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喜歡聽。”

“沒關系，意思領悟到就好。陛下，錦京城中那些查辦戶籍時，需要來回走訪的小吏大概有多人？”

江河擺了擺手，沒太爭取這位口嫌正直前輩的意見。

“這……”

魚玄機是皇帝，他能對朝中大臣如數家珍，但沒辦法掌握每一個吏卒的數量，

“只談錦京，或許會有上百之眾？”

人數有點多，江河拍了拍薛正的肩膀：

“你最多能監聽幾個人？事之后請你吃飯。”

“……我不可能同時監聽這麼多人。”

“地境也不行麼？”

“……”

薛正沒再搭理江河。

不是說升到地境，人就仙了。

地境也是人，只是要比大部分人強一些而已。

更何況，竊聽只是他所修習的一個手段，他又不是主修此道。

別說是聽一百個人與人聊天了，就算是聽一百張胡說話，都足夠讓人頭疼了……

可站在一旁的茅野，卻霎時眼前一亮：

“江國師，老道或許能夠做到。”

“哦？”

江河投去驚疑的目，

“茅道長有何辦法？”

茅野不知道什麼濁仙，也不太能跟上江河等人的思路，故而一直游離場外。

如今見自己終于有用武之地，便連忙道：

“若是不考慮功效、匿等諸多條件，只單單用以‘傳聲’的話，老道倒是曾學過一種有監聽之效的符箓，名為‘傳聲符’。

那符箓是老道年輕游歷時所習得的法門，雖然極為簡陋，比不上諸位同道的手段，卻恰好適用于當下。”

江河挑了挑眉：

“茅道長，我知道大家都有類似的偵察法，但我們不是缺手段，只是沒辦法同時監聽上百個人。”

“我知道我知道。”

茅野連連點頭，

“但，一個人或許無法監聽百人，三十三人，又當如何？”

江河忽而眼前一亮。

茅野繼續笑道：

“老道門下有道弟子三十二人，他們皆已習得老道家傳的諸多法門，這傳聲符亦是老道親自傳授下去。

雖然一個人無法監聽百人之聲，但將這百人分于三十三人共同承擔，豈不是能減各自的力，以達監聽的目的？”

江河連連點頭：

“茅道長所言不虛。”

他一時間只到無比慶幸。

慶幸自己在數月以前，功留下了這位茅道長，與他門下的三十二名弟子。

若當日任由茅野心灰意冷出走離京，那監聽這條路，或許便要走不通了。

那畢竟是三十二位修行者，哪怕修為低微，也能在特定的時機，發揮他們各自的作用。

“既然茅道長能解決這件事，也便算是個行之有效的法子了，不知各位怎麼看？”

江河轉而問道。

“如果一切都如江國師所推測的一般，或許不會有更合理的辦法了。”

路任家率先認可了這番計劃，

“但前提是江國師的猜測是正確的。”

江河點點頭：

“我至有九分肯定，剩下的一分，只是因為我從不愿做什麼保證。”

“那我肯定愿意相信江國師。”

許是認為江河是哪位尚才出世的前輩，路任家對江河一向保持敬畏。

“奴家也覺得，可以按小江國師的辦法去做，畢竟我們也沒有其它線索了。”

崔蘭香也算隸屬鯉國，只要邏輯合理，基本上不會反駁江河這位鯉國國師。

江河便把目又放在了蘇師妹與師兄的上，搖了搖頭，又看向師叔：

“你們兩人的意見我就不采納了，前輩的意思呢？”

“可。”

原本稍有氣惱的師兄妹，見到師叔已然發話，自然是不可能再反駁什麼。

更何況他們也沒有行之有效的方案。

哪怕是在蠻國時，也苦于難以定位，而兜兜轉轉了好幾個來回。

見所有人都沒有異議，江河便看向魚玄機：

“如此，那就懇請陛下草擬圣旨，著手準備人口普查吧。”

魚玄機終于到了一參與，點頭應聲：

“朕知道了。”

如此，有關于濁仙的初步計劃，便算是制定下來。

一眾人的經驗有限，不可能事無巨細的設置條條框框，否則這般不的計劃，或許還會打自的腳步。

在計劃制定之后，也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。

于是，江河與薛正便要先行留下來，與魚玄機商議，究竟如何在人口普查的同時，晦地揪出潛藏的異狀。

這等國事，于理而言，不再是顧青山與魚幺幺能夠旁聽的了。

顧青山隨便找了個借口，就將小姑娘帶走，說待國事談完后再來找江河。

至于其它三位同僚，江河便讓他們先行回家靜候消息，待人口普查之時，還需要他們的幫忙。

尤其是茅野。

茅道長似是為自己能在此次行之中，扮演舉足輕重的角相當開心，離開的時候都眉眼含笑。

相比之下，路任家倒要顯得平和一些，離開時一如往常的遁影之中，似乎已了習慣。

三人之中，崔蘭香是最后一個離開的。

就待臨走時，若有所思地琢磨了一番，便湊到了蘇師妹的邊，輕聲問道：

“小道友，那滌清壺是否在你的手上？”

蘇師妹有些警惕地看著崔蘭香，同為子，但有的時候，就連也不住將目落在那呼之出的滿上。

遲疑地點點頭：

“你想要做什麼？”

“那黑泥的穢還在里面麼？”

“在啊。”

“那小道友可否將那東西亮出來，給姐姐聞上一聞？”

的話不加掩飾，霎時間傳了在場每個人的耳朵里。

師兄有些警惕地將蘇師妹拉過一旁，冷眼盯著崔蘭香，道：

“你想做什麼？”

“小道友莫慌，姐姐只是想要聞聞那東西的味道，若是哪天遇上類似的了，只靠這里就能分辨出來。”

崔蘭香指了指自己的鼻子，

“既然那東西已經被兩位小道友誅滅，又有兩位前輩在此坐鎮，應當不會有什麼大礙的。”

“這……”

蘇師妹將求助的目投向師叔。

師叔齒開合，只道：

“定。”

一時間，崔蘭香就好像僵在了原地，不能彈。

“讓聞聞。”

師叔繼而吩咐道。

得到師叔的首肯，蘇師妹這才有些遲疑地掏出手掌大小的小瓶子，那小瓶便如琉璃所制，通晶瑩，正中里，尚有沉寂的烏黑穢擱置其中。

緩緩打開瓶塞，將瓶口湊到了崔蘭香的鼻尖，又在瓶口輕輕揮了揮手，試著讓許氣味散盡崔蘭香的鼻尖。

片刻過后，又匆忙蓋上瓶塞，將小瓶收了回去。

而師叔見崔蘭香不似有什麼異狀，便又輕聲念出‘解’字，徹底解開了崔蘭香上的桎梏。

許是礙于師叔的修為，崔蘭香的面上并未表多不快。

只是不住地搖頭嘆氣，很是失地模樣。

“崔道友，是否覺到了什麼怪異？”

江河適時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