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……”

蘇師妹有些猶豫。

回頭看了看面無波的師叔，希冀能得到長輩的些許支持。

但師叔始終維持著那般神，并未做出怎樣的表態。

看了看那既靜又止，仍然不能自已的師兄，無法從他飽含怒火的眼眸里得到一丁點的幫助。

最終，只得點了點頭：

“我答應你。就按你說的做。”

“不行。”

蘇師妹也氣急了：

“你難道不是這個意思嗎？我明明聽了你的話，你為什麼還要這麼說？”

“我只是打個比方。”

“你——這也不行，那也不行，你到底想要我怎麼做？”

“你們可以參與，但主導權在我。我讓你們做什麼，你們就得做什麼，不得有異議。”

“不行，絕對不行！”

這次，蘇師妹倒是據理力爭了起來。

“為什麼不行？”

“這次行與我們的試煉分數息息相關，我們必須要占據主導地位，若是貢獻不足，我們得到的分數便之又。所以必須是我們親自來——”

“那行，由你們，我們只從旁協助。”

“啊？”

蘇師妹怔住了，本以為還會與江河再爭執一番。

但江河只道：

“我只是想知道，你們會不會真的為了這件事盡心盡責，是否會因為個人恩怨，而擾整個行。但既然這和你們的分數掛鉤，這一點也就不用我擔心了。”

既然事關個人利益，那麼為了更高的分數，他們一定會優先著眼‘濁仙’。

江河要去心的事，也便不會太多。

“……”

蘇師妹沉默了。

忽然覺得，江河的每一句話，似乎都在引導著自己，不斷出他想要知道的信息……

這種被任人拿的覺，讓只覺脊背發寒。

“那便定好了，后續行，你們所為鯉國帶來的一切神、勞務損失，皆由萬仙山負責。

除此之外，此次行將由你們萬仙山進行主導，我們鯉國則提供你們所需的相應幫助。

同時，將由我來時時監督你們的行，確保你們的確在辦正事——

這麼協議，應當是沒問題的吧？”

“等等，怎麼又變鯉國的一切損失了，什麼神、勞務的……你為什麼要監督我們？”

蘇師妹無措道。

怎麼這還沒一會兒呢，協議怎麼就又變了？

“我只是在旁邊監督你們是否按協議行事，算是公證人吧。你就說行不行就可以了。”

“這……”

聽起來，好像確實沒什麼問題。

都還，合合理的？

“那……可以。”

“很好，你們有沒有什麼用以作為公證的法子？譬如什麼心魔大咒，一旦違背誓約，就會讓人走火魔的那種？”

“讓人走火魔……你這人為何總是想這般駭人的事。”

江河氣笑了，也不留，直接罵道：

“你特麼小腦發育不健全是吧？聽人說話就只聽一半？我說的是‘有沒有什麼公證的法子’，你就聽了個‘讓人走火魔’？”

蘇師妹聽著這般不加遮掩的罵聲，只覺得倍委屈。

支支吾吾了好半天，也想不出什麼反駁江河的話來，最終只得怯生生地道：

“你——你別老罵人了。總是污言穢語，容易招來他人怨氣，若是怨氣纏，難免對心境造影響，對修行不利……”

看著眼前這蘇師妹，一副想要回擊又難以措辭，想要辯解又找不到理由，最終只得好言相勸的模樣，江河只覺得自己這一拳打在了棉花上。

他深呼吸了一口氣，不想和再過多掰扯，只道：

“你就說，有沒有這般法子吧。”

蘇師妹是徹底怕了江河，此時沒人護著自己，生怕被人罵的狗淋頭，便點了點頭，看向師叔：

“師叔可以作為公證……”

“前輩是萬仙山的人，我又怎麼知道會不會偏向你們？我需要一個切實公證的法子。”

江河一定要一個行之有效的方法，免得到時候彼此不認賬——

的確是彼此。

他總是忍不住，想多從萬仙山的口袋里撈點油水出來，但礙于雙方合作需要真誠，他必須下這個令人心的想法。

這世上竟然沒有天道誓約這麼好用的玩意兒，當真是讓這世界了太多和平與啊……

蘇師妹正想反駁，但有人卻先一步，開口解釋了。

只見一直默不作聲的薛正，忽然道：

“不會的。”

江河瞥了薛正一眼。

倒是差點忘了，這兒還有個痛失前友的薛正，也出于萬仙山。

薛正似乎是猜到江河的不信任，便解釋道：

“太上忘，忘而至公。師妹……不會偏袒任何一方，否則便是與忘道法相互違背，會讓千里之堤毀于一旦——故而，足以證明協議的公正。”

“忘而至公麼……”

江河回憶起與狗圣母二人組再度相遇時，師叔那副敲打弟子，公事公辦的態度，也多認可了這句話。

他便也看向師叔：

“不知前輩，可有充當公證人的閑心？如此一來，也省去諸多麻煩了。”

師叔想了想，又惜字如金道：

“可。”

“那方才我之所言，師叔應當都聽見了？”

回應江河的，唯有簡略的點頭。

江河又看向蘇師妹：

“再加上一條，你們不得隨意對我出手。這份協議就算是完了。”

