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黑球墜落在地之后,一陣刺眼的白隨之響起,片刻后伴隨而來的還有讓人幾失聰的轟鳴聲。
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匍匐到了地上,捂著耳朵。就連一眾使徒都不得不得用手遮擋刺眼的白,短暫的封閉聽覺。
原本堅不可摧的律法結界在沖擊波下變幻出了不同的形狀,扭曲著膨脹著...
片刻后第一層律法結界宣告破碎,余波仍未停歇,繼續將第二層律法結界一并沖破。
眼看最后一層結界快要宣告破裂,炸的余波終于有所減緩。
律法金人重重的松了一口氣,他的權限最高也只能召喚三層律法結界,要是這第三層都被破了,就算是他也無能為力,在這種巨大的沖擊波下不知道會有多的生命隨之消散。
堅如頑石恐怕也會被蒸發飛灰。
“‘湮滅’嗎?很切的名字...”
律法金人喃喃道。
堪稱能抵擋住超位魔法的的律法結界都被連破了兩層,這個名為湮滅的技能當真是恐怖至極,能釋放出這種威力手段的,在整個界地已經不多了。
至神級種之下,很難有人能做到,神級種也要是高等戰力,亦或是神級種的使徒才行。
人類種沒落千年,不鳴則已一鳴驚人,從昔日的人王,到現在的新使徒,每一個都是極為出的存在,注定要在界地留下一筆濃墨重彩的傳說,為一族英雄。
界地從來不缺乏英雄人,準確來說界地也在‘英雄’,英雄中的英雄。
“很期待你的未來究竟會如何,愿律法因你而完整...”
待塵埃散去,白消散,轟鳴聲停歇,人們這才將目重新看向戰場。
只見以兩人為中心的戰場,此刻早已變得面目全非。
黃金律法構建出來的黃金地表都被轟擊出了一個放狀的深坑。深坑一直延到了律法結界的邊緣地帶。
要不是有最后這一層律法結界艱難抵擋住了余波,很難想象會造多大規模的破壞。
其威力初步估計,已經超過了超位魔法。
在深陷的黃金地表上,軀殘破的骨王正仰面朝天的躺在那里。
下半的左骸骨已經不知道去了哪里,一整條右臂也消失不見,骷髏頭爛了一半,整個眼眶都消失不見了,只剩下一只眼眶里還跳著藍的魂火。
在其口,還有一個鮮活的心臟正在不停的跳著。
作為序列五的使徒,這種傷勢一般來說是可以恢復的,而且所需的時間并不會很長,轉瞬即可。
但骨王剛剛長出一小節新骨,新骨很快就因結構不穩定,而化作一地的塵。
他實在是太虛弱了,已經陷到了重傷瀕死之中,連最簡單的保持住基本完整形態都做不到。
骨王咳嗽了兩聲,艱難的支撐起子,緩緩站了起來,一團黑的粘稠從地面涌出,變骷髏法杖。
骨王杵著法杖,踉蹌了幾下,險些沒有站穩,但最終還是極力穩住了形。
使徒可死,但請站著死。
這是一族使徒需要守護的最后尊嚴。使徒是一個種族的脊梁骨,他不能倒,死也得站著死。
骨王用僅剩一個眼眶的殘破腦袋抬頭看向漂浮在空中的許安。
明明是一場驚天地的使徒大戰,可那個男人卻依舊毫發無傷,僅僅只是上的服消失不見了,被沖擊波沖刷了飛灰。
除此之外再無多余的變化,甚至沒有多沾染上一寸灰土,依舊是這麼的整潔,干凈...
“呵呵呵...哈哈哈哈哈......”
骨王忽然低頭捂著僅剩的一只眼眸,肩頭聳低聲笑了起來,到了最后開始放聲大笑,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,笑的停不下來,笑的有些癲狂。
“吾十載啟靈,產生靈智,百載將,千年為王,三千載正使徒。見證過萬年歲月變遷,親眼目睹過萬族興衰凋零,自詡見識淵博,自詡可為一方孤王,千百種族仰視...”
“可吾之萬年,終只抵一襲青衫,萬年修煉,萬年不曾懈怠,只抵得上一襲青衫啊,哈哈哈哈...”
窮極一切手段最終卻是被一個低級種序列九的低階使徒給擊敗了,以骨王驕傲的格本就是一件無法接的事。
更過分的是,他最終給對方造最大的損失居然只是毀掉了對方的一件服。
而且很大概率,那件上還是對方被自己的湮滅大招給毀去的。
四舍五他便是沒有給對方造一丁點的傷害。
敗了,徹底的敗了,敗的毫無尊嚴,敗的徹徹底底,敗的滿腔不甘。
看到骨王癲狂破防的樣子,許安也有那麼一些理解。
失敗并不可怕,大部分使徒的壽命都很長久,在這悠久的歲月里會遇到很多的對手,經歷無數的戰斗洗禮。
既有勝利,自然也會有失敗。
但最怕的是遇到一個比自己弱小的對手,自己反而還輸了,而且輸的徹徹底底。
自詡是大象,到了最后卻被一只螞蟻給踩死,這種顛覆常識的打擊過于巨大,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得住的。
哪怕是活了上萬年的骨王也不行,反而因為活的太久,三觀和信仰早已固定,這種顛覆他三觀的敗局會顯得更加沉重。
破防都是輕的,接不了現實,變瘋子才比較正常。
許安并沒有去嘲笑亦或是繼續打擊對方。
兩人本就不是什麼死敵,甚至在今天之前完全是所兩個世界的陌生人。
為了彼此后守護的種族,才不得不賭上命去戰斗。
骨王雖敗,但卻是個值得敬佩的對手,一個在界地征戰了萬年的前輩。
許安緩緩降落到骨王前,朝著對方出手。
“許安,人類種使徒。”
骨王子一僵,止住笑聲抬起頭看向許安,眼眶中的魂火劇烈的跳了幾下。
片刻后骨王扔掉手中的骷髏法杖,直軀,從戒指里取出一間紫長袍披在上。
出白骨手掌和許安重重的握了握手。
“吾名骨王,不死種使徒!”
在生命的最后一刻,這位一族使徒,重拾起了信心與尊嚴,殘破的軀在微風中仿佛一吹就倒,但卻也站的筆直,宛若昔日那般意氣風發,君臨天下。
“如果可以,請,善待不死種。”
許安點了點頭道:
“我盡量。”
骨王同樣報以頷首回應:“謝謝。”
骨王說完,眼中的魂火停止了跳,緩緩熄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