守著老宅的暗衛們只是不讓老宅的人離開這座府邸,但人們在府走還是不限制的。
陸傾城在亥時剛過那會兒離開了自己的房間,由司琴和丹畫陪著,去見了老宅的二夫人。
二夫人就是陸弘安的母親,二老爺陸蕭山的妻子。
陸家人的名字是有排序的,小輩這一代犯一個“弘”字。比如打死人的那個孩子陸弘安,京城這邊的陸弘文。
但陸榮軒卻沒遵著這個排序,當初也不知道是裴卿不愿意還是陸蕭元不愿意。
后來陸辭秋知道之后也沒有深究,甚至覺得沒有遵著這個規律也好。
將來陸家出事,這也能為一條為陸榮軒開罪的理由。
連家族的字譜都不遵,很有可能這就不是陸家的孩子。
大不了就滴驗親,有一萬種法子讓陸榮軒的跟陸家人合不到一起去。包括的。
雖然這可能對裴卿不太友好,但人都沒了,要那些友好干什麼?總得保著裴卿的孩子先活下去,至于以后的事,只能等著以后再說。
當然,這些事陸傾城是不知道的,只知道今日二老爺和陸弘安那孩子被知府大人給帶走了,扣的還是殺人的罪名。這個罪名一坐實,那人肯定就回不來了。
這老宅的二夫人可以不在乎二老爺,但絕對不可能不在乎孩子。
覺得自己有必要去找那二夫人談談,既然孩子回來的希已經很渺茫了,那就得琢磨琢磨如何報了這個仇。吃了這麼大的虧要是再不做點什麼,那也太慫了。
陸傾城到時,二夫人李氏正在屋里發脾氣。東西摔了一地,一會兒哭一會兒鬧的。
丫鬟勸也勸不住,只能在屋里站著看著摔。后來二夫人就開始往上砸,覺得自己不能站在這里被砸死,于是一步一步退了出來,還把房門給關上了。
就是關上房門一回的時候,看到了陸傾城,當時就是一愣。
司琴開口,提醒:“這位是京城陸府的大小姐,也是羽王妃。”
那丫鬟打了個哆嗦,趕上前行禮。
陸傾城裹著厚厚的披風,把整個人都包在了里面。丫鬟能看到的手一直在披風里彈,又不知道來去的是在干什麼,也不敢說也不敢問。
司琴一直在替陸傾城說話,說:“我家王妃想要見見二夫人,你去給通傳一聲吧!”
丫鬟一臉為難,回指指屋里,小聲道:“二夫人在發脾氣,砸了一屋子東西。王妃這時候去見,怕是不太合適。奴婢的意思不是不讓王妃見二夫人,只是怕傷著王妃。”
司琴看了陸傾城一眼,丹畫說:“要不奴婢去看看吧!”
陸傾城搖搖頭,往前走了幾步,站到房門口,深吸了一口氣說:“二伯母,有些事既然已經發生了,就無法挽回了。但二伯母咽得下這口氣嗎?有人想讓他們死,二伯母甘心嗎?”
房門突然被人從里頭拉開,一個披頭散發的人站到了陸傾城面前。
“你這話是什麼意思?”問陸傾城,“我甘心又如何?不甘心又如何?這口氣難道不是我咽不咽得下,也得咽嗎?難不我還能有別的選擇?”Μ.166xs.cc
陸傾城沖著笑了笑,“別的選擇也不是沒有,就看二伯母想不想報了這個仇。”
陸傾城被請進屋里了,司琴和丹畫一邊一個分站到房門兩側。
二夫人的丫鬟被趕到月門那地方守著,院兒里的婢都不準接近這間屋子。
們不知道陸傾城在跟二夫人談什麼,但司琴這些日子心里一直都想著陸傾城的這個病。
特別是今日陸傾城上開始發了,覺得越來越像陸辭秋說的那樣了。
難不這真的是報應?是老天爺對于落云寺云夫人那件事的報復?
心里不踏實,便趁著這個機會小聲問丹畫:“咱們王妃的病,越來越重了。”
丹畫點點頭,半晌,說了一句:“不是病,是中毒。”
“中毒?”這一嗓子聲音大了些,被丹畫瞪了一眼。司琴趕把自己捂上,過了老半天,見屋里二夫人李氏的緒還是很激,還在喊著,這才松了口氣,然后再道,“怎麼可能是中毒?京里那麼多大夫都看過,要真是中毒,他們不早就說了?”
丹畫搖頭,“大夫不會說的,又或者不會跟咱們說的。可能私下里跟王爺提過。”
“什麼人會給王妃下毒?”司琴的聲音很小,只夠跟丹畫兩人聽到。覺得中毒這事兒太扯了,“咱們一直住在王府里,一日三餐都有太監試毒,怎麼可能會中毒的?”
丹畫還是搖頭,“真有人想要給王妃下毒,一定會買通那些太監的。你想想王府里什麼人最希咱們王妃死?什麼人跟王妃有最大的仇恨?”
司琴皺皺眉,很快就瞪圓了眼睛,“你的意思是……三小姐?”
丹畫點點頭,“除了三小姐,我也想不到別人。且在羽王府里,只有三小姐做事才不會有人看著。又或者說,即便是有人看到了,即便是有人把這件事告訴給王爺了,王爺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全當沒看到糊弄過去。畢竟對于六殿下來說,娶誰不重要,只要對方是陸家的孩子就行了。他看中的始終是咱們老爺,那為什麼不能選一個自己喜歡的養在府里呢?三小姐乖巧可,咱們小姐盛氣凌人。是個男人都很好選擇吧!”
司琴聽得心一一的,“丹畫,你是什麼意思?你在向著三小姐說話?”
丹畫搖頭,“不是向著誰說話,只是在陳述事實。事到如今,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了。司琴,你若不是心里有所打算,你也不會問我王妃病的事。現在我都同你說了,你怎麼想?”
司琴有些失神,也不知道怎麼想。跟著陸傾城這麼多年了,替陸傾城做了許多事。覺得不管怎麼樣,跟陸傾城都是分不開的。
陸傾城好,就好。陸傾城不好,就也不好。
雖然不想死,但是現在想不出活下去的法子。就像陸家老宅的人一樣,個個都膽戰心驚,但又沒有辦法改變現狀,誰也不知道如何在陸辭秋的力下順利活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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