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80 揭開真相

聿灃市今年的冬天，特別冷。

第一場雪以後，斷斷續續又下過兩場，溫度逐漸下降，凜冽的寒風肆。

念失蹤超過十天，所有能去的地方，不能去的地方，凌靳揚都派人去找過，俱都一無所獲。萬般無奈之下，他只能求助於權晏拓。

兩天後，權晏拓給他送來消息，結果依舊不容樂觀，還是找不到的人。

別墅中，德國進口的真皮沙發裡，權晏拓雙疊，俊臉冷峻，他單手著下顎，微微側著，向邊的男人，“真邪門，機場車站都沒有出境的記錄，這人肯定還在聿灃市，可到底藏在哪？”

在聿灃市，衆所周知，沒有權家找不到的人。

後背靠著沙發，凌靳揚擡手酸脹的眉頭，他眼底忽然閃過什麼，咻的擡起頭，慌張的向對面的人“阿拓，你說會不會……”

男人的結滾了下，竟然哽咽住。

“不會！”權晏拓很肯定的回答，將凌靳揚的猜想打消。他已經安排了人，在警察局等消息，有任何意外傷亡的消息，絕對不會掉。

所幸，至今並沒有任何不好的消息。

聽到他如此肯定的答覆，凌靳揚眼底的恐懼慢慢散去，他將頭重又靠回沙發裡，明亮的雙眸浮現出疲憊的神。

“靳揚，”權晏拓狹長的桃花眼瞇了瞇，薄脣輕抿，道：“就是故意躲你，你一定要找？”

“要是楚喬不見了，你會不會找？”凌靳揚將頭往後靠著，勾脣問他。

“敢！”

權晏拓好看的劍眉蹙起，銳利的雙眸瞥著他角的笑意，沒好氣道：“念這行事作風，還不是平時你慣的麼？”

聞言，凌靳揚臉凜冽起來，他挑眉掃過去，冷聲道：“我這人記仇，這話你可別忘了！”

“咳咳——”

權晏拓擡手抵著脣，尷尬的咳嗽了聲。對面的男人太腹黑，他不能！

不多時候，權晏拓開車離開別墅，繼續派人去找。想要從整座城市中找到一個人，猶如大海撈針，更何況這針還是刻意躲避的，確實很有難度。

凌靳揚坐在沙發裡，安靜下來的他，神顯得疲累。念失蹤，先前醉駕的司機雖然承認是人指使故意傷人，不過和他接頭那個人，卻是街頭的小混混，顯然真正的幕後黑手藏起來。

如果找不到那個小混混，那麼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費，真兇還是會逍遙法外。

似乎所有的事，都隨著唸的離開而停滯下來。

……

城郊一療養院，清幽僻靜。

早班查房的護士，手裡託著一個白的瓷盤，上面放著很多小杯，裡面裝著各的藥丸。

“27牀，藥。”護士將一個小杯遞給坐在牀邊的人，臉上的神溫：“你很乖，出去曬曬太吧！”眼見將藥丸吞到裡，護士才笑著離開。

眼見護士離開，坐在牀邊的人目閃了閃，低頭將裡的藥丸吐出來，擡手丟進垃圾桶。

起走到窗邊，念雙眸向遠的白雲，角泛起淡淡的笑意，天氣果真很好，萬里無雲。披上一件外套，轉走出去。

療養院的前院，是一片枯黃的草地。上面走著不人，每一個人都穿著清一的藍白病號服。

念走到長椅中坐下，擡起手遮在額頭，能夠覺到暖暖的溫度。

“要不要放風箏？”一個人手裡拿著金魚風箏，笑嘻嘻的問。

念看著，微微笑起來，手攏人的服領子，笑道：“你去放吧，我看著。”

那個人點點頭，手裡提著風箏線，在草地上跑起來。隨著的跑，金魚風箏徐徐飄起來，飛翔在天空中。

念揚起頭，擡手遮擋住刺眼的，看清飛向遠方的風箏，角的笑意溫。那個人的兒子患了重病，一夜間就逝去，從那以後就住進這裡，已經有兩年了。

住在這裡的人，每一個人背後都有著這樣或者那樣的故事，那濃重的悲痛，使人陷深淵中，不可自拔，也不能得到救贖。

念深深會過那種絕的孤寂，只是遠比那些人幸運，最終能夠走出那片霾。如今的，將自己安置在這裡，只想尋得一分清靜，哪怕只是暫時的。

這個地方，是唯一能夠讓他疏忽的地方，雖然有一天，他也會發現。但在那之前，卻能到屬於的安寧，不被任何人打擾。

……

自從墓地回來後，阮妍腦海中一直都忘不掉，在墓碑上看到的那個出生日期。

夜晚的小鎮，萬籟俱寂。

阮妍肩上披著一件羊衫，坐在書桌前，面前擺著一個紅的匣子。將匣子打開，從裡面拿出一雙小巧的線子，小小的只能放在的掌心。

著那雙親手編織的小子，阮妍眼眶紅了紅，有一個埋藏在心底，這麼多年過去，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，甚至邊的親人也隻字未提。

