滴水之恩,涌泉相報。
虞姝雖怨父親,但王爺的寵已稀釋了對父親的怨。哪怕他今日來質問自己,虞姝也不惱他。虞姝雖整日嘻嘻哈哈無憂無慮,但心中跟明鏡一樣,瞧得比誰都清楚。
不去算計人,但是懂得為自己“算計”個好出路。
正如當初自己嫁人時,雖不知嫁人為何,但知道若是跟了奉親王,的日子比現在好一百倍,所以心心念念著嫁過去。
虞城修端詳著自己的兒,眼中仍如當初澄澈,可那淡漠的神卻總讓他覺陌生。他們父二人從未說過知心話,當得知真心時,虞城修竟是有些茫然了。
他本是來責怪的,但被一番話說去,他已無心去猜疑的過失。他是懂道理之人,沖后的冷靜能讓他看清事實的真相。
“你小時候上青一塊紫一塊兒的,是不是從來都不是自己跌的。”虞城修冷不丁地問。
虞姝頷首:“是,一直都是姐妹們打的。”足夠堅強,可當虞城修問出此話時,虞姝竟不自覺地鼻子酸楚,從未在父親面前道過委屈,因為明白,道了也無用。
做夢都想聽到虞城修對自己的關切,如今聽到了,如何不。
虞城修嘆出一口氣,他出手,本想寬地上的頭,可一想到如今躺在榻上已經不人形的虞韻,他的手穆地收了回來:“為父最后問你一句,只要是你說的,為父就相信。你真的沒有害你的姐姐麼?”
“若我害了,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!”虞姝失落地斂眸,果然,在父親心中始終比不過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姑娘。此話說的是氣話,若是虞城修能將對虞韻的好,分一丁點給自己,那就心滿意足了。
虞城修點頭,張了張口,卻又言又止。他突然發現,虞姝是他幾個孩子中最有出息的,凜書閣榜首,太皇太后眼跟前的紅人。但卻又是自己最不上心的,這還真真是諷刺啊。
他再沒有說一句話,而是沉默著離開院子。虞姝見他走,也并未去追,而是繼續擺弄手中的草藥,只有白昕看得清楚,虞姝的手在發抖,淚水砸在手背上,綻放一朵朵傷心的花。
……
兩日后。太皇太后攜庭府的人親審此案,庭府是太皇太后的暗衛組織,是太上皇賜予太皇太后為之調配的菁英,在他們手中,還掌管著軍的兵權。這也是嘉榮太后忌憚太皇太后的地方。
虞韻的臉裹了粽子,被人攙扶著坐上塌。今日醒來時只覺自己的臉得、疼疼得、不能說話,左眼也瞎了。還未來得及崩潰,就被一大群侍衛帶了正堂。
太皇太后看了眼嘉榮太后,又看了眼站了滿堂的后輩,開口道:“虞韻一案哀家已調查清楚,今日就給大家一個公道。此事哀家已經封鎖了消息,當日參與小宴的夫人子,都不可議論此事。待今日一過,橋歸橋路歸路,大家都不可再論此事來!”
“是。”眾人迎合道。
“那咱們先一個一個來,”太皇太后面肅然,“虞相夫人,你可知虞韻竊了太后的夜明珠?”
張蓉跪下,心虛地看了眼虞城修,道:“知……知曉……”
“在宮中行竊,本是要遭砍手一刑,但虞韻如今已遭了罪,且夜明珠已經歸原主,此事再不追究,太后,你意下如何?”太皇太后問。
嘉榮太后頷首:“并無怨言。”
虞韻“嗚嗚”喚著,并非誠心要夜明珠,只是借來把玩把玩而已!慌張地看向虞珍,眼中快急出淚來,為何不給自己解釋,況且去夜明珠的也有啊!
虞珍注意到虞韻的目,并未回頭,而是裝作無事發生。現在就著急了?待會兒有得好的。
“好,接下來是百花草一事,”太皇太后頓了頓,看向旁的陳嬤嬤,陳嬤嬤會意,向侍衛使了個眼,侍衛帶上一個畏畏發抖的男人,太皇太后繼續道,“哀家已經查清是哪家藥房還在賣此藥,藥房已被哀家查封,而此人,正是當日去買藥之人,你且說說,是誰指使你去買藥的?”
小廝跪趴在地上,膽怯地道:“是……是虞相府家的二姑娘,當時……說打聽到一地兒可以去買百花草,若是小人幫買了,便給我二十兩銀子來……”
“嗚嗚嗚嗚……”
虞韻瘋狂搖頭,才沒有讓人買百花草!明明是七郡王買來的,為何會怪罪在的頭上。
“太皇太后,這人在撒謊,韻兒絕不會做出這種事來!”張蓉著急忙慌地解釋道。
嘉榮太后擰起眉:“太皇太后還在斷案,虞相夫人怎地如此不安生?真相如何太皇太后已說了,會給大家一個代!”
張蓉抿了抿瓣,見嘉榮太后并不幫襯自己,死了心,不敢再發言。虞城修前兒個已在虞姝那兒得到此消息,他已沒了吃驚。
虞姝咬了咬舌尖,雖早已聽到此事,但心中其實一直有疑慮。虞韻害過不,但都只是明面上的功夫。以的那點小伎倆,不會聯想到如此狠毒的手法。
這樣的手法,倒像是虞珍能做出來的。
虞韻是被人當槍使……可此話不能明著道出。都能看清的事兒太皇太后也能看清,只將矛頭對準虞韻,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變故。
“哀家在虞相府查收到了剩余的百花草來,虞相夫人,人證證都在,你還有什麼好說的?”太皇太后問,“若非虞韻頭一次害人太過張,現在被包一團的可是奉親王妃,如今王妃是咱們皇家人,傷害皇族是什麼罪,你可明白?”
“嗚嗚嗚嗚……”
虞韻瘋狂的搖頭,從塌上摔下,踉踉蹌蹌地朝虞珍與顧英奔去。房中怎麼可能會有百花草!分明是這兩人陷害自己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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