悅欣一愣。
先前一番折磨又聽得那些真相,心裡也是被震驚得翻江倒海,恨死了淺兮,也恨死了曦華兩個字。但還記得自己的目的,要悔婚,無論是什麼樣的理由。
此時淺兮給了一個再合適不過的理由,當然不會反對,連連點頭道:"既然父皇已經發出退婚詔書,我自不會拂逆。"
只要退了這門婚事,就有機會嫁給容臻。
在心裡做著夢,並且開始盤算回去後怎麼讓母后幫自己做主嫁到南齊去。
趙貴妃不可自信的瞪大眼睛,"欣兒,你……"
悅欣慢慢站起來,目閃爍,故作歉疚無奈道:"姨母,抱歉,我也沒想到大哥的死竟另有乾坤。若是母后知曉,當初定然也不會答應這門婚事的。"
趙貴妃氣得險些背過氣去。
淺兮淡漠的目對上楚皇滿是殺氣的眼神,道:"陛下還沒想清楚嗎?"
周圍安靜得落針可聞,北周那幫大臣更是一個字都不敢說。開玩笑,這種張的時刻,誰站出去誰就是一個死,他們纔不會那麼傻的往槍口上撞。
但不怕死的還真有,楚曄。
整個宴席之上,他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說,此刻卻緩慢開口了。
"兒臣記得,方纔父皇已經剝奪貴妃稱號打冷宮,也就是說已不再是後宮妃嬪,位同奴僕。再加上十年前截斷天獻王求救信號這一條罪狀,便是按照高麗律法,也該將出去。再則,六弟也已被剝奪封號,關押天牢。按照北周的律法,因罪被貶的皇子與庶人無異。庶民犯法,都由當地員置。那麼皇族被貶的皇子,因何而罪,也應按律而判。所以,最合適的辦法,便是由天置。"
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。
楚曄這一番話合合理有理有據,讓人無從反駁。
楚皇臉黑沉,眼神噴出來的刀子恨不得將他從頭到腳凌遲一遍。
"你胡說!"
如喪考妣的趙倩茹聽到這番話突然
滿復活,雙目充的瞪著楚曄。
"你、你和這賤人私相授串通一氣,你們狼狽爲,夫婦……"
"趙倩茹。"
容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,神懶洋洋的看似無害,眼神似笑非笑出幾分寒的危險和森涼的殺意。
"你再辱半個字,有朝一日,我南齊的鐵騎,必踏過高麗每一寸土地。"
威脅,赤的威脅。
滿殿譁然。
趙倩茹瞳孔一,想要譏嘲痛罵,卻在對上容臻懶散又充滿殺氣的眼神下氣焰漸消,整個人驚駭得無助抖。
楚瑤完全爲了形人,抑或者也是被這接二連三的變故給嚇得不輕,尤其最後這句話,更是讓面陡變不置一詞。
容臻的妹妹容悅,是高麗太子寵妃,最有力的對手。
之前淺兮拿出那些證據的時候容臻沒有發表任何看法或者附和,等事接近尾聲,卻突然站出來維護淺兮。
他的態度就代表南齊的態度,也就是說,將來很有可能南齊和天聯姻。
有心人嗅出了些不同尋常,目不停的在容臻、淺兮和楚曄三人上飄來飄去,神越發晦。
這時候,門外又走進來一個丫鬟,是高麗隨同的婢。手上捧著一個盒子,跪在淺兮面前。
"公主,這是您要的東西。"
淺兮一揮袖打開盒子,扯出一件陳舊的戰袍,上面乾涸的跡似乎訴說著這件戰袍的主人曾經經歷過怎樣的腥廝殺。
舉著戰袍,鏗鏘有力道:"我大哥的戰袍上跡未消,東丘山上五萬冤魂不滅。我淺兮,永不罷休!"
最後四個字帶著力傳遍大殿每個角落,人人如雷貫耳,心驚膽戰。再加上那跡斑斑的戰袍上大大小小的破,一看就是被箭羽穿過。可以想象,當年橫獻王死的時候是如何的慘烈?
整件戰袍幾乎沒有一寸乾淨的地方,全都被侵蝕。這得流了多才能留下這麼深的印記,甚至十年都未曾完全淡化泛黃?
耳邊彷彿迴盪著廝
殺聲,哀嚎聲,慘聲,聲聲驚心魄。
許多膽子小的,已經慘白了臉頭冒虛汗。便是鐵將軍見之也不由有所,心生悲涼不憤。
無關家國立場,只因同爲將士,知道一將功萬骨枯的悲愴和蒼涼。
事鬧到這個地步,已經騎虎難下,楚皇沉半晌,神幾度變化,最後近乎咬牙切齒道:"準曦華公主所求。"
一錘定音。
趙倩茹花容失,卻再也說不出話來。
淺兮點點頭,"多謝陛下全。"
楚皇已經重新坐了回去,敷衍的嗯了聲,讓人捂著趙倩茹的拖了下去,就連楚瑤也被勒令趕出了昭殿。
正事落幕了,昭殿卻再也無法恢復最開始的笙歌曼舞觥籌錯,人人面唏噓再無變分輕鬆愉悅。
皇后又淡淡開口了,"方纔曦華公主說,要走?"
"是。"
淺兮淡淡道:"曦華此次來北周本就是爲東丘舊案而來,如今大哥冤屈得以昭雪,自該帶邪小人回國上稟父皇,昭告天下,還我大哥清白。"
皇后點頭,又問:"公主打算何時啓程?"
淺兮沉一會兒,道:"明日就走。"
"這麼快?"
皇后詫異,不聲的看了楚曄一眼,卻見他自那番話後又恢復了波瀾不驚的樣子,即便聽聞淺兮要走也是泰山崩頂毫不變,似乎早已有所預料。
眸沉凝,不再說話。
宴會還在進行著,衆人卻各自心思百變,尤其是楚皇。他眼神黑沉,閃著算計的芒。
宮宴結束後,已是子時。
"兮兒。"
到宮門的時候,容臻拉過淺兮的手,住了。
淺兮回頭看著他,眼神疑問。
"什麼事?"
容臻看著的眼睛,言又止。
後面慕容歸走上來,吊兒郎當道:"哎,我說臻太子,剛纔在昭殿你不是還豪氣萬丈義薄雲天的麼?這才過了多久,怎麼就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了?"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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