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謝路前輩提醒。”
江河倒是由衷的謝,若非路任家告訴他這些幕,他還真就稀里糊涂地去競選國師,沒個防備了。
路任家知道江河競選國師,一定有著自己的理由,他沒有多問,只繼續道:
“不必,我本是想讓你知難而退的,但看你現在這樣子,應當是聽不進去了。”
“不試試又怎麼能知道結果?”
“你還有修補靈臺的方法?”
“有。”
“是麼……你果真是有些資本的。”
路任家攤開了手,
“算了,神仙打架,凡人遭殃。只希你們之間的競爭,別影響到我混日子就好了。”
江河笑而不語,但他忽然想到先前與江秋皙臨別時,答應過宗主大人,要幫問一問有關濁仙的事,便開口道:
“話說,路前輩知曉什麼是‘濁仙’麼?”
“濁仙?”
路任家臉一滯,
“你這小子好生奇怪,不知道各大宗門相爭的幕,卻曉得這世上還有‘濁仙’?”
“路前輩可知道些消息?”
路任家搖了搖頭,聲音卻忽然放緩:
“聽說過,不了解。你不如去找薛前輩,他那種層次的人,才容易了解到更多的幕。而且……”
“而且?”
“這種事,你最好不要多問。”
路任家的神愈發肅穆,他忽然出了一手指,指了指無云的青天:
“人在做,‘天’在看。”
“天庭?”
“噓——”
路任家輕聲道,
“天庭上,都是已經得道飛升的仙人。他們手眼通天,你所說過的哪句話,說不定就會被他們所聽見。”
江河不由止住了話頭。
路任家見狀,輕笑道:
“所以,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的,可以問,但別問我。我可不想沒事兒招惹什麼麻煩。”
許是覺得寒暄的有些久了,路任家看了看乖乖站在不遠的顧青山——
似是覺得自己不該知道太多幕,早在江河與路任家談的期間,就自覺站遠了位置。
又接著看了看江河,眸意味不明:
“總之,言盡于此了。我本還覺得你是哪位名門子弟,如今想來,倒更像是哪位睡了很久,才堪堪蘇醒的前輩。”
江河自知明目張膽地問詢太過唐突,反倒招來了不必要地猜測。
但他也沒想到,路任家竟會這麼想。
先前薛正就猜測,自己的邊有什麼老爺爺作為助力。
眼下這路任家又覺得,自己是沉寂多年才復蘇清醒的大能……
修仙文明發展至今,自己曾經寫過、見識過的諸多套路,于生靈洲的修仙者而言早都已經見怪不怪了。
就算沒親眼見過,也多聽說過類似的聞。
自己的思想仍未轉變,所知所見與份極為不符,稍有什麼不慎,便會被人代到各個份之中。
江河只得苦笑。
自己這屆穿越者當真不好混啊!
但也不怪他,誰能想到,那狗圣母二人組隨口說的名詞,會為天下人噤若寒蟬的存在呢?
‘天’在看……
這個‘天’,是‘天庭’的意思麼?
江河越發對這個世界至高的存在興趣了。
“路前輩說笑了,我若真有那般能力,何至于在這偏遠小國落腳?只是先前偶然聽見這個詞,好奇之下才想著問一問。”
“是麼。”
路任家不置可否,
“嗨呀,在這里寒暄的太久了,我得趕帶著師弟進宮面圣了。”
江河作揖道:
“既然如此,那晚輩就不多耽擱路前輩的時間了。”
馬車畢竟是國公府的財產,江河雖然還想再套套話,但也沒什麼理由讓路任家上車。
想到路任家未必是打聽消息的最好人選,江河也便不再多留。
路任家也匆匆行禮,隨后便帶著路仁義離去,不消片刻,江河便知不到兩人的形,只將靈氣注目到雙眼之中,才看出大街上有一團若有似無的靈氣波,與周遭各靈氣分出差別。
“果然,斂息之也靠靈氣維持麼。”
只要與靈氣有關,自己的這雙眼睛便能看的真切。
故而哪怕路任家二人遁去了形,江河也能憑借著奇特的雙眼去分辨。
“不過為什麼是一團?是什麼包含了一定范圍的法麼?”
江河也不懂這方面的門門道道,便也不再多想,走到了顧青山的邊。
馬車早已準備妥當,兩人也沒再多耽擱。
坐上了馬車,江河才想起自己手上一直拿著顧青山丟來的枕頭,想到路任家來回揣測自己與顧青山的眼神,當即便明白過來了緣由。
不過倒也無傷大雅,把枕頭隨意放到馬車上,便坐車向著皇宮進發。
一路上沒再遇到什麼人,江河只和顧青山聊了些有的沒的,心中則開始思索如何幫魚幺幺塑造起道心這件事。
魚幺幺的執念,無非是目睹生母病逝,從而引起了想要健康順遂,不讓魚玄機擔憂的念頭。
想要修仙長生,為的不是自己,而是所珍重的父皇。
所以,是一個會為珍重之人而殫竭慮的人。
但這還遠遠不夠……
如果想要朝著這個方向塑造道心,顯然還需要一些其它的刺激。
江河心中逐漸有了想法,故而目又看向了相對而坐的顧青:
“顧姑娘。”
顧青山還在說著哪家酒樓的菜肴好吃,等國師一事結束后,一定要帶江河去嘗一嘗。
但見江河又有轉移話題的意思,也看出這一路上江河都有些心不在焉,當下覺有些氣惱,也沒給什麼好臉。
輕哼道:
“干嘛?”
“之前在青玄觀的時候,我不是讓你配合演了一出戲麼?”
江河把顧青山的思緒帶到不久之前,但想到江河變相的‘出賣’自己,顧青山更是沒來由的生氣:
“然后呢?”
“那場戲怎麼說,演的還習慣麼?”
“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。”
見顧青山語氣莫名的沖,江河不免有些尷尬,但心中的計劃需要顧青山的幫助,他便仍是道:
“修復靈臺,需要幫三公主塑造道心。眼下我有個計劃,但需要你配合我演一出戲。”
“沒問題。”
事關魚幺幺的修行之路,顧青山說什麼也不能拒絕。
但是不愿就這麼輕松讓江河得逞。
畢竟自己方才與他說的話,他都沒放在心上!
于是道:
“但我有一個條件。”
江河一愣,笑道:“你講。”
“復述一遍,我剛才給你推薦的是哪家酒樓,有什麼招牌菜。”
“啊?”
江河心道完蛋。
他立時便想通顧青山為何氣惱了。
可他方才都在思索魚幺幺道心的事,心思早都游離天外,又哪能記得是什麼酒樓、什麼菜肴?
顧青山也沒給江河什麼狡辯的時間,當機立斷道:
“道歉。”
“對不起。”
“不夠誠懇。”
“對不起!”
“那我答應了。”
雖然有小脾氣,但萬萬不可因為這些許的別扭,而打擾到魚幺幺的道之事。
見江河還算誠懇,顧青山心里的郁悶也便消去不:
“所以,你想讓我怎麼配合你?”
江河組織了一番措辭,隨后低聲道:
“只能說……這場戲,可能有些殘忍。”
“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