當年離開長卿以後，才發覺懷有孕，因此離家出走，想著要把孩子生下來。可懷胎十月分娩時，接生的護士告訴，孩子不幸夭折。

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，躺在產房中，著護士手裡無聲無息的那個嬰兒，滿心的絕與悲痛。原以爲，的後半生還能有個藉，卻不想一切都空。

一直認爲，那是老天對於自己的懲罰，是應該承的！

可是那天在墓地看到韋祁皓的出生年月後，心底不閃過一抹疑，竟有種說不出的滋味。難道這世上，當真有如此巧合的事？

一夜輾轉反側，第二天清早，阮妍起牀後，直接找到當年生產的那家醫院。只可惜，時隔二十多年，醫院的所有醫生護士，都已經換過幾批人，本就找不到當年給自己接生的那個劉護士。

線索就此中斷，阮妍不由嘆了口氣，暗自嘲笑定是自己多想！

回到學校後，又如常的教課，但是偶爾想起來的時候，心底還是不安。

直到一週後的清晨，阮妍正在吃早飯，翻開手裡的晨報，看到頭版頭條的新聞後，整個人如遭雷擊，手裡的報紙“嘩啦”一聲，掉落在地。

……

“啊——”

幽暗的臥室裡，徐莉驚而起，額頭上都是冷汗。眼底佈滿驚恐，已經說不出是多次都噩夢中驚醒過來。

每晚臨睡之前，都要吞下大量的安眠藥，這樣才能讓勉強睡。可每一次睡不到幾個小時，又被噩夢嚇醒。

周而復始，的與神，早已不堪重負。

站在鏡子前，徐莉洗了把臉，眼見鏡中自己的臉灰白，難看到極點。抿著脣，拉開房門走下樓。

餐廳中，傭人看到下來，立時將早餐準備好，同時也將晨報送上來。

著桌上的早餐，徐莉一點兒胃口也沒有，隨手打開電視，每一個臺的新聞，播放的都是通緝令，通緝的男人，背景複雜，是名常年混跡於社會的慣犯。

徐莉看到那張通緝照片，臉一下慘白，心口陣陣收。咬著脣將電視關掉，眼底的神霾。警察局那邊已經傳來消息，醉駕的司機承認是被人收買，有意製造車禍，而警方通緝的這個男人，就是指使出面行事的證人，只要找到這個人，那麼必將暴。

徐莉雙手攥著，猶如驚弓之鳥，這所有的事，似乎都已掩蓋不住。早已慌了手腳，心底的恐懼愈來愈要將淹沒。

緩了口氣，勉強鎮定下來，掀開早間晨報後，眼底豁然映的巨大標題，再度讓心神劇震，“豪門換子風波，某地產總裁當年婚外……”

徐莉醒目圓瞪，捂著，死死盯著報紙中的新聞，一顆心霎時沉到谷底。

鈴鈴鈴——

家裡的電話響起來，傭人接聽後，又快步朝著走過來，“夫人，您的電話。”

徐莉好久後纔回過神，捂著心口，木納的走過去將電話接起，“喂？”

聽到電話那端人的聲音，徐莉灰暗的雙眸倏然騰起一，神悲憤，角泛起深深的寒意，“阮妍，你想知道答案嗎？那好，明早在墓地見。”

撂下電話後，絕的雙眸裡，突然燃燒起一抹亮，只不過那雙眼底的芒，卻佈滿狠戾的毀滅。

……

當牧惟晗看到新聞報道後，立時驅車趕往別墅。同樣的震驚過後，凌靳揚冷靜的吩咐一定要找出當年在醫院接生的護士。

面對如此炸的消息，凌靳揚心底起伏難平，他從來都沒有想到，原來阮妍與韋家還有如此淵源。雖然真假難辨，但他敏的察覺出，這件事似有蹊蹺！

因爲要等消息，牧惟晗索也留在別墅，兩個男人許久都不曾湊在一起，把酒言歡。

念失蹤已經有二十天，這段時間，聿灃市的每一條街道，幾乎都有他們的足跡，奈何一無所獲。如果說不沮喪，那是騙人的！

饒是牧惟晗淡定的，也已經開始著急。這麼個大活人，失蹤如此久，他們所有人都擔憂不已。畢竟只是個孩子，外面環境混，當若真有萬一，誰又能幫？

夜晚的別墅，一片靜謐。

偌大的客廳中，壁爐燃著，火閃爍。

厚實的絨地毯上，牧惟晗打開兩瓶紅酒，遞給他一瓶，兩人背靠著沙發，難得的放鬆心態。自從大學畢業後，他們兩人幾乎都沒有這樣的機會放鬆，尤其在接管淩氏後，屬於這種愜意的時，更是難覓。

