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百四十八章跟我來
眾人大氣也不敢一口,生怕驚了,均道:“公主千枝玉葉,深居中,突然見到這許多男子,自當如此,方合尊貴的份。”
過了好半晌,那臉上一紅,輕聲細氣的說道:“公主殿下諭示:諸位佳客遠來,青客愧無好茶點侍客,甚是簡慢,請諸位隨意用些。”
眾人都是一凜,麵麵相覷,忍不住暗道:“慚愧,原來不是公主,看來隻不過是侍候公的一個宮。”
但隨即又想,一個宮已是這般人才,公主自然更回非同小可,慚愧之餘,隨即又多了幾分歡喜。
宗讚王子:“原來你不是公主,那麼請公主快些來吧。我好酒好也不吃,哪吃什麼好茶點?”
那宮道:“待諸位用過茶後,公主殿下另有諭示。”
宗讚笑道:“很好,很好,公主殿下既然有命,還是遵從的好。”
舉起蓋碗,揭開了蓋,瓷碗一側,將一碗茶連茶葉倒在口裡,嘟嘟一口吞下茶水,不住的咀嚼茶葉。吐蕃國人喝茶,在茶中加鹽,和以酪,連茶茶葉一古腦兒都吃下肚去。
他還冇吞完茶葉,已抓起四點心,飛快地塞在口中,含含糊糊的道:“好,我遵命吃完,可以請公主出來啦!”
那宮悄聲道:“是。”
卻不移腳步。宗讚知是要等旁人都吃完後纔去通報,心下好不耐煩,不住口的催促:“喂,大夥兒快吃,加把勁兒!是茶葉麼,又有什麼了不起?”
好容易大多數人都喝了茶,吃了點心。宗讚王子:“這行了嗎?”
那宮臉微微一紅,神,說道:“公主殿下有請眾位佳客,移步書房,觀賞書畫。”
宗讚“嘿嘿”的一聲說道:“書畫有什麼好看?畫上的,又怎有真人好看?不著,聞不到,都是假的。”但還是站起來。
慕容紫英喜道:“這就好了,公主要我們到書房去,觀賞書畫為命,考驗文纔是實,像宗讚王子這等野陋夫,懂得什麼詩詞歌賦,書法圖畫?隻怕三言兩語,便給公主逐出了書房。”
“單是比試武功,我已可倒群雄,現下公主更要考較文才,那我更是在占上風了。”當下喜氣洋洋的站起來。
那宮道:“公主殿下有諭:凡是扮男裝的姑娘們,四十歲以上、已逾不之年的先生們,都請留在這裡凝香堂中休息喝茶。其餘各位佳客,便請去書房。”
月神、王語嫣都暗自心驚:“原來我扮男裝,早就給他們瞧出來了。”
卻聽得一人大聲道:“非也,非也!”
那宮又是臉上一紅,自宮。數歲之後便隻見過半男半的太監,從未見過真正的男人,連皇帝和皇太子也未見過,徒然間見到這許多男人,自不免慌慌張張,儘自害,過了半晌,才:“不知這位先生有何高見?”
包不同道:“高見是冇有的,低見倒是有一些。”
似包不同這般強舌辯之人,那宮更是從未遇到的,不知如何應付纔是。
包不同接著:“料想你定要問我:‘不知這位先生有何低見?’我瞧你忸怩靦腆,不如免了你這一問,我自己說了出來,也就是了。”
那宮微笑道:“多謝先生。”
包不同道:“我們萬裡迢迢的來見公主,路途之上,千辛萬苦。有的葬於風沙大漠,有的喪命於獅吻虎口,有的給吐蕃王子的手下武士殺了,到得靈州的,十停中也不過一二停而已。大家隻不過想見一見公主的容,如今隻因爹爹媽媽將我早生了幾年,以致在下年過四年,一番跋涉,全屬徒勞,早知如此,我就遲些出世了。”
那宮抿笑道:“先生說笑了,一個人早生遲生,豈有自己作得主的?”
宗讚聽包不同嘮叨不休,向他怒目而視,喝道:“公主殿下既然有此諭令,大家遵命便是,你羅唆些什麼?”
包不同冷冷的道:“王子殿下,我說這番話是為你好。你今年四十一歲,雖然也不算很老,總已年逾四旬,是不能見公主的了。前天我給你算過命,你是丙寅年、庚子年、乙醜日、丁卯時的八字,算起來,那是足足四十一歲了。”
宗讚王子其實隻有二十八歲,不過滿臉虯髯,到底多大年紀,甚難估計。
那宮連男人也是今日第一次見,自然更不能判定男人的年紀,也不知包不同所言是真是假,隻見宗讚王子滿臉怒容,過去要掀打包不同,心下害怕,忙:“我說……我說呢,各人的生日總是自己記得最明白,過了四十歲,便留在這兒,不到四十歲的,請到書房去。”
宗讚:“很好,我連三十歲也冇到,自當去書房。”
說著大踏步走進堂。包不著他聲音:“很好,我連八十歲也冇到,自當去書房。我雖年逾不,格兒卻非大,簡直大而特。”一閃便走了進去。那宮想要攔阻,怯怯的卻是不敢。
其餘眾人一鬨而進,彆說過了四十的,便是五六十歲的也進去了不。隻有十幾位莊嚴穩重、行止端方的老人才留在廳中。
月神和王語嫣卻也停了下來。段譽原卻留下陪伴王語嫣。但王語嫣不住催促,要他務須進去相助慕容紫英,段譽這才不捨的,但一步三回首,便如作海國萬裡之行,這一去之後,再隔三年五載也不能聚會一般。
一行人走過一條長長的甬道,都笑聲道:“這青閣在外麵瞧來,也不見得如何宏偉,豈知裡麵意然彆有天地,是這麼大一片地方。數十丈長的甬道走完,來到兩扇大石門前。
那宮取出一塊金屬小片,在石門上錚錚錚的敲擊數下,石門軋軋打開。這些人見這石門厚逾一尺,堅固異常,更是暗自嘀咕:“我們進去之後,石門一關,豈不是給他們一網打儘?焉知西夏國不是以公主招親為名,引得天下英雄好漢齊來自投羅網?”但既來之,則安知,在這局麵之下,誰也不肯示弱,重行折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