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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我想救個人,可她活在一千年前》 第126章 扯平

“這會不會有些……不太好?還是個孩子……”

聽完江河大概敘述的顧青山,終是陷了一陣遲疑。

“也許吧。但這是我所能想到的,最行之有效的辦法了。想的有些簡單了,這麼單純不是壞事,只是和想要的結果相差甚遠。”

江河嘆道。

“如果發現這都是在演戲呢?”

“所以就不能讓發現。”

“可是……我怕我演不好。”

“沒事,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,放平心態就好。而且,我總不能去請陛下過來演戲吧?他日理萬機,哪有陪我們去劍山的時間。

這幾天你先給鋪墊鋪墊,自然點,別被發現了端倪。這蟲子你先拿著,到時記得讓看清楚了,這是重中之重。”

“好吧……我,盡力而為。”

如此,計劃便算是徹底敲定。

馬車一路行駛,過程中,江河又給顧青山講了講注意事項,待抵達了宮中,二人便分頭告別。

顧青山去找魚幺幺,告訴對方江河能幫修復靈臺的好消息,順帶做一些前期的鋪墊工作。

江河則去面圣,正式宣告了介競選國師的行列中。

魚玄機甚是高興,愈發認為江河便是那命中注定的‘天選’。

他連忙詢問江河需不需要他做什麼,江河左思右想,便又找他要了點私房錢。

等錢的過程中,又遇到了前來述職的路任家與崔蘭香,江河暫且退避了一番。

待二人領命離開,他才從魚玄機口中得知,他有意讓路任家打造一支擅于斂息之的部隊,也不曾任命什麼職位,只給予了他尋找仙苗的權力,而路仁義則在一旁從中協助便好。

至于崔蘭香,由于功法并不有普適,基本上就算作鯉國的客卿,魚玄機分給了不錯的庭院,并許諾會向鯉國之外散播收購靈種的消息,再每月給予一定的報酬,便算是安排妥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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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河尋思,這大概就是仙途無,打算混吃等死之人的最好寫照了。

有點念想的,可能會傳授一番自己修習的道統,想著能否桃李天下。

沒什麼想法的,在修仙界爭搶廝殺幾十年,到老了也只想擺爛般的人生了。

畢竟哪怕壽命有限,的機能卻會被靈氣所蘊養,若是服下了諸如定丹一類的靈藥,外表看來更與常人無異,也便更能剩下一段時日的快樂。

修仙,也并非只是打打殺殺而已。

每個人的追求不盡相同。

終其一生的為那遙不可及的目標斗,還是抓已經漫長的歲月人生,孰對孰錯,唯有親歷者才能說得清。

江河沒見到薛正與茅野

問了才知道,昨天下午的時候,茅野便帶著他那三十二名弟子面圣,要了一庭院作為‘茅野廬’的新據點,帶著二皇子魚武靜心道了。

薛正則是留在了皇宮里,教導大皇子魚文修行。

自己已然慢了一步,但江河并不算太急迫。

畢竟先塑造道心,再而道,屬于彎道超車的旁門左道。

這種方法本就隨緣,趕慢趕也不起作用。

等趙公公取來了錢,江河也便不再與魚玄機寒暄,匆匆告別。

但江河并未跟著趙公公出宮。

趙公公給江河使了個眼,示意江河跟在他的后頭,隨后便默不作聲地,帶著江河來到了皇宮的一角落,那似乎是在宮中當差,掌管要事的太監們,所居住的直房。

江河踏的直房頗為簡陋,走進去尚能聞到些許餿味,卻見那角落里,有一個頭上套了麻袋,子被牢牢捆綁,又不斷扭的人。

那人上只穿著素白里,但江河已然能大致猜到他的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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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公公笑道:

“江國師,您讓咱家去找那名‘孫二才’的頂頭上司。咱就特意找了找那‘孫二才’究竟是何許人也。

這不找不知道,一查可真是嚇了咱家一跳。

那孫二才本是隸屬務房,在一年前任職了采買,平常工作呢,就是外出采買膳房所需要的一些食材。

聽說那孫二才是在任職不久后,便忽然生了一場大病,不幸去世。

就以往而言,這宮中下人多一個一個,都不算個事,畢竟這宮里有層層機構,發生了什麼小事,也傳不到皇上的耳朵里。

但咱家想到,若事真是這麼簡單,您又何必向咱家打聽,這‘孫二才’的頂頭上司是誰?”

