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位是?”
剛坐下,李晴開口問。白昕道:“是……是我在王府時認識的,他是左傾,王府的侍衛。”白昕回道。李晴目怔怔地看向左傾,在長輩人的眼中左傾自是一表人才,舉止頗有富貴之相。左傾笑笑,自后取出一個錦盒:“李夫人,晚輩今日來得匆忙,只來得及準備這個,待日后來時定當大禮相贈。”
白昕被他那句“大禮”嚇得汗直肅,若他還有機會跟自己來,帶的大禮不正是聘禮麼?他真把自己當做陪回門的婿了?李晴客氣地笑,打開錦盒一瞧,里頭竟是滿滿一盒金瓜子。白昕再次被他嚇了個踉蹌,私下擰了擰他的手指,著聲兒道:“你……你想要做什麼?好端端地,你干嘛送這麼大的禮?”可沒有這麼多銀子還給他。
左傾沒有回應,而是端著茶盅吃了口清水。
“喲!白昕這是帶相公回來了?李嬸子你可真是好福氣啊!在王府里當的可都富貴著呢,給咱們瞧瞧送了什麼好東西回來呀?”
門口湊熱鬧的鄉親多,李家的鄰居王家嬸子探頭探腦聽地最是厲害,見左傾掏出一個錦盒來,眼睛直溜溜地都快冒了。李晴手快,將錦盒揣懷中,若是被瞧見金瓜子,隔天街坊鄰居都知曉他們家出了個金婿。
“喲!還藏著掖著呢?這麼怕人瞧啊?若不是給的金子?”王家嬸子戲謔道。旁人一聽此話,皆是羨艷地砸砸。
“看來白家是要富貴了!早知當初我也把兒賣去王府,奉親王對咱們這些百姓是真的好啊!”羅家嬸子道。
“你兒?你兒那滿臉麻子能被人看重麼?白昕人家模樣生得俊俏,自然能釣個金婿,你那兒賣了可真就是賣了!”秦家媳婦磕著瓜子笑道。左傾還是頭一次被人們圍坐著瞧,周都不是滋味,但聽他們口氣似乎真把自己當白昕的夫君,他角不覺地上揚。
李晴面略有難堪,白昕雖不是親生的閨,卻疼如親生。他們一口一個賣字兒,好似自己是把兒賣去釣金婿來。愧疚地著白昕,低頭時眼尾微紅。
“李嬸,看來白昕的事兒你也不用心了,前兒個與你說親的那人我就給你辭回去啊!”村里的人扯著嗓門道。李晴起:“謝謝胡人了。”
待看熱鬧的離開已是日落黃昏,白昕的兩個弟弟務農歸來,聽聞家中來了貴客,還未來得及換,就著檢柴的風塵了。李晴正與左傾談問著家事,見二人風風火火地走來,“哎呀”一聲怒斥道:“你們二人怎麼不去個臉換,不知道家里來了貴客麼?”
“咱們不都想見見未來姐夫長啥模樣麼?”白昕二弟弟白城道。
“是啊!我也想見見姐夫!”三弟白挽也道。白昕被他們二人一口一個姐夫紅了臉,為難地看向左傾,卻見他面坦然,甚至眉梢微微上揚。
李晴上前趕他們:“再怎麼著急也要去換裳,快些去!”
兄弟二人聞言,這才悻悻地回去。不多時,兄弟二人已干干凈凈地歸來。白城是個會來事兒的,上來就道:“姐夫,你在京城是做什麼的?職大不大?一個月拿多俸祿啊?”
“白城!你怎麼這麼多話!還有,誰許你他姐夫了!”白昕怒瞪他。對于自己這大姐,白城還是微怕的,他扁了扁:“不姐夫什麼?”
“左公子!”白昕了拳頭,“再胡,小心我揍你!”
李晴咳嗽一聲:“白昕,你都十三了,還有兩年就是嫁人的年紀,怎麼還是如此躁躁,一點姑娘家樣子都沒有?”說罷,朝著左傾遞了待客的干餅,“左公子,你別介意,白昕這脾氣暴躁了些,但人很善良又懂得。”
左傾執起干餅咬了一口:“我已經習慣了白昕這脾氣,很可。”
白昕怔了怔,雖知他在做戲,但“可”二字從他里念出時,自己怎麼聽到了寵溺的意味。李晴對左傾很滿意,原以為京城來的貴公子都生慣養地,想不到這左傾卻很是鄉隨俗,給他什麼他便吃什麼,人也很是隨和。
白昕能找到這樣的公子,李晴也算是滿意。
“左公子家里有哪些人啊?”李晴問話道。
左傾道:“父親與母親都健在,我還有一個哥哥,已經當了家。”他并非寒門子弟,父親乃前侍衛首領,母親也是名門閨秀。因有一個哥哥,父親并未將家業寄托于他上,這對左傾而言也是一件好事。
他可自由自在地,想做什麼做什麼。
若是日后娶了白昕,想必父母也不會阻攔。但他并未明說自己的家世,若直接道出,怕是李晴會有所顧慮。
“你是王爺的侍衛?”李晴又問。
“是。”左傾點點頭,想了想又道,“每月俸祿五十兩。”若是加上得的賞賜,每月至一百兩。白城與白挽面面相覷,五十兩銀子?他們就算務農兩年也賺不了五十兩銀子啊!
當初姐姐賣去王府做婢時,都只賣了十兩。
李晴微有遲疑,左傾的條件未免也太好了吧。他擔憂,白昕生得漂亮李晴自是清楚,村里好些個有家底的都想結識他們家的姑娘,可與左傾相比,那些人不過是滄海中的一粒沙罷了。
“李夫人,晚輩是真心心悅白昕的,若是能與白昕結親,晚輩自當好好對待白昕,不讓半點委屈。”看出李晴的遲疑,左傾誠懇道。白昕回頭嗔他,這家伙未免也太戲了吧!真當自己是要嫁給他?他們二人只是演戲啊演戲,沒有必要如此認真啊!
母親不滿意他又如何,不滿意正好,日后自己就有機會道明此事。
“左公子,您……您大可不必如此,既然您與白昕兩相悅,我這個做母親的自是不會為難你們二人。”李晴忙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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