影響,并不單單指被污染。
哪怕是通過特殊法洗腦,所衍生出的濁仙信徒,亦是明令止的存在。
無論仙凡。
人心叵測,沒有人能夠保證,這些看起來與常人無異的凡人,暗中是否私自藏匿著有關濁仙的一切。
沒有人能保證,這些看起來與濁仙無關的人們,是否是濁仙麾下最忠誠的走狗。
便如天庭封鎖濁仙的消息,讓它徹底消失在人間一般。
污濁是不可控的。
無論是否有著主觀意愿,稍有不慎,便有可能污染它目之所及的一切。
既然無法除本。
也便只能讓所有與之有關的介消失。
這其實并非是天庭的明令指示。
因為天庭從不會下令修士屠殺凡人。
但卻是每一個親經歷濁仙禍患的人,所認同的共識。
它很極端。
但十分好用。
在漫長的歷史中,濁仙便是被這般一步步打垮,直至藏匿在影中鮮有蹤跡。
可蘇唯依卻有些無法認同。
眼睜睜看著那將被重拖垮的老婦,眼睜睜看著想要爬到母親邊,為遮風避雨的孩子,眼睜睜看著那些不曾作惡,只是被別有用心之人蒙騙的百姓……
做錯的明明是濁仙。
為何要讓這些無辜的百姓,為濁仙禍患下的犧牲品。
“師叔,他們有的甚至都還不曾接濁仙,都還沒被記在那兩本冊子上。那些人并沒有犯什麼錯啊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
瑤心中比誰都清楚,眼前這些人的初心,未必與濁仙有關。
他們或許只是想要最基本的生存。
或許只是希邊的人,能夠長久的陪在邊。
但這無法改變的決定。
善惡于無關,悲憫于無益。
不必去做那些善良的事。
只需要去做最正確的事。
“眠。”
再次輕聲開口。
那原本不堪重負的百姓,只覺得眼皮變得昏沉。
他們很有愿意就此睡去的。
因為這并不是什麼好事。
可這由不得他們。
“斬。”
瑤沒有毫的猶豫。
那輕聲的低語,便好似無可抗衡的律令。
之所言,盡數化為了現實。
這無的一字,便好似一條細微到能夠切割一切的線。
無形的刃,劃過在場每一個凡人的皮。
割開了他們的與骨骼。
將他們平整的分開。
那切口近乎完的平整無垢,就連鮮都反應不及這無形的。
此時此刻。
無論他們的份、別、年齡。
無論他們生前的功績、名。
無論他們貧窮或是富有。
在這一刻,他們皆是平等的——
平等的面對死亡。
在睡夢中,毫無痛苦的死去,不知所覺。
這似乎是瑤唯一的仁慈。
濃厚的腥味霎時間刺激起蘇唯依的口鼻,那還算平整的地板上唯有遍眼的鮮,徹底將銀裝染了紅。
著雙,著神如深潭死水般的師叔,遲遲說不出話來。
這時才明白。
眼前這看似不近人的師叔,并不似相那些看重、關自己的長輩一般,有時故意板著張臉,想要好好說教。
師叔,從來言行如一。
在自己與師兄尚未有過太多疏忽的時候,這還只是他們兩人的任務。
所以除了保障自己二人的生命安全,避免污濁的氣息外泄之外,從不會過多介到他們的選擇之中。
但如今徹底接手了這一切。
那便意味著,將嚴格按照的行事準則理這件事。
哪怕如此無。
換句話來說,是與師兄,間接殺死了這些百姓。
強烈的自責填充整個心,蘇唯依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。
支支吾吾地瞧著無的師叔,甚至連辯駁的余地都沒有。
的確無法保證,這些看似正常的百姓,里沒有被濁仙扭曲、服從。
可更無法接,他們因為一個‘可能存在’的事,被隨意地宣判了死刑。
“師叔……”
宋春堂也愣住了。
但更多的,是他本沒想到師叔會做到如此地步。
瑤沒有再向兩人解釋什麼,只向宋春堂出了手:
“拿來。”
指的是宋春堂手上的名冊。
“師叔莫不是,要把這上面的所有人盡數殺絕?”
宋春堂看著手中的名冊,只覺得這小小的冊子,便宛如閻王索命的生死簿。
他吞了吞口水,有些遲疑地問道:
“這名冊,我們無需給薛師叔他們麼……畢竟他們是這個國家的國師。”
他有些抵這麼做。
他雖看不上凡人,可也從來不會濫殺無辜。
最主要的是,蘇師妹好像很不愿意如此。
只是‘有可能被扭曲’這個理由,實在太過虛無縹緲。
他手上的兩本冊子十分扎實,絕對不止千百人之數,他本無法預料這其中究竟要出現多無辜的亡魂,本能地不愿擔負這厚重的因果。
但瑤只是重復了一遍上一句話:
“拿來。”
宋春堂咬牙,仍是試探地問道:
“師叔,我們不如等薛師叔他們來了再做決定……他們肯定就在后頭……”
“定。”
瑤看出了宋春堂的心思,輕而易舉地限制了宋春堂的行,隨后只翻閱起了名冊,似乎是要記憶其中的住址。
過程中,又向著屋揮了揮手:
“散。”
那濃重腥之間,摻雜著的些許藥香忽而不見。
蘇唯依心有不忍,強行抑翻騰搐的胃部,想要說瑤回心轉意:
“師叔,他們有的人也都是被無奈的。如果不聽話,就會變像我們見到的那個躺在床上一睡不起的男人一樣……”
“沒用的。”
正待蘇唯依試圖說服瑤改變念頭的時候,院落大門之外,忽地傳來薛正的聲音,
“你的理由說服不了。
濁仙的控制可能會出現在任何角落,哪怕會有數的無辜者犧牲,也能避免更大的禍患。”
在‘大義’之上,不會有人比瑤的出發點,要更為正統。
他無聲打量著倒在泊之中的百姓,指尖不自覺的向扣,看向瑤的目顯得尤為復雜。
只是站在門口,聽著蘇唯依的堅持,看著這一地切割平整尸,他便已經能猜測出事的經過。
可了解,并不代表默認。
薛正不念舊,亦是毫不避諱:
“師妹,我并不否認你之觀念的合理。
但你現在鯉國,此等關乎鯉國百姓安危的事,是否至也該遵從我們鯉國的意愿,再做決定?”