這些年打拼下來，直到此刻才覺累。

“靳揚，”牧惟晗仰頭喝了口紅酒，角的笑意溫和：“還記得我們多大時候認識的嗎？”

凌靳揚抿脣笑了笑，眼底的神清冽，“我十歲，你九歲。”

聞言，牧惟晗低低一笑，擡手用酒瓶同他了下，道：“是啊，一轉眼已經二十年了。”

頓了下，他仰頭向屋頂，眼裡的神沉寂下來，“當年如果不是董事長，牧家早就破產了，哪裡還能有今天的一切。”

手拍拍他的肩膀，凌靳揚俊臉帶笑，這些年他們兩人同兄弟，彼此間的那默契，無人能敵，“惟晗，不要說這些，我爸爸一直將你當作自己人看！”

“我明白。”牧惟晗抿脣輕笑，反手搭上他的肩膀，兩人再度了下酒瓶，仰頭灌掉一大口。

這樣席地而坐，推心置腹的談心，讓凌靳揚最近堆積在心口的煩躁散去不。酒過三巡，兩人說著，笑著，都迷迷糊糊靠著沙發，昏睡過去。

睡夢中，凌靳揚回到瀾苑的後花園，每一次念纏著他玩捉迷藏，都會很快被找到。最後氣得直哭鼻子，看的他又好笑又好玩。

擡手抹掉的眼淚，凌靳揚彎下腰，目灼灼的盯著，教：“念念，你要藏在所有人都不可能想到的地方，那樣哥哥才找不到你！”

“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地方？”梳著兩條小辮子的孩子撅著，黑溜溜的大眼睛轉了轉，立刻轉跑走。

那一次，藏起的地方，凌靳揚許久都沒有找到。他將瀾苑的每一角落都搜尋便，卻不想最後在的房間裡，發現就坐在沙發裡。

閉合的雙眸咻的睜開，凌靳揚瞬間清醒過來，他著窗外大亮的天，眼底掠過一暗芒，忽然間想到什麼。

“惟晗！”手將牧惟晗推醒，凌靳揚語氣沉下來：“你說有什麼地方，是咱們從來都沒有想過，而且還能讓藏的？”

牧惟晗一愣，被他的話唬住，他蹙著眉怔忪良久，猛然間醒悟過來，“你是說……”

兩個男人對視一眼，俱都恍然大悟。

半個小時後，牧惟晗接到兩個電話，第一個電話是派出去尋找當年接生的護士，已經找到地址。第二個電話，是權晏拓打過來的，在城郊的一神療養院，發現唸的住登記。

至此，衆人都鬆了口氣。

兩件事，同樣迫，牧惟晗自覺的去尋找當年的護士，急於弄清事的來龍去脈。而凌靳揚則開車直奔城郊而去。

銀的奔馳邁凱，行駛在車道上。凌靳揚雙手握著方向盤，臉沉寂，他抿著脣，額上的青筋凸起。

將腳下的油門踩到底，他全速行駛，很快的功夫，就將車開到那家神療養院。

當院長親自帶著凌靳揚來到花園時，他一眼就看到紛的人羣中，長椅中漠然呆坐的那抹影。

照下來，灑在的肩頭。微微低著頭，散下的碎髮遮住那雙明亮的眼眸。那張掌大的臉頰，泛著一片鬱，染滿不該屬於的哀慼。

那一瞬間，凌靳揚整顆心收了下，他間一陣酸，有種說不出的滋味。願呆在這裡，也不想再留在他的邊！

“凌先生，是嗎？”院長見他呆呆的站在原地，趕忙問了句。

凌靳揚抿著脣，輕輕點了下頭，沒有說話。

也許是這邊的說話聲，驚擾到念，慢慢轉過頭，恰好看到男人鷹隼般的眼睛。映眼底的那張悉臉龐，讓心底揪了下，只是很快又平靜下來。

其實早就知道不能躲一輩子，只是想不到，他找來的速度真快！

邁步走到的面前，凌靳揚拉起的手，一把將揪起來，他按耐住心底的怒意，最後只咬牙道：“回家！”

念臉上並沒有什麼表，也不解釋，任由他牽著自己的手，同他回到病房收拾東西。

病牀邊，凌靳揚神冷靜，他沉著臉，將的東西一樣樣收拾起來，卻沒有說話。

曾經預想過很多次與他再見的畫面，但是沒有一次是這種無言相對的，念抿著脣，低低開口：“你想說什麼？”

收拾行李的作頓住，凌靳揚蹙眉轉過，正要開口，口袋裡手機響起來，他將電話接聽後，臉立刻大變：“小姨出事了。”

銀的奔馳邁凱飛速行駛，凌靳揚將大致形告訴邊的人。牧惟晗找到當年的劉護士，卻只見到留下的書，而他再去找阮妍的時候，找不到人。

警察局那邊傳來消息，那個買通醉駕司機的小混混已經抓到，而且他也將幕後主使招供出來。警方趕往韋家抓人，但是徐莉也不見人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