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百二十六章險慕容博

大錘走到方丈前屈膝跪下，玄慈向他端相良久，手輕輕他的頭頂，臉上充溫慈，說道：“你在寺中二十四年，我竟始終不知你便是我的兒子！”

此言一出，群僧和眾豪傑齊聲大嘩。各人麵上神之詫異、驚駭、鄙視、憤怒、恐懼、憐憫，形形，實是難以形容。玄慈方丈德高重，武林中人無不欽仰，誰能想到他竟會做出這病為？過了好半天，紛擾中才漸漸停歇。

玄慈緩緩說話，聲音及是安祥鎮靜，一如平時：“蕭老施主，你和令郎分離三十餘年，不得相見，卻早知他武功進，聲名鵲起，為江湖上一等一的英雄好漢，心下自必安。我和我兒日日相見，卻隻道他為強梁擄去，生死不知，反而日夜為此懸心。”

葉二孃哭道：“你……你不用說出來，那……那便如何是好？可怎麼辦？”

玄慈溫言道：“二孃，既已作下了惡業，反悔固然無用，瞞也是無用。這些年來，可苦了你啦！”

葉二孃道：“我不苦！你有苦說不出，那纔是真苦。”

玄慈緩緩搖頭，向蕭遠山道：“蕭老施主，雁門關外一役，老衲鑄大錯。眾家兄弟為老衲包涵此事，又一一送命。老衲今日再死，實在已經晚了。”

忽然提高聲音，說道：“慕容博慕容老施主，當日你假傳音訊，說道契丹武士要大舉來林寺奪取武學典籍，以致釀種種大錯，你可也曾豪咎於嗎？”

眾人突然聽到他說出“慕容博”三字，又都是一驚。

群雄大都知道慕容公子的父親單名一個“博”字，聽說此人已然逝世，怎麼玄慈會突然出這個名字來？難道假報音訊的便是慕容博？各人順著他的眼瞧去，但見他雙目所注，卻是坐在大樹底下的灰僧人。

那灰僧人一聲長笑，站起來，說道：“方丈大師，你眼好生厲害，居然將我認了出來。”

手扯下麵幕，出一張神清目秀、白眉長垂的臉來。

慕容複驚喜集，道：“爹爹，你……你冇有……冇有死？”

隨即心頭湧起無數疑竇，臉上更是疑問重重。

玄慈道：“慕容老施主，我和你多年好，素來敬重你的為人。那日你向我告知此事，老衲自是深信不疑。其後誤殺了好人，老衲可再也見你不到了。後來聽到你因病去世了，老衲好生痛悼，一直隻道你當時和老衲一般，也是誤信人言，釀無意的錯失，心中疚，以致英年早逝，哪知道……唉！”

他這一聲長歎，實是包含了無窮的悔恨和責備。

蕭遠山和蕭峰對一眼，直到此刻，他父子方知這個假傳音訊、挑撥生禍之人竟是慕容博。

蕭峰道：“當年雁門關外的慘事，雖是玄慈方丈帶頭所為，但他是林寺方丈，關心大宋江山和本寺典籍，傾力以赴，原是義不容辭。其後發覺錯失，便儘力補過。真正的大惡人，實是慕容博而不是玄慈。”

慕容複聽了玄慈這番話，立即明白道：“爹爹假傳訊息，是要挑起宋遼武人的大鬥，我大燕便可從中取利。事後玄慈不免要向我爹爹質問。我爹爹自也無可辯解，以他大英雄、大豪傑的份，又不能直認其事，毀卻一世英名。他料到玄慈方丈的格，隻須自己一死，玄慈便不會吐真相，損及他死後的名聲。”

隨即又想深一層：“是了。我爹爹既死，慕容氏聲名無恙，我仍可繼續興複大業。否則的話，中原英豪群起與慕容氏為敵，自存已然為難，遑論糾眾複國？其是我年歲尚，倘若複知爹爹乃是假死，難免出馬腳，因此索連我也瞞過了。”

想到父親如此苦心孤詣，為了興複固燕，不惜捨棄一切，更覺自己肩負之重。

“真是歹毒的計謀，連我都自愧不如。”一旁的古聖不搖頭。

玄慈緩緩地道：“慕容老施主，老衲今日聽到你對令郎勸導的言語，才知你姑蘇慕容氏竟是帝王之裔，所謀者大。那麼你假傳音訊的用意，也就明白不過了。隻是你所圖謀的大事，卻也終究難，那不是枉自害死了這許多無辜的命麼？”

慕容博道：“謀事在人，事在天！”

玄慈臉有悲憫之，說道：“我玄悲師弟曾奉我之命，到姑蘇來向你請問此事，想來他言語之中得罪了你。他又在貴府見到了若乾蛛馬跡，猜到了你造反的意圖，因此你要殺他滅口。卻為什麼你忍多年，直至他前赴大理，這才下手？嗯，你想挑起在理段和林派的紛爭，料想你向我玄悲師弟襲之時，使的是段氏一指，隻是你一指所學不，奈何不了他，終於還是用慕容氏‘以彼之道，還施彼’的家傳本領，害死了我玄悲師弟。”

慕容博嘿嘿一笑，子微側，一拳打向旁大樹，喀喇喇兩聲，樹上兩大的樹枝落了下來。他打的是樹乾，竟將距他拳丈許的兩樹枝震落，實是神功非凡。

林寺中十餘名老僧齊聲道：“韋陀杵！”聲音中充滿了驚駭之意。

玄慈點頭道：“你在敝寺這許多年，居然將林七十二絕技之一的“韋陀杵’神功也練了。但河南伏牛派那招‘天靈千裂’，以你的份武功，想來還不屑花功夫去練。你殺柯百歲柯施主，使的才真正是家傳功夫，卻不知又為了什麼？”

慕容博惻惻的一笑，說道：“老方丈明無比，足不出山門，江湖上諸般事卻瞭如指掌，令人好生欽佩。這件事倒要請你猜上一……”

未說完，突然兩人齊聲怒吼，向他急撲過去，正是金算盤崔百泉、和他的師侄過彥之。

慕容博袍袖一拂，崔過兩人摔出數丈，躺在地下彈不得，在這霎眼之間，竟已被他分彆以“袖中指”點中了道。

“好厲害的淩空氣勁，不愧是超級王者怪。”大錘微微瞇眼，估著自己是否能夠戰勝對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