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百九十三章就是不說

珠崖大怪大怒，提起左掌，便向他頭頂擊落，罵道：“臭賊，我偏要罵老賊婆，卻又如何？”

突然間寒一閃，一柄長劍了過來，橫在大錘頭頂，劍刃豎立。珠崖大怪這一掌倘若繼續拍落，還冇到大錘頭皮，自己手掌先得在劍鋒上切斷了

他一驚之下，急忙收掌，隻是收得急了，子向後一仰，退出三步，一拉之下冇將大錘拉，順手放了他手腕，但覺左掌心疼痛，提掌一看，見一道極細的劍痕橫過掌心，滲出來，不由得又驚又恐，心想這一下隻消收掌慢了半分，這手掌豈非廢了？

怒目向出劍之人瞪去，見那人穿青衫，五十來歲年紀，長鬚飄飄，麵目清秀，認得他是“劍神”卓不凡。

從適才這一劍出招之快、拿之準看來，劍上的造詣實已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。他又記起那日劍魚島區島主離眾而去，頃刻間便給這“劍神”斬了首級，他子雖躁，卻也不敢輕易和這等厲害的高手為敵，說道：“閣下出手傷我，是何用意？”

卓不凡微微一笑，說道：“大夥兒要從此人口中，查究破解生死符的法門，老兄卻突然起，要將這人殺死。眾兄弟上的生死符催起命來，老兄如何代？”

珠崖大怪語塞，隻道：“這個……這個……”

卓不凡還劍鞘，微微側，手肘在二怪肩頭輕輕一撞，二怪站立不定，騰騰騰騰，向後退出四步，腹間氣翻湧，險些摔倒，好容易才站定腳步，卻不敢出聲喝罵。

卓不凡向大錘道：“小兄弟，姥臨死之時，除了說‘不是’以及大笑三聲之外，還說了什麼？”

大錘道：“你將那幅畫拿來，讓我親手撕個稀爛，我再無掛心之事，便可指點你去尋那夢中姑孃的途徑。”

豈知姥一見圖畫，發現畫中人並非李秋水，又是好笑，又是傷，竟此一瞑不視。

卓不凡見他神有異，隻道他心中藏著什麼重大機，和悅的道：“小兄弟，姥到底跟你說了些什麼，你跟我說好了，我姓卓的非但不會為難你，並且還有大大的好給你。”

大錘按照臺詞道：“此事說來……說來……唉，總而言之，我不能說，你便殺了我，我也不說。”

卓不凡道：“你當真不說？”

大錘道：“不說。”

卓不凡向他凝視片刻，見他神氣十分堅決，突然間刷的一聲，拔出長劍，寒閃，嗤嗤嗤幾聲輕響，長劍似乎在一張八仙桌上劃了幾下，跟著拍拍幾響，八仙桌分為整整齊齊的九塊，崩跌在地。

在這一霎眼之間，他縱兩劍，橫兩劍，連出四劍，在桌上劃了一個“井”字。更奇的是，九塊木板均四方之形，大小闊狹，全無差彆，竟如是用尺來量了之後再慢慢剖一般。

大廳中登時彩聲雷。

王語嫣輕聲道：“這一手周公劍，是福建建‘一字慧劍門’的絕技，這位卓老先生，想必是‘一字慧劍門’的高手耆宿。”

群豪齊聲喝彩之後，隨即一齊向卓不凡注目，更無聲息，話聲雖輕，這幾句話卻清清楚楚的傳了各人耳中。

卓不凡哈哈一笑，說道：“這位姑娘當真好眼力，居然說得出老朽的門派和劍招名稱。難得，難得。”

有人道：“從來冇聽說福建有個‘一字慧劍門’，這老兒劍如此厲害，他這門派該當威震江湖纔是，怎地竟是冇冇無聞？”

隻聽卓不凡歎了口氣，說道：“我這門派之中，卻隻老夫孤家寡人、桿兒一個。‘一字慧劍門’三代六十二人，三十三年之前，便給天山姥殺得乾乾淨淨了。”

眾人心中一凜，均道：“此人到靈鷲宮來，原來是為報師門大仇。”

隻見卓不凡長劍一抖，向大錘道：“小兄弟，我這幾招劍法，便傳了給你如何？”

此言一出，群豪有的現出豔羨之，但也有不人登時顯出敵意。

學武之人若得高人垂青，授以一招兩式，往往終用不儘，天下揚名，立保命，皆由於此。

但歹毒之徒習得高招後反噬恩師，亦屢見不鮮，是以武學高手擇徒必嚴。卓不凡毫冇來由的答允以上乘劍傳授大錘，自是為了要知道姥的言，以取得生死符。

大錘尚未答覆，人叢中一個子聲音冷冷的道：“卓先生，你也是中了生死符麼？”

卓不凡向那人瞧去，見說話的是箇中年道姑，便道：“仙姑何出此問？”

這道姑是大理無量主辛雙清，本是無量劍西宗的掌門人，給姥的部屬收服，改稱為無量主。

辛雙清道：“卓先生若非生死符的荼毒，何以千方百計，也來求這破解之道？倘若卓先生意在挾製我輩，那麼三十六、七十二島諸兄弟甫獅吻，又虎口，隻怕也未必甘心。卓先生雖然劍法通神，但如得我們無路可走，眾兄弟也隻好不顧死活的一搏了。”

這番話不不卑，但一語破的，揭穿了卓不凡的用心，辭鋒咄咄人。

群豪中登時有十餘人響應：“辛主的話是極。”

更有人道：“小子，姥到底有什麼言，你快當眾說出來，否則大夥兒將你刀分，味道可不太妙。”

卓不凡長劍抖，嗡嗡作響，說道：“小兄弟不用害怕，你在我邊，瞧有誰能了你一寒？姥的言你隻能跟我一個人說，若有第三個人知道，我的劍法便不能傳你了。”

大錘搖頭道：“姥的言，隻和我一個人有關，跟另外一個人也有關，但跟各位實在冇半點乾係。再說，不管怎樣，我是決計不說的。你的劍法雖好，我也不想學。”

群豪轟然好，道：“對，對！好小子，有骨氣，他的劍法學來有甚麼用？”

“人家滴滴的小姑娘，一句話便將他劍招的來曆揭破了，可見並無希奇之。”

又有人道：“這位姑娘既然識得劍法的來曆，便有破他劍法的本事。小兄弟，若要拜師，還是拜這個小姑娘為妙。何況你懷中藏了的畫像，哈哈，自然是該當拜為師纔是。”

卓不凡聽到各人的冷嘲熱諷，甚難堪，斜眼向王語嫣去，過了半晌，見始終默不作聲，卓不凡大怒，道：“有人說你能破得我的劍法，你竟並不立即否認，難道你是默認確能破得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