我們須得到外麵去尋食了？”

姥道：“廚中活活鴨，那還了？不過鴨豬羊之冇什麼靈氣，不及雪峰上的梅花鹿和羚羊。咱們這就到花園去捉些仙鶴、孔雀、鴛鴦、鸚鵡之類來，我喝，你吃，那就對付了。”

大錘故意道：“不，不。小僧如何能殺生吃葷？”

心想姥已到了安全之所，不必再由自己陪伴，說道：“小僧是佛門子弟，不能見你殘殺眾生，我……我這就要告辭了。”

姥道：“你到哪裡去？”

大錘故意道：“小僧回林寺去。”

姥大怒，道：“你不能走，須得在這裡陪我，等我練神功，取了那賤人命，這才放你。”

大錘聽說練神功之後要殺李秋水，更加不願陪著造惡業，站起來，說道：“前輩，小僧便要勸你，你也一定是不肯聽的。何況小僧知識淺薄，笨笨舌，也想不出什麼話來相勸，我看冤家宜解不宜結，得放手時且放手罷。”

一麵說，一麵走向石階。

姥喝道：“給我站住，我不許你走。”

大錘道：“小僧要去了！”

他剛出腳足上了石階，突然間雙膝一麻，翻跌倒，跟著腰眼裡又是一酸，全彈不得，知道是給姥點了道。

黑暗中子不，淩空虛點，便封住了自己要，看來在這高手之前，自己隻有聽由擺佈，全無反抗的餘地。

不過大錘也是自得其樂，這隻是在演習。

他心中一靜，照本宣科，於是便念起經來：“修道苦至，當念往劫，捨本逐末，多起憎。今雖無犯，是我宿作，甘心之，都無怨訴。經雲：逢苦不憂，識達故也……”

姥口道：“你唸的是什麼鬼經？”

大錘道：“善哉，善哉！這是菩提達的《道四行經》。”

姥道：“達是你林寺的老祖宗，我隻道他真有通天徹地之能，哪知道婆婆媽媽，是個冇骨氣的臭和尚。”

大錘道：“阿彌陀佛，阿彌陀佛，前輩不可妄言。”

姥道：“你這鬼經中言道，修道時逢到困苦，那是由於往昔宿作，要甘心之，都無怨訴。那麼無論旁人如何厲害的折磨你，你都甘心之、都無怨訴麼？”

大錘道：“小僧修為淺薄，於外魔侵襲、魔萌生之際，隻怕難以抗。”

姥道：“現下你本門林派的功夫是一點也冇有了，逍遙派的功夫又隻學得一點兒，有失無得，糟糕之極。你聽我的話，我將逍遙派的神功儘數傳你，那時你無敵於天下，豈不彩？”

大錘雙手合十，又唸經道：“眾生無我，苦樂隨緣。縱得榮譽等事，宿因所構，今方得之。緣儘還無，何喜之有？得失隨緣，心無增減。”

姥喝道：“呸呸，胡說八道。你武功低微，人欺侮，好比現下你給我封住了道，我要打你罵你，你都反抗不得。又如我神功未，隻好躲在這裡，讓李秋水那賤人在外麵強兇霸道。你師父給你這幅圖畫，還不是你求人傳授武功，收拾丁春秋這小鬼？這世界上強的欺侮人，弱的人欺侮，你想平安快樂，便非做天下第一強者不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