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記得很清楚，龍龍臉上有一道很小很小的疤，是不小心用指甲劃破的。

除此之外，脖子后面還有一塊紅的月牙形狀的胎記。

剛才看到原禛臉上有道淺淺的劃痕，就像魔怔了一樣，沖過去檢查了一下他的后頸。

沒想到，還真看到一塊月牙胎記！

沈不相信世界上有這麼巧合的事。

而且約覺，原禛的眉眼和那個男人有幾分相似……

“瘋人，離小爺遠一點！”傭呵斥，“他可是島主的孫子，怎麼可能是你兒子？”

“不可能的，他就是龍龍，一定是龍龍……”沈喃喃自語，出雙手，想要原禛。

“別他！”傭將原禛護在后，“你再這麼瘋瘋癲癲的，我就告訴總管，讓送你下島了啊！”

所謂的“下島”，其實就是扔海里喂鯊魚的另一種說法。

但沈本不在乎。

咬了咬，執著地問：“龍龍，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？我是媽媽啊……”

傭忍無可忍，牽起原禛的手，道：“爺，我們快走吧，這人真是病得不輕。”

原禛顯然也被嚇到了，驚悚地看了一眼，加快腳步離開。

看到原禛像是躲瘟疫一樣對避之不及，沈再也堅持不住，“噗通”一聲跪在地上，失聲痛哭起來。

不知過了多久。

直到太快要落山，沈才掙扎地爬起來，回到宿舍。

跟同住的還有一個老傭。

沈找到老傭，問關于原禛的事。

“姐，你知道原禛爺是什麼時候被領養的嗎？”

老傭正在疊服，頭也不抬地回答：“應該是三年錢吧。”

三年前……

時間對得上。

“那……您知道原總為什麼要領養他嗎？”

老傭聞言抬起頭，滄桑的眸子看向沈，“你問這些干什麼？”

沈深知大限將至，也沒什麼好瞞的，便如實道：

“三年前我在華國生下一個孩子，后來，那個孩子被拐跑了。”

“剛才我偶然遇到原禛，看到他上的胎記，和我兒子的一模一樣……”

老傭一看就是個經百戰的人，聽到沈這麼說非但不驚訝，反而十分淡定。

“所以你覺得，原禛就是你那個被拐跑的兒子？”

沈點點頭，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緒再次激起來，“他臉上的疤，還有脖子后面的胎記，都和我兒子一模一樣……”

“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。”老傭打斷沈，表十分平靜，“這個島上的孩子都是怎麼來的，大家都心知肚明，也許你的兒子也是因為有什麼過人之，才被島主弄到這里。”

萊茵島的幕傭們都很清楚。

畢竟們這輩子都離不開這座島，有些事讓們知道了也無所謂。

沈蹙眉，“可是，我的兒子失蹤時才剛生下來沒多久，能有什麼天賦？何況，他還是個早產兒……”

“我勸你就不要糾結這件事了。”老傭嘆了口氣，“島主的想法，我們這些人永遠都不可能猜，還有……”

老傭頓了頓，“這件事最好別告訴任何人，否則以我對島主的了解，他會第一個把你除掉。”

聞言，沈心中涌上一失落。

抿了抿，兩只手不自覺地抓床單。

總覺得，龍龍失蹤的事另有。

且不提龍龍被拐跑那會兒只是一個襁褓中的嬰兒。

如果江鴻真的是為了把他抓過來培養，為什麼不像其他孩子一樣關在基地，而是要讓原不凡收養他，還給他安上一個原家二爺的份？

正想著，耳邊響起一道鳴笛聲。

老傭看一眼墻上的表，放下手里的服，“時間到了，走吧。”

“去哪兒？”

老傭見沈不明就里，反應過來是新來的，道：“跟我走就行了。”

很快，沈便被老傭帶到海灘。

基地里的孩子們已經到齊了，在岸邊站幾排。

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是一個很高的眺臺。

平臺很長，一路向前延至大海中央。

沈注意到，孩子們的表都很沉重。

像是要發生什麼不得了的事。

就在這時，一名教押著一個孩子從遠走過來。

只見那個孩子的腦袋上套上一個麻袋，兩只手被捆在后，整個人瑟瑟發抖。

“快點兒走！”

教在肩膀上推了一下。

孩子向前踉蹌一步，險些摔倒。

“這是在做什麼？”沈問老傭。

“基地里的孩子們每月要參加一次考核，綜合排名在最后的會被淘汰。”

“淘汰？”沈做了個吞咽的作，“您的意思是……”

“嗯。”老傭點點頭，表波瀾不驚，“島主就是這樣的人，從不浪費資源在沒用的孩子上。”

沈聞言，臉瞬間白了一個度。

在紅燈區工作的那些年，遇到過很多變態。

但是像江鴻這樣心狠手辣，連孩子都不放過的，卻是從沒見過。

不多時，孩子被副教帶到眺臺前面。

兩人乘升降梯來到最頂端。

孩子似乎已經意識到自己來到了什麼地方，哆嗦著發出哭聲：“嗚……”

這一次，教沒有呵斥。

畢竟再過不久，就要淪為鯊魚口中的糜了。

眺臺下面，原翊看著在海風中瑟瑟發抖的小影，表冷冽，兩只小手得咯吱作響。

下一秒，廣播里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。

“這次考核綜合分數排在最后的人是a區虞莫離。”

“大家對進行最后的告別吧。”

虞莫離……

聽著應該是個孩兒的名字。

沈雖然壞事做盡。

但在這一刻，世界觀還是到了不小的沖擊。

做了個吞咽的作，仰頭看向那抹孤單無助的影。

教帶著虞莫離順著平臺慢慢往前走。

有好幾次，虞莫離的都到險些站不住。

教死死抓住的領，像是拎著一只待宰的羔羊。

“別怕，很快就解了。”教難得放語氣。

聞言，虞莫離哭得更兇了。

“媽媽，我要媽媽……”

噎著，即使有麻袋的遮擋，也能想象下面那張臉有多麼的痛苦絕。

教似乎對這種場景早就習以為常。

他強勢地將虞莫離拽到平臺的最前端。

接著蹲在面前，開始往的腳踝上繞繩子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