趙公公笑了笑,便指向那個不斷扭,甚至發出“嗚嗚”嗚咽聲的人,繼續道:

“所以咱就留了個心眼,隨便嚇唬了一番,和那孫二才有些關系的奴才們。

您猜怎麼著?果真是問出了一些東西——

那孫二才又怎麼可能真是病死的呢?畢竟他‘生病’前沒幾天,還在外出采買以后,因為上繳了不的銀子而到上頭嘉獎。

這些多出來的銀子嘛,您是個聰明人,定然明白它們的來源。

這群奴才平日里沒個收支,所以欺上瞞下,謊報開銷,再一個個昧上點,也都是常事,否則沒道理發下去那麼多銀子,每次都‘恰好’吃個干干凈凈。

但這孫二才第一次外出采買,不懂規矩,該是多便花了多,導致剩下來的半數銀子無著落,他還以為是自己講了好價,沾沾自喜地又把剩下的銀子還給了務府。

這本來沒什麼,銀子花的了,上頭反而高興,還好生嘉獎了他一番。

只可惜,這孫二才,忘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啊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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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孤雁出群,未必是一件好事。”江河道。

“是也。”

趙公公點了點頭,認可了江河的話,

“這孩子是好心,只可惜太傻了。他只想著自己省下了不的銀子,卻沒想到為什麼能省下這些銀子。

孝敬公公的、打點關系的、自己藏私的,這在這群奴才的圈子里,已經了眾所周知的潛規則。

混跡在這趟淤泥里,不管愿不愿意,可都不能太清高。太清高了,就不合群了。不合群了,也就該遭人惦記了。

江國師,您眼前這位,就是指使奴才,把那孫二才打出宮的劉公公。

咱家已經打點好了,今兒個劉公公生了重病,養在屋里頭好生休息。至于這劉公公是病死了,還是病傷了,全憑江國師您做主。

咱家就先退下了。”

“多謝趙公公。”

江河說著,又要塞些魚玄機的私房錢給趙公公。

但這次,趙公公卻一把推了回去:

“江國師,可使不得。這錢呀,您就算給了咱,咱待會兒也得給圣上還回去。”

江河笑了笑:

“趙公公倒也是個聰明人。看來這件事,圣上已經知曉了?”

“您也別怪咱昨天回去了就稟告了陛下。什麼錢能拿,什麼錢不能拿,咱在陛下邊待了這麼些年,還是曉得的。江國師放心,陛下也十分痛恨這些腌臜小人,還夸您重誼呢。眼前這人啊,隨您置便是。”

“那就多謝趙公公了。”

“江仙師說笑了,應該的。”

趙公公說完,便兀自退下,順帶關上了直房的大門。

江河的視野霎時變得昏暗起來。

走到那角落,直接扯下了那劉公公頭上的麻袋,卻見劉公公頭大耳的臉頰上,早已淚流滿面。

里塞著厚厚的布匹,只能發出“嗚嗚”的聲響,似是要說什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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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河將那團布匹扯下,便聽到劉公公扯著尖細的嗓音不斷哀嚎求饒:

“大人,大人!您饒了小的吧,小的也是被無奈,要是不這麼辦事,往后下面的都以為小的好欺負,小的就不住下面的人了……小的也是非所愿,也是迫不得已,小的——”

江河又把他的堵上了。

“你聲音太難聽了,有點刺耳。”

江河淺淺笑著,只是這抹笑容愈發冷漠,逐漸顯得不近人

“我不在乎你這麼做的原因。畢竟你是誰,你怎麼樣和我沒有任何關系。

我唯一知道的是,你曾經欺負過我的朋友。

我這朋友雖然是個傻蛋,但他傻的可。你差點讓他沒命,這是你們之間的仇怨。

可他死了,沒辦法找你報仇了,也只能讓我這個做朋友的來為他做些什麼,以藉他九泉安寧。

所以你不用向我求饒,沒什麼用,我這麼做也不單是為了我自己,我這個人也一向對外人沒什麼憐憫心。

你怎麼對待他,我就怎麼對待你——所以,有什麼苦什麼難,你老實著便是。”

劉公公只見眼前那陌生男子的雙手,正一點點向著自己靠近。

他那藏在影下的半邊膿瘡,如今便好似索命的惡鬼在向他出獠牙。

他越發到恐懼,間的聲音也越發刺耳。

坐下一暖流難以自制。

但這并沒有什麼用。

昏暗的直房里,他碩的耳畔,唯有骨骼碎裂的聲音,與他的悲鳴哀嚎作伴——

江河沒有殺他。

只把他扔在直房里,任由他自生自滅。

劉公公唯一能夠期盼的,便是有一位看重他‘閹人’份的老道,能治好他的傷,把他帶去山中某個不知名的道觀。

但這顯然是天方夜譚。

走出直房的江河,緩緩吐出一口濁氣。

他為死去的孫二才做下這些,與其說是想要為他報仇,不如說是想讓自己不再那麼愧疚。

他是個自私的人,但他的自私并不僅僅針對自己。

還針對他所珍重的人。

對待認定的朋友,便一向不會吝嗇自己的付出。

“二才啊,你我之間,便算是扯平了。往后,哥們可就不欠你什麼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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