“你怎麼又——”

“你難道還真想揍我不？”

“我……”

蘇師妹徹底敗給了江河，好半天，才又點了點頭：

“那我同意。”

“那師叔可是聽見了？如此，便將那定住的小子解開吧，我們接下來要商量正事了。”

“解。”

那原本僵在原地的師兄，霎時覺得自己掙了束縛。

但他的怒火不曾散去，甚至在江河屢屢咄咄人后，更洶涌。

便又要作勢揮劍而來。

這次，江河卻不慌不忙了：

“剛簽訂了協議就打算反悔，你看來是很被定在原地的滋味啊？”

此話一出，霎時讓沖來的師兄頓住了腳步。

他一時氣急，竟是忘了江河與蘇師妹才剛剛下了誓言！

“其實我倒是無所謂啊。”

江河攤開雙手，渾不在意道，

“我也是鯉國人，協議里明確記載一條，‘為鯉國帶來的一切神、勞務損失皆由萬仙山負責’，我作為鯉國子民，自然也是鯉國的一份子。

你想想看唄，你和我斗法，能不能打過我還是兩說，打完了還要賠付我個人財產和神上的雙重損失，你猜猜前輩是讓你自己掏腰包為你的所作所為屁，還是讓萬仙山給你報銷？”

“什麼？”

那師兄卻是沒想到這一茬。

他這才恍然——

原來江河所定下的一切，都是他早已計劃好的！

他甚至可以憑借這道，經由師叔公證的誓言，反過來牽制他們的行為。

而自己這邊……

那師兄這才想起來，蘇師妹沒有與江河約定，任何有利于他們這一方的條例！

蘇師妹，完全是在被江河牽著鼻子走啊！

甚至就連自己因惱怒，都不曾反應過來！

江河的話，便如一盆徹骨的冷水，澆滅了他原本還充斥憤怒的大腦。

他這才有閑暇的心思，去回想江河落在自己臉上的那一拳……

自己尚有人七之境，他一個人三境的頭小子，是如何生將自己撼的——

不對！？

他什麼時候人六境了？

那師兄心頭霎時一驚。

雖然江河靈臺中的靈氣，莫名有些不起眼，看不出來路，仿若不見其的虛無，就好似被什麼特殊法藏起來一般，但若是強行著眼去偵察，還是能夠到其中發的靈機。

哪怕基淺薄，十分不穩，卻赫然是人六境的修為！

他是如何在不到半年時間中，連三境修為的？

在那一瞬間，師兄的心里想了許多。

種種疑問雖然無法得到答案，卻也足夠引起他的重視。

他只是被江河激地沖昏了頭腦，可是他并不癡傻！

江河種種作派，與那將人拿至死的手段，都在不斷提醒著他，眼前這個清秀的小道士，并不似他原先想象一般簡單。

是啊，能與薛師叔并駕齊驅，為一國之師的人，又怎麼可能靠拍馬屁而輕易上位，就是薛師叔也定然第一個不答應……

他逐漸冷靜下來了。

但他上仍然不愿意就此服輸：

“你當你人邁上人六境，就能敵得過我了麼？方才不過是我大意了，若真是與你斗法，你本走不過我十招……”

江河笑著點了點頭：

“看你的小還是這麼，我就放心了。方才那一拳沒給你腦子打懵，還能讓你好好找人，實在是太好了。”

“你！”

師兄只覺得自己肺腑之間，就要噴出一口老。

但他最終還是強行把火氣忍了下去。

“你也只能逞逞口舌之快了！”

“不像你，連口舌之快都逞不了，怪可憐的。”

江河笑了笑，又故作嘆道，

“你一定很想打我吧？想打我但又一定要忍住的模樣肯定很憋屈吧？沒事，好好憋著，爭取憋出火氣來，然后氣死自己。”

“！！！”

“噗——”

一直作為觀眾，沒什麼資格手其中的魚幺幺，看到那師兄氣急敗壞，又無可奈何的模樣，實在是憋不住了。

顧青山雖然心里也十分暢快，但也明白當下是怎樣的場合，連忙捂住了的。

那師兄向著們二人的方向狠狠瞪去，卻見在場那不曾開口的茅、崔、路三人，甚至是坐在寶座之上的魚玄機，亦是忍俊不。

他丟盡了人，可實在是無可奈何，最終只得憋屈的冷哼一聲，不再言語。

憋屈，太他娘憋屈了！

他從小到大就沒這麼憋屈的時候！

可他實在是不想再反駁江河了。

因為無論他如何，江河都能找到最確切的回擊言辭——

玩碎，他比不過他。

“行了，你要是沒什麼話要說了，那我們還是先談正事吧。”

相比逗這仙山二傻子玩，或是重提舊事，再平增矛盾，江河更愿意與大局為重。

在‘濁仙’面前，一切的私人恩怨，都可以暫且放到一邊。

那蘇師妹也回過神來，小心翼翼地看著江河，生怕自己一個不留神，又和師兄或是方才的自己一樣，被江河帶進了里。

有些不太敢說話，但最終仍是糯糯道：

“我們要找的人，的確就在這座城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